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孙晨雨的电话后，林妮看向城外如黑云向这边压来的邪修，脸色凝重。
“这还只是他们的前锋，真正的主力隐藏在后面。”
齐西西淡定多了，这种情况她不是第一次见，连小场面都算不上。
“你们一直在对抗的都是这样的进攻吗？”
“比这还要多一些。”
原本林妮并不能理解齐玉织说的没有金丹根本守不住城，如今亲眼所见后，她深刻理解了齐玉织。
即便同境界无敌，面对如此巨量的邪修怕是也只有退避三舍这一个选择，只有金丹上人以上位的威压镇压他们，如此巨大的数量差距才能得到弥补。
不过这是建立在邪修那边没有出动金丹上人的前提下，一旦对面也出动了金丹，那就不好说了。
但眼下稻春城里有三位金丹上人，即便这次邪修里有金丹上人也不足为虑。
这座城守得住。
“邪修这是倾尽全力一战吗？相比之下，正派这边就显得有些松散了。”林妮沉重道。
从百花谷，白家等与三山等大势力出力的不同就可以看出来，真正把这场战争放在心上的只有彩云及附近的几个大势力，那些地处遥远的大势力们根本没打算跟邪修死磕到底。
若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可身处战场的林妮明白，邪修绝非只是打算与正派斗上一斗。
那个现在被称作暴君的家伙，他肯定在谋划着什么。
也许小先生知道，但小先生却不肯说，只是提醒自己尽快离开彩云。
难道真的如那个家伙散布的流言一般，与自己有关？
“我看不像。”齐西西道，“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全力一战，那他们不取城池，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打法根本就是在白白损耗自己的实力。”
“那你怎么看？”林妮问。
齐西西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觉得他们像是在故意造成大量的伤亡，不分敌我，不计成本，不计后果。”
“故意么……”
林妮沉思起来。
如果真的如齐西西所言，那么这样的行为是否在刻意营造一个名为“杀戮”的氛围？
换言之，那个杀戮之道的人会不会才是这场大战的背后推手？
彩云这个地方，接连出现了转化与杀戮，那么在浔城控制并杀了叶哥的家伙大概率就是那个奴役了。
难怪那个家伙想要引出自己，奴役与魅惑互生，自己是那个家伙的头号目标。
不，不仅如此。
在收了魔与混乱后，自己也是转化和杀戮的首要目标。
也就得到了忘道的掌欲可以随意选择下一个目标了。
想到那个自称张霖淙的人，林妮不禁想起了那个与自己一起在浔城获得仙人青睐的林雨蛰。
原本以为他会是自己最难缠的对手，却不曾想他竟突然被掌欲找到并杀死。
话说回来，当初与林雨蛰一道的不是还有一个穆晴吗？
既然关家的情报机构发现了林雨蛰的尸体，为什么没有提及穆晴？
那个掌欲会放过穆晴吗？
还有，掌欲在玉城山时明显有一个帮手，那个帮手是谁？
想到这里，林妮突然有了一个震惊到自己的猜测。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找关心月，先失陪了。”
“嗯，关心月在南城墙。”
林妮与齐西西告辞后，迅速来到南城墙，找到正跃跃欲试的关心月。
“你怎么来这边了？”
稻春城南和东是主要战场，为了保证林妮的安全，她被安排与齐西西一起守西面，本不应该出现在南城墙的。
“我有点事想问你。”
“什么事这么着急？”
关心月领着林妮下了城墙，随便进了一个相对不那么破旧的屋子里，顺手布置了一个隔音阵。
“当初你们发现林雨蛰尸体时，没有发现另外一个人的尸体吗？”
“林雨蛰是谁？你的家人？”
过去了一年多，关心月早就忘记了林雨蛰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林妮突然这么一问，她便下意识的以为那是林妮的什么亲人，毕竟他们都姓林。
“不是。”林妮摇头，提醒道，“当初我们在玉城山时，不是怀疑过在背后策划一切的是能够篡改别人记忆的林雨蛰么，你想起来了吗？”
经过林妮的这么一提醒，关心月终于想起来了。
“哦……你说的是那个人啊。”
“怎么样，还记得吗？当初发现他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另外一个人的尸体？”
“没有。”关心月果断摇头。
“真的没有？”
她回答得太干脆，以至于林妮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认真回忆了。
“这事我还有印象，当初的情报里的的确确只有那个林雨蛰一人的尸体，没有其他什么人。”
“没有，那就不对了。”
“怎么回事？”关心月不禁好奇道，“你突然想起这事，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是的。”林妮郑重的点头，“林雨蛰并非一人独行，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叫穆晴的女人，如果他被杀，穆晴不可能被放过，你们发现的尸体不可能只有他一人。”
“难道那个叫穆晴的女人不会是逃走了吗？”
修仙界关系好到同生共死的凤毛麟角，大多数时候大家都大难临头各自飞，哪管别人的死活。
杀林雨蛰的人首要目标并不是穆晴，那么她完全可以乘机逃跑。
“很难。”林妮道，“那个自称张霖淙的男人你也知道，以他的手段不会给穆晴逃走的机会，且他还有一个帮手。”
“那你是什么想法？”
林妮面色凝重，想了片刻后才开口道，“我怀疑那个死去的人才是真正的张霖淙，而那个自称张霖淙的家伙是林雨蛰。”
“可情报上有尸体照片，还有气息认证，那个人就是林雨蛰没错。”
“外貌与气息都可以伪造，而这对于一个擅长篡改记忆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关心月又仔细回忆了下当初的情报，结合林妮的猜想，她觉得也有可能。
“如果那个人是林雨蛰，你能找到他？”
林妮摇头。
“那就没什么区别，反正不管他是谁，只要他不主动出现，对你来说都一样，还是先关注一下眼前的邪修吧。”
“如果他也来了呢？”
关心月闻言动作为之一顿，看向林妮，表情凝重。
“你说什么？”
“如果他是林雨蛰，那他大概率也来了，且加入的是对面。”
林妮终于还是说出了关心月最不想听到的话。
“那就麻烦了。”
关心月重重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