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场面上的应酬,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那两位梁家的公子借故先行离开。
眼下,只剩他们三人了。
“燕都,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难不成,你们两个旧情复燃了?”
金廉现在越来越有桑鬼的样子,都喜欢有话直说,不愿意过多弯绕。
燕都大约是被金廉这话勾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忍不住脸色一僵。
“别胡说。”
卓然心思都盯着面前那盆烧鸡,手中拿着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吃肉,心满意足。
连着说话都有些含糊:“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是合作伙伴。”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与区区一个十八相比,她现在更喜欢能帮她养家糊口的商人燕都。
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分得清的。
“那燕都你来说说,你们是怎么勾搭、哦,不,是相逢到一起的?”
面对面色不善的两人,金廉知情识趣地改口,生怕那家伙给自己使绊子。
燕都尽量简洁明了地回答了金廉这个问题。
“初来这里,总得去拜码头,没想到,这里的大姐头,还是她。”
见他那副不想细说的模样,想来其中颇有些波折。
金廉企图从燕都脸上看出些什么,这家伙,莫不是再一次出卖色相?
不过,眼前的气氛,倒也勉强能算得上平和。
想起之前燕都一提起卓然,便恨不得咬牙切齿,如同见着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现在两人居然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倒让人有些意外。
果然,是利益面前,什么恩怨情仇都不值一提。
金廉压低声音,悄悄对着卓然咬耳朵,问她这个时候下山,就不怕被人识出身份,被关进牢房里,吃几年公家饭?
“梁家这比武大典可没规定只有你们这样有钱有势的人能来,只要是在江湖上没有犯奸作科的,都能来参加比武。”
呃,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可是个土匪,也算是犯奸作科那一类。
卓然傲气地扬扬下巴,早上她同那些门派的子弟切磋一二,见他们也不过如此。
“不止我,还有我们寨子里的,来了好几个,个个都想着赢把称手的兵器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卓然信心满满,神色淡然,仿佛他们就是来进货的。
还是免费白拿的那种。
行吧,如果是卓家的人,金廉倒是觉得这事可行,毕竟他们的战力确实出众,否则桑鬼也不会起了招揽之心。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梁家?”
燕都关心的永远都是切实利益。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头又在打什么算盘。
“等过两天吧。”
金廉随口一说,却被他惦记于心。
“那两天后,我在梁家等你。”
等收拾的差不多,金廉退掉了客房,带着几人坐上了前来接人的梁家马车。
等他们尽完该尽的礼数,时间还早得很,于是便干脆在山庄里逛了起来。
不得不说,梁家这山庄,建得时候颇为用心,虽然占地不广,但却最大可能地将能利用的部分都利用了起来。
较寻常庄园而言,还额外增设了诸如药房、衣铺、杂货铺、书院、铸兵坊、演武场等等。
听梁家引路的下人说,这演武场已经搭好的擂台,现在已经有人开始进行切磋,寻找搭档。
“这比武不是一对一的吗,怎么还能有搭档?”
金廉听到这,忍不住开口询问。
在他的印象中,比武这事,不就是一对一的打,赢的人再进往下一轮吗?
难不成,还有别的规矩?
那人见怪不怪,听金廉这样问,又观察他的行为举止,知道他并不懂这些,于是便耐心地给他做了讲解。
“公子有所不知,每次举行比武大典的时候,除了有门派的弟子之外,还有许多游侠和剑客,人一多,自然就要进行初选,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增加进入正式比武的概率,他们通过之前的切磋找寻合适的搭档,比如初选的时候,我们通常默认是五人一组,那么使用短兵器的,就会同时找个使长兵器的作为搭档,擅长使软兵器的,就会找个使重兵器的,如此一来,可以相互形成互补,因为一旦胜利之后,进入下一轮的,就是以组作为单位,武功上有短板的,也可碰可运气。”
“原来如此,还真令人大开眼界。”
金廉看着站在一旁指点评价的众人,眼尖地发现,居然还有人在旁边拉了张桌子,坐庄开始赌起输赢来。
还真是江湖中人的作派啊!
“不止如此,还有许多江湖上替人收集线报的,都会借着这个机会赚些酒菜钱,您难道没有发现,一路走来,这庄子的树上都多了许多通信用的鸟儿吗?”
正说着,那人眼尖,立刻推了金廉一把,金廉定睛一看,才发现刚在自己站的地方落了一坨鸟屎。
一抬头,便看见树上停着一只健壮的鸟,见有人望它,甚至还张扬的拍了拍翅膀。
这鸟叫声清亮,一见就知道不是凡品,也不知和桑鬼养的那些鸟比起来,哪个更胜一筹。
一想到这,金廉忍不住多看了它几眼,要是将那鸟儿带回去送给桑鬼,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不过这么好的鸟,恐怕主人不肯轻易割爱。
那鸟儿似乎不太喜欢被人围观,听得一声哨响,立刻拍拍翅膀飞了出去。
“这鸟看起来不错,不知道平日里头都吃些什么?”
金廉只不过随口一问,还真没指望对方能回答,但没想到,那方却是对鸟颇有研究,立刻滔滔不绝地接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
“这鸟啊,江湖上有的客栈会提供专门的鸟食卖,像我们庄子里也有,近日来江湖来客众多,卖鸟食的小师弟倒是小小的发了笔财,这只嘴巴挑,主人也大方,吃得最贵的鸟食。”
哦,原来如此。
这鸟果真败家!
金廉心里头默默吐槽。
正这么说着,前头迎面走来几人,金廉忍不住驻足停下,细细观察。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金廉面色就越发难看。
显然,跟在身后的乌延他们也察觉到了不妙,急忙拉了他一把,不让他失态上手打人。
“桑姑娘,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