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何处得来的？”紫韵拿着玉瓶，对其颇有几分憎恶。眉间含着不解，神色颇为不解的看向姜闻。
“是从这苏城知府那里得来的，名为散神水。你可看出点什么端倪？”姜闻问道。
“此物颇为诡异，是以人魂而化之。若要说独特，便也只是这炼制的手法极为独特。能将这人魂之中的魂韵提炼，能让人也食用。”紫韵晃着瓶子解释道，她手指瓶身，就见一缕黄水成丝浮现，随后汇聚手中化作水珠。
她指尖轻点水珠，那水珠瞬间化作烟雾，徘徊于悬空之中汇聚成半岁幼儿的模样。
“这就是散神水的原本样子。”紫韵淡淡的说道。“要练成这般，需得将这三魂磨碎，去除污浊，剩余精粹。再以特法淬炼，方才能得此饮用之物。”
紫韵的话说着平淡，听得却叫人感到毛骨悚然，很难想象这其中经历能有多痛苦。便是这磨碎三魂之事，就不是什么人道所能做的。
“若三魂被磨碎，结果会如何？”姜闻问道。
“三魂碎去，人自然就会痴傻。若人死三魂消散，此人便是转世也无法入人道。只能此生此世皆为畜生。”紫韵看着姜闻略带愤慨的神色，面上是无动于衷。她虽明白姜闻愤怒的原因，但作为槐精终归是难以明白无辜之人无法为人的感情。
毕竟在她看来，做一棵槐树难道不是好事吗？
“这群畜生。”姜闻骂道。“那些被拐的小儿竟然是用作此途，当真是丧尽天良。”
“不，听那坊中修士所说。有些是出了集会就再也没来过，有些则是在仙门集会中就失去了踪迹。那集会中的万宝楼掌柜说，在附近定居的修士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本是打算在苏城停留修行，却未曾想到没过几日，租住之处就没了人。只是在这些修士消失前，隐隐能听到他们与人交谈的声音。”李云裳将情况与姜闻说清楚，只是思量片刻，他便决定前往这仙门集会中看看。
“你倒是一眼能看出来。”姜闻不由的再对燕宫璃另眼相看。便是紫韵都要细查一番，没想到这祖宗是一眼看出异样。
“但愿。”紫韵双眸深深的看了姜闻一眼，随后便化作清风融入木环之中。
“自然没那么容易被你们察觉到。”姜闻说着，就将手中的散神水扔给二人。“我与苏牧同去赴宴，倒是发现了一些线索。你们看看此物为何。”
“可有法子救回？”姜闻颇有些期待的询问。
“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姜闻向李云裳劝解道，他向来不喜欢这种阴谋算计，若是能堂堂正正解决那便是再好不过。只是这拜神会太过神秘，就与那日的面具人一样，皆是让人捉摸不透。
李云裳告诉他，她与燕宫璃逛遍了苏城城南的青楼，却没发现什么妖的踪迹。
“也罢，你说的也算是有道理。本小姐最讨厌这种事了，不如面对面的来一场斗法，强者为尊。”李云裳气鼓鼓的说道。
“如此怪异的事情发生，恐怕这仙门集会中有什么蹊跷。若是这蛇女赤咬深藏于仙门集会中呢？毕竟有句老话名曰灯下黑，任谁也不想到一头大妖会躲在修士们聚集的地方吧。”
“若是真有妖出现，凭燕前辈的能力，定能看出来。可是我们看遍了各大花坊青楼，却是没发现什么妖的踪迹，当真是奇怪。”李云裳感到不解。
弄明白了这散神水是何物，姜闻将其收起来。这东西他肯定是不会碰的，虽在其他人看来乃是天赐圣物，甚至于放在现世能叫众多富豪一掷千金的追求，但对于姜闻而言这东西的功效还没灵脉泉水有用。
“这么说来，苏城知府的确与这拜神会有关？毕竟当初太苍城的小儿失踪也是与他们相关。”李云裳听到这瓶中的东西是孩童的三魂所炼化，脸上除了愕然外便是多有厌弃的神色。毕竟当初拜神会在太苍的所作所为她可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那些孩童会经历怎样的折磨。
“人以妖灵韵为食，妖以人魂韵食，这世间便是如此。”紫韵轻叹道。“我曾以为人妖之间能互相信任，却没想到还是小看了人心。”
“询问过一番，都说是最近前往集会的散修少了许多。很多人无缘无故便丢了踪迹。”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这几日虽在苏城闲游，鲜有见到修士。那苏城的仙门集会也了无几人，似乎都不在这里。”李云裳将自己这几日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这南地各处都城，皆是有拜神会的踪迹。这拜神会到底是哪方神仙，竟然能够指染如此众多之地？便是太神宫的修士也多有参与，真叫人不解。”李云裳颇为不解的说着。
“难。”燕宫璃摇摇头。“三魂已经被磨散，想要重聚非人力可为。若是我师尊在，或许还能有些法子。可惜……”
等到李云裳与燕宫璃回来，几人聚在屋中。姜闻看向两人，询问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我怎么没想到，那咱们去这仙门集会中打探打探。”李云裳拍板说道。
“往后，不会再有人欺骗你了。”姜闻温声说道。
“这是……”燕宫璃拿着玉瓶打开嗅了嗅，顿时面色一变。她声音低沉几分说道。“好歹毒的东西，竟是以小儿魂魄炼制。”
“皆是从集会中出来后，便失去了踪迹？”姜闻又问。
姜闻听到这话也颇为不解，便接话问道：“可曾问过那些集会里的修士？”
“哼，无量阁的神魂之术，世间无仙门可及。”燕宫璃颇为得意的说道。
“这般做法，除了拜神会的人，应当再无他人所为。”姜闻说道。
“世人求不得法，便竭尽疯狂。便是这一小瓶的散神水，就足以叫人为之付出一切。”姜闻想到自己的世界，如果超越凡俗的力量真的普及，那么世人真的能把控的住吗？他心中甚是忧虑。
姜闻也不再废脑子去想那些藏于阴影中的真相，因为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总会有个结果。
只叫姜闻总有种带坏小女孩的罪恶感。
“事在人为。”姜闻也没强求。世间难有万全之法，也无法去弥补所有的遗憾。
“他们因为没办法正面对抗诸家仙门，所以才会暗中耍这些阴谋。若真有实力对抗天下人，谁又愿意躲躲藏藏呢？”燕宫璃坐在桌子前，翘着腿吃着东西。和姜闻在的这些日子，她好习惯没学到，坏习惯倒是会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