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斐停了停,然后又继续他的慢条斯理:“说到底,他们还是有些想得太左了。如果他们能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呢,他们就会知道,我们其实不介意把这四块共享出去的。”
杜斐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月华。
赵月华心里一动:“是永久共享呢,还是暂时?”
“那就要看,”杜斐端起旁边的水壶,慢慢倒了一杯水,差不多七八分满的时候,端起来,递到赵月华面前,看着她:“我们将来各自的发展情况了。”
赵月华心里就有数了——狼果然还是狼,他这会儿想着合作共赢,不过是为了打出最狠一拳前的蓄力罢了。
她接过水,轻吁口气:“记得提醒我,将来跟你聊离婚的时候,不要妄图从你这边儿拿走一分钱哈。”她顿了顿,在杜斐突然眯起来的眼神中,向着天花板看了看:“不对,是要提醒我,尽量多给你点补偿……唔……”
她话没说完,因为杜斐突然扑上来,用嘴唇把她的唇给堵住了。
顿时,屋子一片“噫”声。
杜斐恶狠狠地啃了赵月华两口,啃得她脸红气喘了这才松口。回头盯着三个表情嫌弃得不行,眼神却兴奋得不行的大男人:“你们没事做了?”
三人哼哼唧唧,磨磨蹭蹭,假装看不见。
杜斐这才转头,控诉般地看着赵月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说什么?离婚?”赵月华挑眉:“我以为,这是你应该一早就考虑到的事情。”
“我考虑这干什么?”杜斐微抬了声:“你也不许考虑!不对!这就没必要考虑!”
“嗯,好,好的。”赵月华很是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抢在表情不满的杜斐把眉毛扬得更高之前开口:“行行行,我们继续的——
既然你知道了有人想撕走这四块肉,那你应该也知道,这人是谁了吧?”
她眯着眼看杜斐:“你可别跟我说,你这条蛇突然改吃素了。”
杜斐笑眯眯地点点头:“嗯,对,你猜的没错。这次我还真就打算改吃吃素了。”
他向后一仰,伸直了两条长腿,微笑着看天花板:“不就是四块肉嘛,让给他们。”
“什么?!”张家乐第一个跳起来,叫:“老大!你不能这么坑我啊!这才交我手上多久啊!你想扣我年终奖直说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宇萧一搁盘子,打断了:“嚷嚷嚷,你嚷嚷什么呀!”
胡宇萧起身,到一边儿拿起一个蓝色文件夹,丢在他面前:“喏!早给你安排好了!”
张家乐愣了愣,接过手翻开看,没翻两页,眉毛就挑得老高:“这是……”
“这四块肉毕竟是外来的小肉,他们人生地不熟,到了那儿抢了肉,也得找着人,找着锅,下锅煮熟了才能吃下肚呀!生肉?直接吃?他们不怕拉肚子嘛?
这一折腾来,一折腾去,可不就得两三个月时间?这两三个月的,咱们不光能把这肉从他们手里再抠回来,还能顺带再从他们身上挖两块肉下来了!
真是……张家乐啊张家乐,你说你多大人了,一点儿也不稳重!白跟你老大我这么多年!”
胡宇萧叨叨一堆,但赵月华还是听出来了,他这重音,还是落在了那句“你老大我”四个字上。
撇了撇嘴,她强压下嘴角的笑意,回头看向杜斐。
杜斐也正在看着她。见她看过来,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老大谁当都可以,反正这是他的场子,说到底他都是终极boSS。
赵月华就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家未来老公点了个赞,顺带加了好几分。
然后,她才转过头,看着一直不说话的齐漠然:“漠然,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杜总办事,肯定没得挑。”齐漠然先是说了句很是让赵月华无语的话,然后才慢慢道:“不过……我总觉得,这样没留后路的打法,实在不像是那一位的手段。”
他深思片刻,看着杜斐,轻声道:“难不成,这位也突然跟你一样,因为爱情了?”
杜斐眨了眨眼,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你想暗示什么?”
“因为爱情降智了。”赵月华却瞬间懂了齐漠然的机锋,忍不住翻个白眼:“你们到底还要不要聊了?不聊我去干活儿了……”
“聊聊聊聊聊聊……”胡宇萧急忙丢下正被自己瞪得委屈巴巴的张家乐,转头过来对赵月华笑得一脸谄媚。
“还没完呢别急姐啊……”张家乐也笑着过来打哈哈,顺带把胡宇萧身边那盘瓜子给她端过来。
“开个玩笑,哈哈,开个玩笑。”齐漠然也一脸尴尬,心里却很想吐槽——这么护老公的嘛!
杜斐很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女人,还是很珍惜他的嘛。
美滋滋地岔了下思路之后,他转过脸又是一本正经:“漠然这话说得有点没带脑子,但却说中了重点。”他也不管齐漠然听到自己的回击之后,狠狠翻过来的那记白眼,而是认真地思考着,斟酌着回答赵月华:“这个对我们下手的人,说起来,算是我们的老熟人了,你估计也听说过。”
“秦师俊。”他看着赵月华听到名字后,突然瞪大眼的表情:“华飞国际的实际掌权人。”
“是他?!”赵月华叫道:“可华飞不是前年才跟咱们签了9年的战略合作协议吗?”
“有些协议签下来,是真的可以落地的;有些协议签下来,是为了保证互相攻击的时候,最小化伤害的。”杜斐淡淡道:“毕竟前年的华飞国际,可还没拿到A国那笔100亿的战略投资。”
赵月华的眉眼瞬间就冷了下来:“哦,合着他是为了A国人抢的这四块儿肉呢……”
“那倒也未必。”杜斐伸手,从旁边果盘里拿起一只梨,细细地开始削皮:“好歹老家里也供着几位烈士牌的,就算是去了台岛,他的心肯定也是挂在大陆的。
只不过……在他的眼里,是攘外必先安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