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苍城,长武街。
十里漫漫,皆是灯笼如火。锦衣玉裘者,寻欢作乐之声不绝。
青州乃是闽南之地,东连广地,西至扬州。南北通许卫二地,水陆交通密集,商业往来繁盛。而太苍为青州三大都之一,繁荣自然不减。比起贵为一州总都的靖远,太苍多了几分钱财的浑浊。
所以在这里,你能看到连绵的青楼,能望见各大名号的商会,能瞅见灯火通明的集市。
只要兜里有钱,在太苍你就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路上,姜闻看到了许多新鲜的货物。如各种山中野味,极具大乾风格的瓷器,便宜的让人眼红的玉石玛瑙。他想买一些运回去贩卖,但看了看储物袋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多少钱财。
问李云裳,姑娘双马尾摇的叮当作响,也说自己没什么金银。她平日哪需要这些玩意,也对凡俗的东西看不上眼,自然不会准备金银。
得知姜闻需要钱,她还拿出一袋灵石给他。弄的姜闻拿着灵石不知道去哪里花,最后只能想法子去当铺弄点钱。
“客官,您这玩意儿到底哪里弄来的?!”当铺掌柜啪啪的按着打火机,眼中露出惊奇的神色。虽说取火不难,但比起火折子。这打火机明显就高级许多,只需一按就起火,简直不要太方便。
“别处弄来的,掌柜看看值多少。”姜闻指着一箱子打火机笑问道。
“嗯。”站在他身旁的李云裳有意无意露出一块铜牌,双眸严厉的盯着掌柜。似乎是在告诉他,敢讹诈他们的钱,你这小店就等着关门吧。
掌柜见状,不由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最后以黄金五十两的价格将这一箱打火机收下。
姜闻自然是大喜,毕竟一箱打火机才多少钱,这可是五十两黄金。换回去能买多少打火机,果然二贩子就是暴利。
李云裳见姜闻神情不像是受骗,也放下心来。走出当铺大门的时候还问他:“姜观主,没有受骗吧?他若是敢少你钱财,我就叫人拆了他的店铺。”
“没有,没有。掌柜的实在,是个实在人。”姜闻连忙解释道,生怕晚了这姑娘正拆了别人的铺子。本来就是他挣得多,那里还能这么对待别人。
“那便好,不过你要这些凡俗之物做什么?仙门集会也不收金银。”李云裳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在这街上买些东西回去。”姜闻没太过详细的解释,毕竟自己能穿越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你那铜牌是做什么的?”
“铜牌?”李云裳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将其递给姜闻。“这是朝廷的绣衣卫百户令牌,方便太神宫的弟子在人间行事。平日做事可借此来掩饰身份,随意暴露自己是太神宫的弟子太过招摇。”
“难怪那掌柜如此畏惧……”姜闻看着铜牌暗想。
有了李云裳绣衣卫百户的身份,姜闻用比较实惠的价格扫荡了长武街各处商铺。
什么琥珀玉石,山珍野味都买了一大堆,统统扔进了储物袋里。
最后硬是把十里长武街逛了个遍,才花去了不到二十两黄金。
这也让姜闻感叹不管在哪个世界,黄金的价值就是高。
等到夜色再沉稳几分后,两人便起身前往仙门集会。李云裳带他来到长武街的一处四层楼阁前。看着精雕细琢的高阁,其中丝竹声悦耳,欢笑声不绝。门口有护卫看守,警惕的看着来往的众人,见二人要进去便出手拦住。
“聚仙阁内,闲人勿进。”护卫冷声道。
这两人身高八尺,手粗肩宽。太阳穴鼓动,双目精光闪烁。举手投足间便有锐利之气,似乎不是什么寻常人。
姜闻看他们颇有煞气,就知道这二人绝对杀过人。其身手绝对不俗,但并未有灵气流动,看起来不像是修士。偏头看向李云裳,想知道她会怎么处理。
却见李云裳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只是拿出铜牌朝两人一亮。
两护卫脸色大变,连忙恭敬的让开了路。
“原来是绣衣卫的大人,您请,您请。”
前倨后恭,神态变化太过巨大。姜闻眨眨眼睛,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个身份的好处。
“走吧。”李云裳轻哼道,带着姜闻就走进了这热闹无比的楼阁中。
“门口那两人不简单啊。”姜闻想到刚才那两护卫,觉得对方足以比之现实世界的精锐特种兵,甚至于更强。
“不过是两个后天境的江湖人士罢了,连先天都算不上。观主怎么对他们评价如此高?”李云裳对姜闻的话感到诧异,她不太理解姜闻为何会觉得这两人不简单。
“开玩笑,开玩笑的。”姜闻连忙解释道。他现在自然是知道后天境指的什么,凡俗习武之人,不管是练气还是炼体,未能练出先天真气都属于后天。
对于修士而言,后天先天都一样。连修行的门栏都没入,但对于凡俗之人而言。先天便已经是凡人的顶点,凭借先天真气,足以跨江横渡,日行百里。无病无痛,寿至二百岁。入伍则可为将官,入世可开宗立派,成为达官显贵的座上宾。
听李云裳说,坐镇都城的神将大部分也不过是点灯境修士。少有几位能达到命火,护卫的都是重要之地。而修士少有参杂俗世的举动,也不会随意插手朝廷之事。其中具体因为什么限制他们,李云裳也不太清楚,只是说和什么天命以及琅嬛书院的大圣贤有关。
且不谈论这些遥远的往事,姜闻走入这座楼阁中,就感受到了奢靡之意传来。
无论是楼阁内的装修,还是来往宾客的享乐,都足以让姜闻这个见多了奢华的人感到大开眼界。当真是“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
锦衣郎君左拥右抱,玉面贵人含食嬉笑。红毯连地皆无缝,美人赤足踏其歌舞。楼中侍女裸腰露腿,端着美食佳肴穿梭于人群之中。
四方香炉烧着熏香,潺潺酒水顺着楼阁两旁的狮子头嘴中流下,滴落在大堂中央的圆形池水中,任由人伸手捞酒吃喝。
“都是些酒肉臭味。”李云裳嫌弃的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