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六月下旬,越来越多的人感到紧张。
无他,高考成绩快公布了。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关雎就觉得“无所谓”。
几乎在考完试的当天,她就大致猜到了结果。
“妈,我出去了。”
和林月晚打了声招呼,关雎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就往门外走去。
如今的虹桥镇大变了模样,已添加了不少的基础设施。
关雎最近就很喜欢去戏台处看人表演节目,有时候是相声,有时候是舞蹈,甚至还会有唱戏曲的。
连续几天了,关雎就像是打卡上班一样,每天背上点零食和水等物按时到场。
每天下午三点,都会有大爷在上面讲志怪故事。
“传闻狼百岁可化为女人,名曰知女,状若美人,坐道傍告丈夫曰。我无父母兄弟,若娶为妻,三年则食人。以其名呼之则逃去。”
其实都是一些民间故事,并非大爷自己所创。但就像小说一样,有人喜欢看,也有人喜欢听。
听别人讲,自有别样的滋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知哪里可以寻到知女?”
对于此番或是胆大、或是哗众取宠者,大爷一般不做理会。
不过今天他心情不错,因此开口道:
“梦中或许有。”
都说是故事了,何必当真呢?
对于志怪故事,最让人惊叹的还是古人的想象力。倒也不必去探究是否确有此事。
“那如果三年后再娶知女,是不是就没事了?”
而就在大爷将最开始问话的人说的哑口无言时,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脆生生的。
大爷循声望去,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因而笑到:“‘三年’是虚指,也有说‘经年’,并非真就指三年。”
这个大爷也是虹桥镇人,自然是认识关雎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关雎恍然大悟,她还真以为编故事的人是笨蛋呢。
“你今天怎么坐下来了?”
大爷不是第一天见到关雎,只不过以往的她都是到戏台对面的楼上悠闲地听戏,倒是第一次来戏台下面观众席上。
“额,今天来的晚了,没有位置了。”
关雎颇为不好意思,因为茶楼是关雎的一个亲戚家开的,以往来的时候都没有收她钱,关雎自然不会去做出提前预定的事情。
所以,今天她没位置了。
不过好在今天天气不错,省的她还要去“调整”。
“哎,你就是关雎吗?”
却在这时,有几个离的不远的人忽地开口问道。
其实关雎一来就有人发现了,如今的她也算是一个小名人,但却没有人好意思开口。
关雎回头,是几个穿着虹桥学院校服的人,她点点头。
“是我。”
她平时戴口罩出门是为了低调,可不是见不得人,当然不会否认。
“哇,真是关雎啊。”
一时间,几个人惊呼不已。
作为一个在“传言”中存在了一年之久的人,“关雎”这两个字就代表着神秘。
甚至传闻,有不少胆大的学生甚至会专门跑到关家周围试图“偶遇”关雎,然而,后面他们才知道,关雎只有假期时候才会回来。
因此,关雎真人的出现使得不少人皆露出了惊讶之色。
“好漂亮的眼睛!”
在传言中,关雎就是漂亮的代名词,如今一看,恐怕传言不假,甚至还要过之。
单只是一双眼睛,就差点令人神魂失守,难以抑制地产生“自卑心理”。
“额,师妹,我能和你合个影吗?”
有人红着脸。
其实,关雎之所以今天没有占到位置,有一个原因就是,戴口罩女孩的连续几天出现引起了注意,有人刻意来踩点了呢。
一年过去了,关雎的形象越发引入好奇。
而这边,关雎在听到合影的请求后,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后才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应该要回去了。”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刚刚我姐喊我了来着。”
于是她直接溜了。
没有房间,吃不了零食......还是先回去吧。
与“落荒而逃”的身影相比,还留在现场的人却有部分人难掩失望。
高冷而又神秘!
然而此时关雎却是已经来到了虹桥旁,刚欲去虹女家中坐坐,却没想到在她不远处停下了一辆客车。
虹桥的一边是公路,一边是小镇主街道。
关雎看到了沈禾。
半年没有见面的沈禾。
“关雎?!”
对面女生一脸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关雎。
她的记忆还留在半年前,半年,足以这个年纪的女孩们改变许多。
女大十八变。
至少第一眼的时候,关雎是没有认出来沈禾的。
“你这是化妆了?!”
关雎奇怪无比,居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对方的脸......
好奇怪的感觉。
“呃呃,我学的......”
沈禾被关雎一句话和手上的动作弄的面红耳赤。
“大学还教这个?”
关雎更加惊奇了。
“不是啦,是舍友教的!”
关雎点了点头,好奇下又摸了一把,滑滑的。
沈禾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会想着化完妆回来?
而且还刚一回来就遇到熟人,尴尬到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化妆的魅力却又确实令人着迷......试想,一个多小时就能使得自己更加漂亮,这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而且,而且她发现,当她习惯化妆后,居然会变得难以接受“本来”的自己!
细思极恐!
关雎还在摸她的脸,眼神中流露着好奇。
原来化完妆后的脸摸起来是这样的啊!
沈禾:“.......”
“要不我们先离开这里?”
真是公开处刑,两女的动作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那是异样的眼光!
“好!”
关雎答应了一声,决定下次再去找虹女,今天她要好好研究化妆!
化妆真的会让人变漂亮!
“也不知我化妆后会是什么样子?”
一路上,关雎有些跃跃欲试,但转念一想却又担心家里人说教她......于是陷入了纠结之中。
当然,同样胡思乱想的还有沈禾。
因为每个学院放假时间不同,她所在的学院就是较早的那一批。
她开始问自己:为何会突然想着要化完妆回来?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但沈禾自认为还没有到不化妆就出不了门的那种地步。
是想和关雎比美吗?
沈禾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离谱的想法,不禁被吓了一跳。
她已经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了。
在大学的一年中,她也见过了许多人,漂亮的确实有不少,但平心而论,沈禾觉得无论是谁,和她眼前素面朝天、土里土气的女孩丝毫没得比!
就像传言一样:关雎本不该属于人间!
所以,沈禾为自己的想法而感觉到心虚,生怕被人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而嘲笑她。
并不长的路程,以两个女生的脚力也不过花了十分钟就到了关家。
虹桥镇是真正属于她沈禾的房子的。
关家人对她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为此,关纪堂甚至还专门去买了许多新鲜的肉,与一家子煮起了火锅。
热闹的气氛配上热烈的火锅。
当然,还有独属于夏日的热情。
“怎么样?在大学待的可还习惯?”
沈禾似乎为了彻底远离虹桥镇,甚至连三陵省的大学都避开了,独自一人去了外省。
她拒绝了关纪堂送她去学校的好意。
沈禾认为自己是一个成熟和幼稚的矛盾体。成熟是指可以独自面对陌生的省份和大学,幼稚的是居然想去和关雎比美。
她还在自责。
“还行,同学和老师们都很好。”
火锅旁,姐妹俩吃得不亦乐乎。
而关纪堂夫妇则是相视一笑地望着三个女孩子。
这一刻,沈禾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也是属于关家的一份子。
关家的人也一直当她是自己人。
不由得,她想起林月晚曾说过的话:外面不会有比虹桥镇饭菜更香的地方。
半年多的外省“漂泊”使得她深刻地体会到了。
“呜呜,好吃吧!”
关游夹了一块肉给沈禾,笑问道。
“我比你大.......”
沈禾相当地无语。
哪有“小孩”给“大人”夹菜的道理。
“哈哈,别在意。”
关游说完,又给关雎也夹了一筷子......
两人齐齐无语。
不由得,沈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大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