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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则笑出声。

侧头看他,声音蛊惑:“过来吗?”

谢炘瓮声瓮气的说:“两个大男人睡一起热死了。”

第二日,微薄的曦光从窗帘缝隙里泄出来。

床上谢炘抱着陆行则睡得香甜,热气洒在陆行则的颈侧,激起一层薄红。

陆行则叹了一口气,放下谢炘。

“你完了。”他在谢炘耳边轻声说,嗓音特别哑,“谢炘。”

唇轻轻碰了碰谢炘微凉的耳朵尖。

触了一下又觉得不够,想咬。

磨了磨,起身。

天气有点凉,又是一个冲冷水澡的早晨。

谢炘醒的时候在暖洋洋的被窝里拱了拱,深吸了一口气,被子里有一种冷冽的清香,好闻。

一夜无梦,睡得太好了。

他像个能吸食精气的妖精,鼻子不塞了,也不咳嗽了,和陆行则睡一觉,肤色透亮,精气神好得不要不要的。

这一天干劲十足。

可是下午的时候陆行则突然说要回去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谢炘,他是最懵的,也最不知所措的。

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坐在餐桌前,吃得闷不作声。

都看出谢炘有点沉默。

秦明煦喝着清淡好喝的排骨汤,“你这么舍不得你陆兄啊?”

话一出,大家都看过去。

陆行则微微侧目。

谢炘夹了一块红烧肉到碗里,又舀了一勺板栗酱汁浇到白米饭上。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一下都看向他,谢炘呆愣愣的抬眸,“啊?”了一声,才大方道:“对啊,你自诩陆行则的好兄弟,难道你就舍得?”

“……”

这个问题问得好,他们虽然是兄弟,但还真舍得。

秦明煦哎哟一声,“黏黏糊糊的像什么样,又不是不见了。”

谢炘觉得他在内涵自己,但谢炘不想理他,一口吃掉红烧肉,意犹未尽的吃下后,真诚道:“真好吃。”

对面的霍羡挑眉邀功,“我做的。”

谢炘竖起大拇指:“厉害。”

霍羡是看教程做的,没想到味道还不错,得到谢炘的夸奖,也算是一种认可。

吃完饭,大家准备去外面走一走,晚上吃得太腻,这有一半以上的都是艺人,还是消消食比较好。

这一天消耗大,吃得也比往常多,稍不留神容易长肉的。

不过谢炘似乎没有管理身材这一项,吃了晚饭又吃了几口甜品。

要不是陆行则阻止了,他估计能全部吃完,病还没好完,也就让他尝个味。

徐梵舟跟在谢炘的身后一起出门的,“真羡慕哥,你都不会胖。”

谢炘看他高挑挺拔:“我觉得你也不容易胖啊?”

徐梵舟吐苦水道:“我们现在每天耗能多嘛,要是拍戏,我不仅要健身,还要注意饮食,怕长胖,怕水肿,这样会导致状态不好,上镜不好看。”

他一比一般人要容易水肿,所以徐梵舟拍戏都时候饮食都是请营养师严格控制的。

谢炘的身材消瘦但紧实,比例好很好,身高腿长的,便是没有徐梵舟那么有型,但只要不露肉,反倒是极适合镜头的,很有少年感。

也不怪梁沛给秦明煦推荐谢炘,就是那部他们公司正要筹备的那部校园剧的男主角。

谢炘对徐梵舟说:“你如此自律,已经是大多数人所不能及的了,我不如你。”

若是叫谢炘去健身,估计他坚持不了两天,想起被陆行则拉着跑步的日子,谢炘就觉得好累好累。

“你这样就很好。”徐梵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他就是下意识想和谢炘说这些小事而已。

要是叫谢炘去练他那种强度的训练,徐梵舟也舍不得啊。

谢炘不知道少男心思,凉凉的夜色令人舒心,驱散了身上的热气。

陆行则走在最后面,正在打电话,表情虽然还是没有起伏,但语气竟然算得上宠溺,“知道了,明天回来……不用,不辛苦,不用补,嗯,知道。”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脸色忽地一沉,语气冷漠:“我没有那方面的打算,也不喜欢她。”

温柔慈爱的声音传过来:“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生气宝贝。”

陆行则头疼的皱眉,他妈总用哄小孩的语气哄他。

可别看现在答应得好好的,背后又不知道要弄什么幺蛾子。

唉!陆行则无奈的一叹。

挂了电话,一抬眸蓦然对上了谢炘转过来的目光,眼神一软。

走了上去,“在聊什么?”

谢炘眸光微动,摇了摇头,“大家随便聊聊。”

回去后几人又在院子里坐了会儿,谢炘取出古琴弹了一曲。

徐梵舟不知从哪找来一根棍,耍了起来,动作利落,威风凛凛,帅气十足。

谢炘看着看着鼓掌笑了起来,露出了这一晚最真挚的一个笑容。

蚊虫多,也晚了,众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镜头里,揽月小屋院子里的灯被关掉,只剩下马路旁的路灯照了过来。

谢炘一下午兴致都不高。

躺在床上也是背对着陆行则的。

其实话是那样对秦明煦说的,事实上他并非舍不得陆行则,只是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一下就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了。

如秦明煦所说,又不是不见了,陆行则只是短暂的离开几天,回家去祭祖,吃个团圆饭。

谢炘突然想到陆行则和他家里人打电话的神情,温柔而包容。

想着想着就往床边移,这也就离陆行则的床距离更远了。

自己仿佛就能处在一个宁静的空间。

好像这样谢炘能舒服一点一样。

他真的没有一点舍不得。

当初摄政王和他忽远忽近的时候,谢炘便早已失望过,难受过,对于再不好的情绪已经有很好的处理方式。

更何况,他和陆行则并无那么深的感情。

谢炘觉得自己只是不习惯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这人还是室友,要是陆行则走了,他晚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谢炘睁着眼睛,淡然的望着阳台的方向,明明一脸平静,但那双眼睛却又那么乖软懂事得厉害,让人心疼。

仿佛一下能感受到了他身上不融于这个世界的孤寂,他在自省在接受。

谢炘从来都孑然一身,没有什么真正的归于他过。

他从小摇尾乞怜,靠着别人的施舍和利用才活了那么些年。

谢炘一直都知道的,已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