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方小满笑了。
这个人间接害死了她爱的人，竟然还说想知道杀人是什么样的心情？这简直是一种无法原谅的亵渎！
就好像一个小偷潜入了别人的家中，偷走了最珍贵的宝物，然后若无其事地问：“我很好奇失去宝物是什么感觉呢？”这种行为不仅伤害了他人，更是对人性的践踏和侮辱。而这个人却如此轻松地说出这样的话，仿佛杀人只是一场游戏，让方小满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悲哀。
此时此刻她特别想杀了眼前这个人，可是又知道自己是斗不过对方的。而且她还要借助对方的力量来复活他们。
“我知道你现在做什么，杀了我。”张万千笑了笑，“每一次你都是这样子，何必呢？”
“你又杀不死我。”
方小满很想不信眼前这个人说的话，但是眼前这个人的实力，他表现出来的所有，让她不得不信服。
“如果我说，我其实是想帮你找到欲望呢？”
方小满一边说，一边心中有了计划，“死神树的花只是传说中那么厉害，听你这么一说，其实你应该也没有见过死神树的花。所以你也不一定保证真的能找到你想要的欲望，那么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先去培养一种欲望？”
张万千有点好奇：“培养一种欲望？这个想法倒是有点新奇，你从21世纪过来，脑子里想的确实是不一样的。我说我要怎么样去培养欲望？”
“首先我们确认一下你到底想培养什么样的欲望？真的只是想体验杀人吗？别的呢，没有想过吗？”
“只有杀人才有快感。”张万千叹了口气，“只有产生那种欲望，才能如海啸来临一样的雄壮，迸发出来。那种感觉。才是我想要的。”
方小满摇摇头，边悄摸摸的观察树上花，已经开了一半。
她说道，“你或许真的不了解我们人类，我们人类任何一种欲望都可以无限地膨胀。像你说的海啸那般汹涌。而且杀人其实是最不常见的一种欲望。欲望那就是情爱。还有权欲，和钱欲。
“如果你贪嗔痴怨憎会都没有，很难体会到我说的那种感情。杀人的话是很多种情绪的揉杂。你不可能单单只想杀人，而没有别的欲望辅助。不过确实有那么一种欲望，只想杀人，不用其他欲望辅助。但是那样的人其实也只是一个禽兽而已，他只是披着人的皮，做着禽兽的事情。你就不想体验一下真正的人吗？其实你所说的欲望更像是说你想体验一个人而已。”
张万千想了想，似乎同意了这个说法，点点头让方小满继续说下去。
“你看啊，我曾经结过好几次婚，爱的男人全都死在了那个道里面。我现在很想救他们，那么在我身上体现的就是爱和恨的情感，这两种情感在我身上促使一个欲望，那就是奉献的欲望。
“我哪怕是奉献我自己，也想让他们所有人都活过来。我想要做这件事情不只是因为我的情爱，更是因为我珍惜和他们之间的回忆，希望他们可以过得比我还好。我希望他们能够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虽然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们的笑颜，但是我做到了。我达到了我想要的，那就是成功了。
“那么如此说来，我想让他们活着，这就是我的欲望，我想要奉献我自己，这就是次要的欲望。
“而这个次要欲望是辅助我的主要欲望的，次要欲望是一个手段。”
“反过来说你。当你特别想要达成一件事的时候，比如说你想促成死神树花开，那么这就是你主要的欲望。但是你最主要的欲望是想找到自己的欲望，那就是说你的主要愿望是想找到自己的欲望，次要欲望便是促成死神树花开，而次要欲望是辅助你的主要欲望的手段。”
这一段说着说着就把张万千绕晕了，但是张万千也就思考了两三秒之后就回过头来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接着说。”
怎么这样？
方小满瞥了瞥死神树花，还没开出来，她就只能继续接着胡诌。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找到主要欲望，既然你说你想杀人才是你的主要欲望。那么你的次要欲望是什么？就是说你要找到这个手段。来达成你的主要欲望，那我建议你的次要欲望是先去找到杀人的理由。”
“杀人的理由？”张万千问，“杀人为什么还需要理由？”
“那你想变成只披着人皮，但是却只做畜生事的畜生？”
张万千又想了想，“接着说怎么样找到次要欲望？”
“好。我们先来分析一下什么是理由。
“在我们现实生活中，总有很多事情让我们烦恼，让我们痛苦，那么这些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情绪积压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让我们想要逃离现状。逃离现状这个事情就变成了主要欲望，而逃离现状的手段就变成了次要欲望。那什么是逃离现状的手段呢？就比如说有些人没钱，那赚钱就是他们的次要欲望，主要愿望是逃离现状。
“就好比很多人生活在这个土壤里，他们都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所以他们就没有更想达到的欲望，只是遵从神树给他们的命令而已。他们误以为那是他们的欲望，但其实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他们却被深入的欲望操控着，只能遵守这个欲望，而无法再多想其他的事情。
“因此所有人都成了傀儡。
“如果此时有人从神树的命令中觉醒了，他们并不只是一个欲望，而且甚至是产生了逃离神树给予的欲望，逃离神树这个想法变成了他们最想要做的事情，这也是他们的欲望。那么什么是他们的次要欲望呢？那便是毁了这片土壤，这就是他们的次要欲望，也是他们达成主要欲望的手段。
“而你，之所以想要去体验杀人这个想法，这个欲望是因为你没有欲望，你的主要愿望是达成，你想要有欲望，次要欲望是让死神树开花。达成你想要杀人的体验，你的杀人这个欲望，对不对？”
“对。”
方小满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死神树花，快要完全绽放了。
“好。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想法再转换一下，你想找到自己的欲望在哪里？或者说你想体验一下欲望是什么，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先当个人？你当个人的首要的任务是什么？或者说你的次要欲望是什么？那便是先把自己当成人。”
“你是说，此时此刻，我就是凡人了？”张万千好笑道，“你这说法有一些无理取闹，你怎么能断定你是凡人？你怎么断定我就不是凡人？”
“因为我有欲望，所以我是凡人，而你没有欲望，所以你是神仙。这里每一个被神兽操控的人，他们都是凡人，因为他们本身就有欲望，而且同时被神树操控着有了另一个欲望，这个便是凡人中的凡人，他们看似长寿，看似与众不同，但是其实他们都是只是一个有着欲望的长寿一点的人而已。而你不是，你没有情感也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
“其实我很建议你去体会一下什么是爱。爱比杀人来的难多了。
“当你尝试着去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有很多事情是你没办法达成的。当你想要去达成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么欲望自然而然就来了。你也就成了凡人。但是如果你只是想做一个杀人的机器，其实你已经做到了。所以再做也不觉得会太简单吗？不会有失你作为一个神仙的水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