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阵法内出来的弟子,都是瘫倒在地面上,呼吸微弱,像是随时会挂掉。
“是不是狠了点?”一位阵法师问着。
“等一下醒了,问问他们。”
北晚弯腰戳了一下小花朵的脸颊,手中灵力微动,疗愈阵法立刻将几人笼罩其中。
按理来说,她所设计的阵法会根据进入者的实力,掌控阵法所该展现的实力。
花朵等人现在这副模样,阵法出错的几率应该不会很大,很有可能是……
平日里他们这些做师叔的揍他们揍的还不够狠。
想到这个可能,北晚看着花朵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和探究。
花朵刚醒,就对上了小师叔富有深意的注视,不知道为何,心中甚是发虚。
“体验如何?”北晚问着。
回想起在阵法内经历的事情,花朵呼吸一滞,轻声说道:“还行。”
“会不会觉得超过你们实力了。”
北晚说着,语气微微停顿一下,目光温和平静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花朵,好似另有所指。
“需要师叔给你们调整弱点吗?”
本就隐藏了实力的花朵紧张的吞咽,然后说道:“不、不用了。”
苍炎宗上一次招生的时候,她们几个稍微管事儿的内门弟子都去帮忙了,自然知道师叔们可以通过水镜,看到幻境内的弟子历练情况。
她可不确定,在他们这些人进入阵法内训练的时候,外面的师叔等人,有没有通过水镜看他们的表现。
还有小师叔的神色,她不敢赌,还是实话实说较好。
她当初就不该听君果那混蛋的话。
什么,扮猪吃老虎是经久不衰的天才之道。
什么,隐藏点实力,被师叔他们揍了之后,还能好快点。
什么,师叔们太累了,少揍点他们,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墨厌这边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他三步并做一步,大步迈来。
没有停在花朵身边,而是来到了混小子君果的身边。
“君果,睁眼。”
魔鬼的声音在耳边含笑响起。
装睡的君果:……
“师、师叔。”
他仰头看着四师叔,银冠束发,墨发编了几个小辫子,束成高马尾,眉眼含笑,俊朗帅气,明明满是少年气,却让他浑身发寒,心生惧怕。
“平日里师叔们是不是太过心疼你们了?”
“师叔很少看到你们这样累瘫啊?”
君果:瑟瑟发抖。
苍炎宗主峰的大殿内。
君果一群人,从殿内跪到了殿外,放眼望去,全都是苍炎宗的内门弟子。
为首跪在前面的是君果和花朵。
墨厌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说话,却有些心累的叹气,伸手揉了揉眉心。
一群糟心玩意儿。
扮猪吃老虎是借口,他看就是不想要暴露真正的实力,然后被打的很惨吧!
“多久了。”
严辞问着,打破了令人心惊胆战的寂静。
君果颤抖着:“一个月。”
然后,又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中。
不是,实在是北晚等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厌传音入密给在座的师兄妹:“我和他们差不多的时候,好像也这么想过。”
祁佑青:“所以你挨揍最多。”
墨厌:……
稚气却坚定可靠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是不是,给你们压力太大了?”
北晚蓦然想起,师尊从来不会像他们一样,给弟子们施加这么多压力,全凭借弟子的自觉。
只是因为苍炎宗情况特殊,前两年,他们将弟子们抓的有些太紧了。
北晚此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是一惊,反应皆是不同。
君果等人:小师叔不会不管他们了吧!
严辞等人:正好!借此机会,他们可以有时间分给自己修炼了,还能早日飞升,前往玄灵。
“你们小师叔设置的阵法,足够你们训练了,入宗三年的时间,你们也该自己探索修行之路了。”
严辞开口,目光扫过面前这些让他们费尽心思的弟子身上。
三年的时间,他们几个做师叔,基本一心都扑在了宗门身上。
对于这些内门弟子,几乎都是一手带起来的,修炼方面更是事无巨细,针对每个人进行重点训练。
弟子越来越多,他们却也只有几个人。
现在,有了小师妹的阵法,他们也该放手了。
墨厌靠在木椅上,居高临下看着面色皆变的弟子们,轻笑一声。
“三年,你们也该独挡一面了,师叔们还要修炼,时间全用来教你们,以后谁罩着你们!”
花朵垂眸,随后第一个开口,女孩清脆坚定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花朵多谢师叔们三年来的耐心教导。”
“自此,我等内门弟子必将勤于修炼,以做标榜。”
墨厌轻笑了一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也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标榜难做。”
“就算你做到所谓的完美,也不会全部的人喜你,所以,做自己就好,总会有人敬你尊你。”
“你首先是你自己!”
少年的话语掷地有声。
墨厌浅装了一把,转头就见到师兄师妹,一副看幼稚孩子长大了的欣慰。
墨厌:???
严辞等人:墨厌(师兄)终于长大了。
……
在又陪了师兄们小半个月后,北晚启程,准备用一个月的时间,再去看看以前去过的地方。
当北晚前脚踏出宗门的那一刻。
墨厌就伸手将廖谨从他的石洞内薅了出来。
“走走走!赶紧追上去,我们也就能陪小家伙一个月了。”
廖谨虽说也很想和小家伙多相处,但一想到偌大个宗门,本来就没有几个管事儿的人,现在他们一走。
“也不知道老三想什么,居然主动留下来帮大师兄处理事情。”
墨厌嘟囔着,实则是在传达,不要担心大师兄,有老三陪着呢。
廖谨也不是那般犹豫不决的性子,自己确实想要跟去,大师兄也不是孤军奋战,当即就拉着墨厌离开了。
主峰上,严辞感受着离开宗门的那两道气息,只是无奈宠溺的摇了摇头,顺便看向了坐在一侧,帮他处理宗门事务的祁佑青。
男子坐姿挺拔,一支雪白剔透的玉簪束起墨发,简单素气,如雪山上的出尘冰莲。
“何为不一同去?”严辞问着三师弟。
祁佑青:“我不着急。”
严辞微微挑眉:“不着急?”
祁佑青一直看着书卷的视线移开,抬手研墨,随意的说道:“届时我也会去玄灵。”
严辞手一顿,漆黑的墨晕染在了宣纸上,一双眼眸却直直的看着祁佑青。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