“请进。”
不待敲门，办公室就传出声音。
张子舒推门而入，正看到袁重华坐在办公桌后，一脸笑意。
“袁部长。”
“坐。”袁重华笑道，“是为拐走觉醒者的那伙人贩子来的吧。”
张子舒点点头：“路晏秋先前看到他们所作所为，愤慨难当，愤怒之下失手伤了人命。我是替他领罪来的。”
袁重华玩味地看着他：“是吗。”
张子舒迎着目光直视，仿佛不在意来自部长的压力。
“好了。路晏秋的错不是什么大事，在现在这个时代，人命太过脆弱。更何况事出有因、人贩子本身也有罪。”袁重华先是说得很轻，而后语气猛然一转，“但这种风气绝不可滋长，就罚他三年工资，外加诛杀三头三品妖物、五头二品妖物、五十头一品妖物。限期一年，将功折罪。”
张子舒顿时会意，三年工资约等于没罚，而后面的那些限期一年的任务更不是单罚路晏秋一人。不提其他，那五十头一品妖物就够他们四人忙活半年。
——这是布置给他们小队的任务。
正待应下，又被袁重华打断。
“先不急做，这一年缓个把时间再开始计时。现在嘛……你且说说关于这人贩子窝点，有何想法？”
张子舒思维快速运转，袁重华不让他们立刻做任务一定是有更要紧的事。再联系人贩子窝点……
“如果一定说想法，只有一个牵强附会的问题。那村中最高境界是三品，三品境界击败二品不难，但据我见到的受害者模样，他们并没有任何受伤、没有战斗痕迹。”张子舒想了想，道，“短时间内不用武力引诱九个智力体力被加强的觉醒者，略有些难度。”
袁重华：“牵强附会……是啊。可如果我告诉你，类似的荒诞事在梁州一共出现了八起呢？”
张子舒表情顿时凝重。
“其中六起都有觉醒者被拐，甚至有三处地方拐觉醒者的只是普通人。”
“现在，又有什么想法？”
张子舒脱口而出：“幕后有人操控。”
袁重华笑道：“我给你三天的分部部长权限，审案、查阅、指挥，锁定幕后黑手的范围、制定一个计划。”
张子舒面无表情，应下离开。
部长办公室门关闭的一刻，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老袁，那小子这么值得培养？”锦官城分部副部长，钟磊问道。
“比你想象中更优秀。我现在都有点想让他做我的继承人。”
钟磊吃了一惊，却问：“那你干嘛去？”
袁重华瞥他一眼：“老子进总部玩去，你管得着吗？”
……
……
三天后，钟磊看着手中文件，叹道：“果然有才。子舒，有没有兴趣进锦官城分部做事？”
目前张子舒和路晏秋、王铭仁、温容与都只是挂名在启明总部之下的一支小队，还是临时的那种。
张子舒不卑不亢：“我还要陪晏秋去将功折罪，暂时恐怕不能从命。”
钟磊点点头：“好。”
他把文件递给袁重华，道：“相当完备。”
袁重华随手翻看，文件很短，只有两页。第一页关于梁州事件的分析总结，第二页就是计划。
张子舒用语简洁，通过梁州八起事件的空间分布和做法做出三种猜测。
在这之前却先写了一个疑问：无法得知对方以普通人拐走觉醒者是如何做到的。
幕后黑手身份无法确定，但所处位置大致位于边境昭平城、梁州东北汉安城、燃江城三城所形成的钝角三角形里。
这个范围属实很小。
而其目的则有可能是想颠覆启明、有可能是想要祸乱人民、有可能是在寻找什么人。
袁重华问道：“前两种目的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你会觉得这幕后黑手是在找人？”
张子舒道：“因为范围太广，这八起事件恰好均匀分布在梁州。而且根据最新消息，第九起也已经发生。与之同时，雍州出现苗头……五岳那边也有风声。”
袁重华笑道：“就因为他遍布全境，所以大胆猜测是在找人吗？那你再猜猜他们想找谁。”
张子舒很光棍地摇头：“不知道。传销和邪教组织成员泛滥、人贩子窝点也没有很明确的年龄分布或是身份偏向。”
袁重华摇摇头：“你灯下黑了——所有人都是觉醒者。”
张子舒脑海中顿时划过闪电，注视袁重华。
“这三天里你也应该知道，摇光星和天璇星出动，已经端掉了所有组织。可这之前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跟总部汇报让他们处理。多亏了你啊……”袁重华笑起来，“我现在才想明白，他们的确是在找人。他们想找的也不是某个特定的谁，而是所有潜力觉醒者。他们要断根。”
一语点破，张子舒也自然明白。
有生力量主要是觉醒者和修行者两部分。
启明和五岳都是在镇守安定，以二者率领的觉醒者们都会向着这一个目标形成合力。
而幕后之人就是在掺沙子，就是在影响觉醒者们的思想。以达到内部瓦解目的。
到那时，觉醒者内斗不暇，修行者独木难支。
普通人只会在层出不穷的妖物手中受难。
“境外！幕后之人来自境外。”张子舒道，“而且明面上大肆发展的事件都只是吸引我们目光的，真正的行动早已在暗中进行了！”
袁重华欣慰一笑：“是啊。那么这份计划就该改改了吧？”
张子舒看都不看自己的原定计划，道：“我们由暗转明。如果境外这人想要最高效达成目的，他需要一个傀儡。自己彻底隐于幕后、借助傀儡身份暗中行动。没什么傀儡比晏秋他们这些七星亲传更有身份了。可以借我们为饵。”
袁重华点点头，却道：“是个不错的计策。但并不高效……我是说我们处理这事的速度不高效。你这法子拿捏幕后之人的心理没什么问题，但太稳了。
“你应该能想到，比你们这些七星亲传，还有一个更方便下手、更容易控制、身份更加显赫的傀儡。
“天玑星白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