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疯闹一场之后,金廉的心结算是彻底解开,与桑鬼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小两口吵吵闹闹,倒有了几分寻常夫妻的模样。
只是这次她本就是冒险而来,加上积下来的公务还等着她回去处理,实在不能久留,于是金廉被迫“深明大义”,简单地收拾了下,同家人告别。
大娘子自然是舍不得儿子,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拦着,只能依依不舍地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好东西,满满当当地塞了两大马车。
想想来时自己是空手回来的,回去了到装了这么多好东西,倒有些穷亲戚上赶着过来打秋风的意思。
这次处州的事,总算是办得圆满漂亮。
就连身在后宫的金廉也得到了不少好处,连带着那些原本对他不冷不热,甚至还有些瞧不太上眼的皇亲国戚也热络了许多,一时间,他迎来送往的,倒是忙碌得很。
看着那些虚伪谄媚的人,金廉心里头鄙夷得很,好不容易得了空,终于有时间亲亲他的娇娇宝贝。
出去一趟,娇娇都不认识自己了。
金廉看着自己悬空的手,又看了看哭得撕心裂肺的娇娇,想了想,还是算了。
到底是个便宜老爹,果然不太受人待见。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金廉瞪了瞪她,愤愤不平地甩了甩袖子。
更令他心塞的是,娇娇只排斥他,对于没怎么照顾她的桑鬼,倒是十分热情。
谁说小屁孩不会看人脸色的,她也知道自己好欺负。
欺软怕硬,简直是个滑头。
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人,金廉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哇凉哇凉。
“你多大,她多大,跟个孩子较什么劲!”
桑鬼今日心情不错,拿着个拨浪鼓逗得她笑得欢快。
金廉看着白胖的如同福娃一样的娇娇,总给他一种错觉,这孩子似乎已经很大了。
但仔细问问乳母,发现这孩子才不过九个多月,还没断奶。
于是金廉又过起了在家带娃的日子。
这日金廉正呆在床上看着阿娜翻身,现在,她的翻身已经十分熟练,甚至还能借着别人的手往外爬上几步,一点都看不出来刚生出来的时候的悲催模样。
但所有人都不敢不上心,深怕她有个什么闪失上头那两位主子可饶不了他们。
走到哪都乌泱泱的一群人,实在无趣。
看着乳母总是抱着,生怕她磕着碰着,金廉有些哑然,想想自己小时候皮得像只猴子似的,没少挨老爹打,总觉得这家伙凭什么能过得这样舒服。
于是,一时没忍住和桑鬼抱怨了几句。
“在这样下去,这孩子怕是被养的太过娇气了。”
金廉这话不是随口说说,有好几次娇娇明明都能利落地从这一头爬到另外一头,可乳母一来,口中直呼小祖宗,干脆抱着她,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整日不是吃了就是睡了,躺着也不许乱动,好好的孩子被娇宠的不成样子。”
“你是男的,她是女的,怎么能比,女孩子嘛,娇贵些也没什么。”
桑鬼倒是理解那些宫人的心情,忍不住笑了笑:“你也别怪她们小心,若不上心,有了差错,自然讨不了什么好处,还不如小心些,即便这孩子长大了,顶多是被主子喝斥几句而已。”
这话值得让人深思,不过金廉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事确实不能怪他们。
这年头,即便是拥有医术高明的太医,也不能保证皇家的孩子就能顺利长大,风寒、哮喘、天花、时疫,稍不小心,便能要了这些脆弱孩子的性命。
等再大些吧,大些就会好了。
金廉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便宜爹当得久了,倒有些娘们叽叽。
“对了,这次任务完成,我得了不少奖励,其中也就你的功劳,今日心情好,我便允你三个愿望,你可得抓紧机会。”
桑鬼这话不像是拿人玩笑,金廉不禁有些期待。
“此话当真?”
不是他太磨叽,而是桑鬼这人一向不太讲究君子之德。
桑鬼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坚定地点了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看你这样,似乎已经有了想法,不如说来听听。”
“我想要一笔经费,不多,两万两就可以。”
两万两?
“你做梦!”
桑鬼一拍桌子,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果然,就不能指望她能有什么君子一诺千金的作风。
这个小气鬼,明明是自己刚才说什么心愿都可以的。
金廉在心里头腹诽,但他可没有将误会滚成雪球然后关键时刻跳出来解决误会的癖好,以她的性子,只怕自己是绝对没有这个机会作妖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金廉急忙解释。
“这两万两银子可不是我狮子大张口,而是之前你允许我可以有的私卫,现在人已经挑得差不多了,总共百来个人,其中有一半以上,还需要多方训练才能用,这些人的吃穿用度,还是武器马匹等,可不是一小的开销。”
“你们家给你的那些陪嫁,还有前期投入经营的商铺就没为你挣出这笔开销来?”
在她面前,金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那些密探可不是吃素的,立刻老老实实,不敢撒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名下也就剩两间当铺,还有三间种子铺,这些都不是什么高利润的行当,至于家里给的那些,若让他们理家管事伺候人倒还行,若让他们生财,恐怕也是有心无力,我总不能将东西都给当了,将人给发卖了吧。 ”
“行吧,看在你还老实的份上,这笔钱准了。”
还没等他叩谢隆恩,桑又及时补了一句:“这钱我只出一半,剩下一半算你借的,等三年之后,你的铺子盈利了,再还我,按行情,收一分利。”
行吧,有总比没有强。
金扁了扁嘴,继续往下许愿。
“我想不喝药了,行不?”
“什么药,你什么时候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桑鬼反应过了他说的药是指什么的时候,忍不住有些意味深长。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玩意只有在侍寝前后才会给你吃吧。”
“难道,你想与我要个孩子?”
这话顿时扎心,金廉立刻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他可不想被去父留子。
“我的意思是,这药太苦了,一 次一次的又很麻烦,要不你给换个方式,让我少遭些罪。”
也不知道这药是谁发明出来的,里头不仅苦得天怒人怨,还总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骚味,实在难以下咽。
“这样啊,那就只能让宫里头有经验的人,给你来上一刀了,一劳永逸,倒也省事。”
给自己来上一刀?
还一劳永逸?
金廉浑身上下都在拒绝,不行,他宁可去当和尚,也绝不当没根的太监!
“要不,还请殿下同我一处的时候,克制一下?”
桑鬼其实并不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这段时间他们感情好,时不时就来个三戏鸳鸯什么的,要真整出什么事来,到时候还不得自己背锅。
“你这是在拒绝我?”
桑鬼眼带威胁地瞪了他一眼,在场的人立刻知情识趣地抱着孩子退了出去。
然后,金廉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她压在了身下。
天爷,自己真没那个意思。
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