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霍父霍母都在。
霍羡已经醒了,就是看人的神情不对。
还说要打电话给什么谢炘的。
他们找来他的手机,霍羡就给谢炘打了电话。
进病房后,谢炘身边一直跟着脸色沉冷的陆行则,眉宇间隐隐有些不满。
霍羡车祸的原因主要还是感情没处理好的问题。
被那叫周宇的小明星由爱生恨开车撞的,两辆车里的人受的伤程度不一。
幸好的是都没有生命危险。
但就是霍羡醒了后一直在出神发呆。
霍母担忧得不行。
这会见行则和明煦他们来了,抹了抹眼泪,勉强挤出笑来招呼他们。
霍羡淡漠的神情在看到谢炘后陡然一亮。
“陛,谢炘。”
听到他的惊呼,霍母和霍父的视线落到陆行则面前的人身上。
眉清目秀,气质干净,是很俊秀的一个青年。
不过霍母知道霍羡的性取向的,所以看向谢炘的眼神并不算太友好。
但一想到自己儿子还躺在病床上,也就压下了心里那点不满意。
她觉得要不是外面的妖艳贱货,她儿子也不会躺在病床上了。
谢炘一行人和长辈问了声好,就走向病床前。
谢炘见他穿着病号服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还有擦伤,脑袋上缠着纱布,担忧道:“你无事吧?”
霍羡看着谢炘,露出一抹久违的笑意,“无事,坐下吧。”指了指凳子。
三人就坐下了。
秦明煦立马问:“你究竟怎么回事啊?哥们为了你生日会都取消了,我听助理说是你那小情人蓄意谋杀。”
最后一句话秦明煦捂着嘴小声的说。
怕两个长辈听到。
霍父和霍母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并未打搅他们。
霍羡太阳穴抽抽的跳,在他说到小情人的时候,心虚的看了看谢炘,见他神色无常,又低落的垂下眸。
他没回答秦明煦的话,而是继续和谢炘说话,“你在这过得好吗?”
这话问得很奇怪,不过谢炘没意识到不对,以为他问自己这段时间,从揽月小屋回来后过得好吗?
“过得很好啊。”谢炘点头,也很小声的问:“你怎么会出车祸,真的如秦明煦所说的被你的小情人撞的啊?”
他眼睛亮亮的看着霍羡,见他一脸郁结,谢炘颇为老成的说:“我以前就说过,你必然在男男关系上出事,果然吧。”
和霍丞相一模一样。
霍羡脸色苍白,头上裹着纱布,听到谢炘的话,感觉自己头又开始疼了。
但是他看谢炘的眼神有眷恋和说不出的久违的情绪。
罢了,罢了。
和他计较什么。
何况谢炘说得没错。
又聊了几句,霍羡体力就支撑不住了。
陆行则冷笑一声,站起来,把手搭在谢炘的肩上,道:“既然你无事,那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霍羡冷冷的看向陆行则,微眯了眯眼。
陆不尘。
呵,他就说,这人怎么会一开始就那么亲近谢炘,原来早就知道了。
只有他一个人傻乎乎的在一旁看戏。
想到此,霍羡心里抽疼,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霍羡觉得自己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没有长进。
陆行则见他死不了,强势的拉起谢炘就要走。
霍母上前来,假意留了几句,心里却巴不得这叫谢炘赶紧走。
他儿子一醒来就叫这人的名字,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关系。
她是怕了,这次出事,霍母是又气又心疼。
谢炘他们在霍羡深沉的目光下,离开了。
不过他见到了谢炘,心里总算放心了一点。
只是在谢炘起身的时候,他小声说:“时令,你改日一定再来看我。”
谢炘瞳孔一缩,眼睛蓦然瞪大,“霍,霍……”震惊至极。
霍羡朝他眨眨眼。
陆行则冷眼相看,揽住谢炘离开。
病房人多,不是说话的时候。
和秦明煦分开后,陆行则带着神情恍惚的谢炘回家。
车上,谢炘惊喜道:“摄政王,是霍丞相,真的是他,我就说是他吧。”
谢炘太高兴了,就感觉自己又多了一个“老乡”和“下属”。
陆行则开的车,听到他惊喜的语气,悠悠“嗯”了一声,谈不上惊喜与不惊喜。
谢炘没发现,最近谈起过去的时候,陆行则已然不是一副需要过问才能知道谁是谁了?
更没意识到,如今说起上一世,陆行则也是很坦然的接受了事实。
谢炘小嘴还在叭叭叭的,说起了以前霍羡专门给他带吃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不爱进宫了。
陆行则心里冷笑,不爱进宫?
分明是他不允许的好吗?
但他不解释。
谢炘又在说,当年霍丞相成亲后性情大变,突然成了断袖,令人唏嘘。
陆行则再次心里冷笑,明明是他看霍羡要成断袖了,赶紧使了点小手段让他赶紧娶亲生子安定下来,别做青天白日梦,找死。
谁知道,这人突然醒悟,和离了,但也没想到,和离后,竟然那般自甘堕落?
他也配喜欢谢炘?
呵!
谢炘现在太激动了,说的全是关于霍羡的话题。
直到陆行则叹了一口气,瞥了他一眼:“谢炘,你在这样,我会吃醋的。”
谢炘:“……”
陆行则:“我和此人从小就不对付,原来是有原因的。”
谢炘:“……”
陆行则:“不过,霍羡此人风流浪荡,当真是在哪都不变,一看这种人就没有什么责任心。”
谢炘摸摸鼻子。
陆行则继续道:“谁要是喜欢他,得慎重考虑,不仅如此,谁要是被他喜欢,得尽快远离。”
谢炘不解:“为何?”
陆行则微微一笑:“烂桃花太多,害人害己。”
谢炘:“……”
行了,你已经把霍丞相贬得一文不值了,我闭嘴。
谢炘识时务为俊杰,不再提霍羡了。
可是两分钟后,谢炘又开始奇怪,“你说为何我们会重生?真是奇了怪了。”
“你还别说,上一世也是有个小郎君如此喜欢霍羡的,哈哈哈哈哈。”
“不过,那个叫周宇的没事吧?”
“唉,你说他这么做有什么意思?是想同归于尽吗?”
“想不通,别是什么仇吧?霍羡怎么这么,老大不小,做事还这么不稳重。”
谢炘又有点开始操心了。
陆行则听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猛地刹车,打开了安全带。
谢炘疑惑的看了眼四周,“怎么了?你要买什么吗?咱们还没到……”
他的脸突然被陆行则捧住,亲上这张叭叭不停的嘴。
谢炘眼睛瞪大。
陆行则砸吧一口后,“好了,不许再提他,不想听。”
然后在谢炘怔愣间,重新系好安全带,开车回家。
谢炘:“……”
他摸了摸自己微烫的嘴巴,有点不满,“你这人为何这样啊?”
“你轻薄我。”
“我还未答应做你男朋友呢!”
“陆行则?”
见陆行则不搭理,他愤愤道:“登徒浪子。”
然后看向了窗外。
听到驾驶位上传来一声轻笑,耳根通红一片。
回到了市区的家里,谢炘早就忘记了车上那个小插曲。
试探的给霍羡发了个消息。
霍羡那边果然没有回。
霍羡到底出了车祸,还有脑震荡,手机都是他妈妈保管着的。
所以谢炘想了想,还是忍住了问其他问题的冲动。
谢炘是真的高兴,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哼起了歌,陆行则进主卧的时候,他趴在床上玩手机,都没发现有人走进来。
不过陆行则靠在门边抱着臂看他,眼里溢满了柔情。
他开心,陆行则自然高兴,虽不喜霍羡,但陆行则不会吃这点醋的……假如不要平繁的提起此人的话。
谢炘好一会了才留意到门外的陆行则,他眼睛一亮,“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心情好,还有这福利?
陆行则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说:“对。”
谢炘十分大方的把一半床让给陆行则,“来吧来吧。”
陆行则自然乐意之至,他上床后,谢炘和陆行则说:“等霍丞相好些了,咱们再去看他,要问问清楚,他一直是霍羡,还是同你和陆不尘这般模样。”
陆行则把他揽到自己怀里,他比谢炘高大许多,谢炘一下滚到他怀里,被牢牢的抱住,温声道:“我就是我,谢炘你别怕。”
他其实知道谢炘最近在担忧什么,所以明明已经开始开窍了,却迟迟不敢走出那一步。
他怕陆不尘不是陆不尘,陆行则不是陆行则。
“我们要过一辈子的,是朋友,是战友,是爱人,以后只会是爱人。”
谢炘握着陆行则的衣襟,心脏在砰砰的跳。
“我喜欢你,可以求,可以等,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谢炘眼眶一热,却倨傲的哼了哼,闭上眼。
第二日,霍羡才回谢炘的消息。
谢炘关心了他几句,说过两天去看他。
霍羡就道:你快点来啊,谢时令。
这下,谢炘彻底相信他就是霍丞相了。
秦明煦的生日没过成,好兄弟差点被谋杀,搞得他都不敢谈恋爱了,这会这跟谢炘开视频抱怨。
“你说现在的人怎么这么极端,好好的有钱人不当,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去殉葬,真是可怕。”
谢炘把手机架在置物架上,正在开榴莲。
他根本没听到秦明煦在说什么,开出了好几丫胖胖的榴莲肉,捧起榴莲给镜头里的秦明煦看:“哇,秦明煦你快看,我中奖了。”
秦明煦无语谢炘一惊一乍的,结果下一秒看到胖胖的榴莲,眼睛一亮,“哇,我过来和你一起吃榴莲吧。”他今天刚好也休息。
谢炘很大方,“行,你来吧。”
在客厅努力小口呼吸的陆行则按了按额角。
一个小时后,秦明煦提着两碗螺蛳粉上门。
开门的陆行则表情一变,脸色一沉,正要发火。
谢炘闻到味儿似的,惊喜的跑过来,“天了,你还带了螺蛳粉。”
但惊喜转瞬即逝,陆行则能忍受榴莲味,却似乎受不了这个。
他正想着要不和秦明煦出去吃吧,结果,下一秒陆行则面色平静的侧身,堪称如沐春风的把秦明煦放进来,“换鞋吧。”
还主动接过螺蛳粉递给谢炘。
谢炘忐忑道:“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陆行则笑了下:“没事,我不会吃,但……其实还好,和秦明煦去客厅吃吧,你不是在看综艺吗?”
谢炘见他脸色无常,开心的点了点头,“谢谢你,陆行则。”
趁秦明煦换鞋的时候,他抿了抿唇,踮脚在陆行则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吨吨吨的跑了。
留下呆滞的陆行则站在原地。
秦明煦换好鞋,见他傻愣愣的站在这,推了推陆行则。
“阿则,你发什么呆呢?卧槽,你脸怎么这么红,你不会是……”秦明煦欲言又止。
陆行则看他,“什么?”
秦明煦纠结道:“你不会是螺蛳粉过敏吧?”
陆行则脸一冷,“白痴。”
转身往客厅里走,耳根滚烫。
莫名被骂的秦明煦切了一声。
像只花蝴蝶似的奔着谢炘去。
“我加辣加臭的。”
陆行则实在受不了,轻坐在沙发靠背上,摸了摸谢炘的头,“我去书房工作。”
谢炘背对着他,身体有点僵硬的点头,“好啊好啊。”
陆行则笑了一声。
去书房了。
确定他走了,谢炘突然松了一口气。
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脸,天了,他刚刚做了什么?
而书房里,关上门的陆行则没忍住轻呕了一声。
陆行则:“……”那味果然是加臭的。
他打开空调,又打开落地窗,让风吹进来一点。
毕竟陆行则感觉自己身上都是味,挥之不去的,好难受。
客厅里的两人吃得斯哈斯哈的,而陆行则正在看资料,关于谢炘的一家。
果然查到了一些被人刻意抹掉过的信息。
比如谢炘的母亲曾在谢家当过保姆,谢父也曾经在谢家当洗车的。
但在二十多年前,这两夫妻突然就消失了,说是卷钱跑路了,谢贵雍见没丢什么,这两夫妻以前也算有苦劳的份上,所以没有追究。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如今谢夫人的手笔这就不知道了。
陆行则突然笑了一声,笑声冷漠,他的脸色沉如寒潭,眸子里戾气四溢。
拳头紧紧握住,发出咔嚓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