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和章九漪离开了十万大山。
“那虹女就麻烦你了。”
临近分别，女孩对清雅感谢道。
毕竟无亲无故，她也不能理所当然地就觉得所有人都必须对她好，虽然直到现在，女孩仍不知道清雅当初为何要救自己和虹女。
但这份恩情是需要记住的。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
清雅却是一脸无语，然后不耐烦地拍了拍手，转身直接就离开了......
原地，女孩有些尴尬。
章九漪拍了拍她肩膀，柔声道：“天狐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这点，女孩又怎么会不懂呢。
按清雅的话来说就是，这都是‘人类的臭毛病’。
她们走了。
离开了内山，也无需担忧会惹得大妖王们不满，终于可以放肆地在空中飞行了。
风从虎，云从龙。
女孩天生便喜欢在空中无忧无虑的感觉，快速飞行下，风儿像是可以吹掉烦恼一样。
更大的外山区域，从高空俯瞰，千沟万壑，古树茂密，也正是因为这原始的土地上，孕育了无数珍稀的灵兽异兽。
外山并不等于实力就弱了。
其中并不乏修为强大，但喜欢独居的妖兽王，它们并不会选择进入内山区域......
十万大山，神秘而强大。
半天后，两女落在了地上，这里是一个湖的旁边，在其周围，生长有茂密的芦苇丛，其中不时蹦跳出些小动物来。
蛙声一片。
是普通的物种，可也不是没有妖兽，但因为章九漪身上随时散发出的强大气息，使得它们只能远远地冷眼相视，不敢靠近。
“歇歇吧。”
飞了半天，虽然算不上累，可终究有些枯燥，碰巧看到这边风景不错，便下来了。
女孩有些嘴馋了，便从湖中抓了一条鱼上来。
是什么鱼关雎也不知道，但她可是龙女哎，只要是鱼，就一定能吃！
不一会儿，湖边，便升起了一阵炊烟，香气四溢。
就在这时，突然一对雪白色的鸟儿飞来，像是鸟雀般大小，有着宛若啼血般的嘴喙，拖着长长的尾羽。
最让人奇特的是，其飞过之处，雪羽飞舞......远远望去，像是下雪一般！
女孩觉得神奇，便慢慢凑了过去。
湖边，两只雪白鸟儿仪态优雅，低头喝着水......
然后女孩来了。
但出乎预料的是，它们居然不带一点怕人的，对女孩的到来视而不见。
歪了歪头，关雎把烤好的鱼儿递了过去......
关雎她们并没有耽搁多久，然后便离开了。
而两只鸟儿似是为了感谢女孩，在她们离开前，献上了一曲歌舞。
一只啼唱，一只起舞。
......
终于，人类的城邦出现在她们视线中。
夕阳为大地染上橘色，神圣而美丽。
两女悬浮在空中，久久未言。
这或许是将来的常态？
视野中，一座座的房屋倒塌，翻卷其起来的道路旁，依稀可见几个佝偻的身影‘鬼鬼祟祟’......
这里曾是周武的一座大城。
就连关雎都听说过它的名字——十仙城，就如其名字所说，这里曾走出过十位惊才艳艳、成仙作祖的大人物，并因此而得名。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打仗是为了什么呢？”
女孩天真地问道。
“没有原因，是一种必然结果。”
走在破碎的城池中，入目之处，尽是疮痍，几乎看不到曾经的模样。
章九漪告诉关雎，大动荡并非完全是某个势力的推动，而是发展到一定时期的必然结果。
这让女孩想到自己的家乡，那宛若魔咒般的‘兴衰定律’。
社会矛盾，只要是有社会的地方，没有得到解决，那便一定会越积越深，直至爆发。
十次大动荡，有七次由红轮挑起。
为何？
红轮那个地方太穷了，穷到仿佛一个国家所能养育的人口就那么几百万......
几百年，当他们人口到达一定地步后，要么是争取掠夺，要么是远走他乡......久而久之，矛盾便会越发不可收拾！
当然，这也只是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一个国家若非‘走投无路’，谁又愿意真正发起战争？
但这并不代表其就值得同情，可以洗刷罪孽。
也许、也许，除了挑起战争转移矛盾，还有其他方法呢？
关雎是第一次来到十仙城，可似乎也是最后一次，只能赶上见她的最后一面。
她们还是离开了，没再继续怀古伤今。
人终究是要往前看的，要努力不让历史重现。
及至夜色深邃，月轮高悬时候，关雎章九漪终于是看到了瑞阳城的容貌。
她们回来了。
一天的时间，从十万大山几乎是不停息地，才赶在‘三更响起’前，风尘仆仆地来到城下。
瑞阳，对于女孩来说，是一段深刻的记忆，在这里她担惊受怕，可又确确实实交到了许多朋友。
而对于章九漪，这里承载了她的一生。
“终于到了！”
远远的，她们已经看到了那座高山——仙居阁，像是一座明亮的灯塔，哪怕是在瑞阳的灯火通明下，亦不显逊色。
像是人间明月，与夜空遥遥呼应。
不像其他门派远离世俗，仙居阁与瑞阳关系太过密切，是植株与根植的大地的关系......
瑞阳，并没有因为处在战争前线而露出丝毫颓色。
城门外，宽敞的大道上，哪怕到了此刻，仍然有商旅行人来往，很有生气。
而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女孩和对方，一眼便寻到了彼此。
凝露盼望了许久，也等了许久。
正如上次，两人在瑞阳错过时候，凝露所说的那样：“只是时候未到。”
她们，一起走入了瑞阳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