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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日子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许多。

甚至,金廉连与家人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以为只是一次寻常的进宫,却被骤然地塞进了马车。

一切从简,随行的只有两辆马车,几个护卫。

看着同坐于车内的丛琼,金廉只觉得有些遗憾。

至于原因,丛琼也解释过了,说是怕南宁人捣乱,会破坏和亲,所以才来了个暗度陈仓。

现在世道并不太平,南宁与大周大陈都属实力强悍的国家,三国鼎立,自然不希望周陈两国联姻,微妙的平衡一旦被打破,等着他们的,就只剩下被人吞并的下场。

南宁在诸国的探子细作多不胜数,会提前得到消息,也不意外。

想起临行时,皇帝老儿那微微有些苍老憔悴的面容,金廉也知道朝堂之上恐怕也不太平,内忧外患,想要当好一国之主,可并非易事。

金廉从前的梦想便是当个富贵闲人,逍遥自在的度此一生。

而如今,他则希望大周不要烽烟再起,自己与家人都能平平安安。

在金廉他们出发的半个月后,丛琼收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豪华的迎亲团已经出发,据说出城那日,国主带着众人亲自送行,声势浩大,引得全城百姓纷纷驻足围观。

金廉虽未亲眼所见,但也可以想像得到那日的场景定是一片祥和,人人称颂。

但这样招摇,恐怕迎亲团这一路,怕是危险重重。

桑泽自然不与他们一起,做为大陈亲派的迎亲使,桑泽身份贵重,只有她在,才能让那些人相信马车里头坐着的,正是被送往大陈和亲的郡公爷。

金廉看了看与自己同坐一辆马车里头,闭目养神,一天说不满几句话的丛琼,不由心道真是苦了她,要陪着自己枯坐这一路了。

不出意料的,柳柔并未离开大周,而是以倾慕大周风土人情留了下来。

听丛琼的意思,还有些公事未了,她留下来处理完了再行回来,但无论如何,都会赶在女王储与他的婚礼之前回到大陈。

但实际上,金廉第一反应,便是“美人细作”这四个字。

当然,这事也不是空穴来风,在这之前,柳柔便时不时参与进京中权贵们的应酬之中,像一只花蝴蝶在各色人群中游刃有余地游走,偏偏她又是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绝色美人,自然少不少定力不佳的色鬼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的种种行为,大周那些老狐狸岂能看不出来,但是碍于她大陈来使的身份和一时半会根本抓不到的把柄,也只能暗中提防,将与她行止亲密的人列入重点观察名单之中。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也不知这次会有多少定力不够的官员折在她的美人计之中。

自家父兄一向不好女色,而自己那些玩得来的朋友,说难听点,便是倒贴上门人家也看不上他们的身份,一时半会倒也没什么机会将君家拖下水,倒让他放心不少。

当纨绔也有当纨绔的好处,不容易成为这些美人细作的目标。

当猎物,也得有当猎物的资本才行。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值得她们费心应酬的!

从大周京城出发到大陈国都距离两千多里,按照他们目前的速度,最快也大约近一个月的时间,那么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该如何打发呢?

鉴于金廉这金贵的身份,自然不能同那些人混在一起,哪怕是去如厕,也有人跟着,美其名曰保护他的安全。

这种类似监视的行为让习惯了我行我素的金廉十分不爽,但一想起临行前国主与太子对自己的“嘱咐”,他不得不忍气吞声,接受这种“保护”。

但都是男人,非要这么小心做什么,自己又不会跑!

看着对方那要吃人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有那什么不可说的爱好呢!

随着日子的流逝,他们越走越远,百无聊赖的金廉已经将马车上用来消磨时光的叶子牌快打烂了。

于是他将自己的目光放在欣赏沿途的风景上,不得不说,常年久居繁华之都的他从未见过这样瑰丽广阔的景色。

现在正是冰雪消融,野草疯长的时候,目之所及,皆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五彩斑斓的野花开得绚丽,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因着赶路,众人的饮食总是潦草,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精细吃食供他挑选,好在丛琼心细,在马车上放了耐存放食材,偶尔也会给大家改善伙食,但更多的是烤得干酥的面饼配着有些邦硬的肉干还有带着奶腥味的茶饮。

对于这些,金廉没有抱怨。

毕竟他的宗旨是虎落平阳时候绝不轻易叫唤。

收起性子的他和诸人一起默默地将饼子用热奶茶泡软,一点一点吞进肚子里。

“再过几日便到国都了。”

丛琼看了看天色,递给他一个皮囊,莫离接过喝了一口,甜滋滋的,居然是蜂蜜水。

“前头打探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野蜂巢,知道你大约吃不惯这些东西,特意给你留的。”

到底是收了金?做徒弟,丛琼看在自家爱徒的份上,对他这个主子也稍加照顾了几分,虽依旧惜字如金,但金廉却觉得心头一软,忍不住问出了他心里一直藏着的疑问。

“那二殿下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直到行到一半,他才知道这位盲婚哑嫁的未婚妻在诸多皇子公主中排行老二,但那些保护他的侍从嘴严得很,无论他怎么打听,能得到的消息总是寥寥无几。

丛琼看了看他,本不想说话,反正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就算知道了,也无法改变这桩政治联姻,又何必多问徒添烦恼。

但看着他的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斟酌片刻后沉声回答:“她是个果敢且坚韧,有大智慧的人,你只消安分守己,日子不会难过。”

这话可算是良言金句,可比对方喜欢吃什么有用多了。

金廉忍不住嘴角一抽,心道对方也算直白,只差没将大周针对女子的那套夫为妻纲,三从四德摆在明面上。

而且,自己的身份还当不起这个“贤夫”,顶了天算是个有些身份的男宠,只不过金廉还算识时务,面上不敢露出分毫不满,点点头算是知晓了。

然后,继续风尘仆仆的赶路,一个月下来,别人怎么样他并不清楚,但金廉却是足足消瘦了一大圈。

连裤衩子都小了。

金廉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自己那微微有些凹进去的面颊,强忍着不去扒自己裤子瞅一瞅的冲动。

好在,总算到了大陈国都,或许是出于体恤,又或许是可以摆上几分架子,他们被安排在了国都的驿站之中休息,也没说什么时候能接见他。

丛琼说,这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给他带了不必要的危险。

还真是小心谨慎啊!

金廉忍不住自嘲。

赘婿,赘婿,真是多余的累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