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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的地方都要不够用了,长安府尹只能连夜审问,拿到供词,签字画押之后,再宣判处置。

连公堂之上,都是灯火通明。

他就在公堂,公开处置这些事情。

也是让长安城的百姓随时路过,随时能看到。

朝廷对这件事很重视了,谣言要处理了,你们这些人,就不要受人挑唆鼓动,再去传这些瞎话了。

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公堂里挨板子,罚钱的就是你们了。

皇帝的旨意下来了,三日之内平息流言,不然自己的这官位,就保不住了.......

此时此刻,长安府府尹将这些传播谣言的,还有捏造谣言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骂出花儿来了。

真能给人添麻烦,彼其娘之。

闲的蛋疼,胆子真大,敢造谣太上皇。

特么的真是嫌命长了,脑子里栽树了吗?

整个长安城,因为不良人的大肆出动,百骑司的频繁活动,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氛围当中。

茶楼里临窗而坐的人,看着下面忙忙碌碌查案抓人的不良人,脸上露出几分讥讽的笑容。

“裴家这次,要完了。”

“崔兄怎么会知道,这便是裴家做的呢?”

“裴寂没什么本事,裴家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只不过是因为他与太上皇关系好,太上皇曾经护着他,不然就凭他的才能,怎能在朝堂上立足,还一路位极人臣,只不过是运气好,当初在太原的时候,与太上皇经历过最初的动荡而已。

先前借着蝗灾中伤陛下,已经不是明智之举了,那一次,太上皇都未曾出面为裴家说话。

这一次,谣言都牵扯到太上皇身上了,陛下要追究裴家,也有了足够的理由。

裴寂,裴律师父子,脑子一样的不好用。

真以为,要去静州上任了,天高皇帝远,就算是在长安城犯下事情,跑去静州,就不会被追究了吗?”

对面坐着的人微微一笑。

“的确,昏招,臭棋。”

“事情要摆在明面上了,不会有人再为裴家说话了。”

“曾经裴家收了那么多家的欠条,即便是还回去了,人家被伤了面子,被裴家威胁过了,总是要记仇的,一旦裴家有把柄被抓住,摆在明面上,宫中要追究裴家了,这些人,反而会给裴家最后一击,足以让裴家,灰飞烟灭。”

那姓崔的年轻人摇了摇头。

“灰飞烟灭不至于,好歹有个临海公主坐镇裴家,只是,裴家往后,不会再有风光的时候了,至少三代之内,不会再有了。”崔姓的年轻人看着底下的热闹喧嚣,眸光闪闪。

“崔兄说的是。”

长安城中闹腾成这个样子,裴寂不可能不知道,早朝的时候,陛下的脸色就已经很不好看了,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杀意。

此时的裴寂,也是心焦。

大骂自己的儿子是蠢货。

怎么临了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裴寂对此事是不知情的,等到裴律师出发之后,一天一夜过去了,才有人传回消息来,说裴律师临走之前,坑了泾阳王李复一把。

若是能借此,搅黄了李复的婚事,是再好不过的。

得知消息之后的裴寂,大骂裴律师蠢货。

泾阳王府已经与英国公府结亲了,陛下赐婚,皇后做媒,亲自登门。

这件事变是板上钉钉了,闹这些不入流的流言就能够改变这件事的结果?

这些年,真是白教导他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做事逞一时之能,不过脑子!

裴寂坐在偏厅之中,唉声叹气,府上的下人,也是不断的出去打听消息,再送消息回来,裴寂也好随时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

他心中有很不好的感觉,恐怕这一次,这一关,难过了。

宫中,李复奔着李渊所在的宫殿就去了。

宫外如此流言,李渊岂能不知道。

李复哭丧着一张脸,进了殿内。

李渊见李复这般模样,也心知他是为何而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明灭不定。

跪在李渊跟前,扒着李渊的波棱盖。

“叔,小侄委屈。”

李渊叹息一声,轻轻的拍了拍李复的后背。

“如果小侄没有跟英国公府结亲,就不会有人因此而恼羞成怒,来编造谣言,构陷小侄,甚至连叔您也牵扯进去了。”

“您说您这都到了这岁数了,还被人黑了名声,都是因为小侄.......”

“这不怪你。”李渊说道:“是他们的错,你不要自责内疚,二郎已经着人在查了,一旦查到,绝不姑息!”

“造谣构陷皇族,这是大罪。”李渊说道:“上一次,二郎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算是轻拿轻放了,欺君之罪,大不敬之罪,不能饶第二次了,怎么着都说不过去了。”

李渊的神色也有些阴冷。

但是目光垂下,再看向李复的时候,又带着几分慈爱。

这孩子,的确是受委屈了,什么都好,性子也好,也仁慈,都到这般地步了,就算是生气,也只是来自己面前诉说委屈而已。

受了委屈,找自家长辈说一说,怎么了?

人之常情。

叔父叔父,一个叔半个父。

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如今遭了委屈,就只有自己这个叔父为他出头了。

议亲定亲,本是喜事一桩,宫中都盼着怀仁能安定下来成亲,开枝散叶呢。

结果还在这等大事上,冒出人来横生枝节。

简直该死。

皇族名声,也能是尔等用来谋私利,泄私愤能利用的工具吗?

“好孩子,没事,叔为你做主。”李渊和蔼的说道:“定下亲事,这是好事,是喜事,没关系,高高兴兴的等着做你的新郎官,其它的,交给叔和你二兄。”

李渊的神态和语气都十分平静,看上去好像没有生气一样。

可是作为一个帝王,越是如此,便越可怕。

惊涛骇浪,都在心中,都在行动上。

反而当着人前大发雷霆,才大多是将事情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别人李复不知道,但是李渊的确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