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市医院住院部天台上,燥风轻拂,二阶丧尸的尸体被扔在墙边,等待自然腐烂。
杨观和其他人在楼里仔细检查了一下具体的情况,直到天要亮时才回去休息。
然而在中午的时候,吉城内传来了一阵阵的丧尸嘶吼。
那些嘶吼不断从不同的地方传来,吼声凄厉,如同某种信号般在街道中散播而去。
几只灰色的鸽子站在楼顶上,诡异的看向街道中的丧尸,随即惊飞而去。
很快医院附近的街区传来丧尸群的跑动,如同海潮般,声音传到医院这边。
王艳和几个新人类在一间病房中,她的目光看向外面,心沉如水。
崔务站在窗户边抱着脑袋,疑惑道:“那些丧尸怎么回事,好像在毫无目的的乱跑。”
“是二阶丧尸引发的响动吸引了它们的注意。”文广道。
如果二阶丧尸处于狩猎状态的话,的确会引起不小的动静,一阶丧尸跟在这样的动静后面,很容易引发尸潮。
“该不会跑到这边来吧?”
“说不定,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几人脸色深沉,最近的街道隐隐有丧尸的身影跑过,这种情况实在令人担心。
……
群山靶场中,罗井注射完提取液,带着大黄和啾啾往附近的林子里钻去。
他在林中寻觅良久,最终找到一处紫气还算浓郁的地方,稍后盘膝打坐。
如今他的精神力想要再有比较快速的增长已经没多大可能,主要还是争取在最近这段时间内突破到二阶新人类,那样的话面对二阶丧尸他才能有一战之力。
靶场的人补充了物资,基本上不会再往外面跑,那一池子的丧尸血液只能用个把月,以后的实力提升基本上只会依赖自身的自然增长。
罗井不会在这里多留,就算回不去新市医院,但有炼器法来提取变异因子,他也能够在任何地方提升自己。
“再过两天回吉城看看,如果实在无法进去就回盘云村。”他随意定下了计划。
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他多呆的东西,回盘云村至少还有一个小洼地可以供给他提升精神力所需的巨量紫气。
这两天精神力的高强度运用总让他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精神力再强悍几分,提取液的提炼过程必然会简单许多。
以他目前的状态只能保证每天提取两瓶,一阶后期的提取液消耗也是每天两瓶左右。
但他还有大黄和啾啾这两个得力助手需要喂养,一旦长时间没有给他们尝到甜头,尤其是啾啾那鸟东西,绝对会跟他分道扬镳。
“唉,头痛。”罗井忍不住叹息。
随后两天,罗井适量加大了提取液的注射量,使其血管保持在最高压状态下。
那层身体中无处不在的束缚感已经过了最强烈的阶段,如今正在慢慢消减。
按他的猜测,只要束缚感消失定然能顺利进入二阶,只在这两天了。
又过了一天,外面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整个天空阴沉沉的,连同所有人的心情都低沉了不少。
靶场内刚砍的几百根原木被淋得湿答答,山间雾气氤氲,罗井连紫气都没得吸收多少。
坐在工棚二层的房间内,他看向外面的雨景,看着那些不断起伏的雾,大黄百无聊赖的趴在他脚边,狗头都快被摸秃了。
忽然间看向外面的罗井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契机,整个人翻身上床,当即闭目沉息。
大黄长长叹出一口气,罗井总是会无缘无故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
罗井内心很是激动,他刚才感觉到身体中仿佛有某种东西在快速开裂,好像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了。
他知道突破的时机终于到来,压抑住快速跳动的心脏,将气息控制在一个最平稳的状态。
神识遍盖全身,将整个人的内外都映照得无比透亮,只要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他瞬间就能发现。
不知道突破到二阶新人类会经历怎样的危险,罗井不敢大意,毕竟之前精神力晋升时差点将他的意识击碎,那种感觉他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体内隐隐有一股温热的气在流淌,似乎在从每一个细胞间渗透出来,在这些气的推动下,阻隔感飞速减弱。
罗井像武侠剧中的人物那样将手抬到胸前然后缓缓下压,并伴随着深呼吸不停循环。
体内的微弱气流像春雨一样洗涤着他的全身,似乎有数不尽的杂质被排出了体外。
他在神识的细致观察下确切的看到了那些杂质,那些产自体内无法被有效排除的污垢,此时在体内气流的推动下竟不断从各个地方挤出。
“怎么感觉像是修仙一样?”
罗井莫名想到修仙者通常会服用一些天才地宝之类的东西洗筋伐髓,铸就一副绝好的身体。
现在这种奇异的现象竟出现在自己身上,他不由得联想翩翩,难不成以后真会成为仙人?
“若真是这样我可得感谢起这个末世来了。”
罗井喃喃低语,没有人不会畅想仙人的生活,寿与天齐,遨游太虚,光是想想就激动人心,而现在他似乎就走在那样一条隐秘而又绚烂的道路上。
所以他才会有点感谢末世的想法,至于末世带来的灾难,他无能为力,只有顺应着末世的变化,走向那个飘渺难测的未来。
体内的阻隔感渐渐消失,最后全然不觉有一层隔膜层存在于体内,罗井缓缓睁开眼。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上面似乎有一层灰色的腻子。
他的眼神渐渐明亮,脸上笑意越来越明显。
“哈哈,我成了!”
这种突破水到渠成,并无危险。
罗井跳下床,扑向大黄,直把对方灵魂都快摇出来,“大黄,我成了!”
“哽呤呤!”
大黄不知道罗井又发哪门子癫,它大口张开,差点被箍死!
意识到自己太激动,手中力气忘记了收敛,罗井连忙放开大黄道:“大黄,我现在是二阶新人类了,卧槽啊!”
“Nice!”
大黄有些害怕的看了眼发疯般喜叫的罗井,尾巴一夹,跑到门边站起身将门锁打开,一溜烟没了踪影。
没过多久,沈冬一脸疑惑的敲开了罗井的房门。
“不好意思啊,你现在方便吗?”
听到外面清亮而又显出几分柔和的声音,罗井将脸上的笑意强行憋住,往床上坐的板板正正,这才开口道:“可以进来。”
沈冬走进来,罗井的房间似乎充斥着某股一言难尽的味道,她眸子四处转了转,然后站到窗边指向外面道:“你的狗子好像很伤心。”
罗井满脸问号,他的狗很伤心?
大黄?
他想到这狗东西最是欢快,一时间无法想象出它的伤心模样。
带着不解,罗井起身看向窗外。
外面还在下雨,顺着沈冬纤细的手指看去,罗井顿时瞪大了眼睛。
大黄蹲在外面,被雨淋得湿漉漉,低着头,两个耳朵也耷拉着,显得很是落寞。
它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刻了万年之久的塑像,小小的身子蹲坐在雨里,似乎在接受时间的洗礼,唯一的拥抱只有那条被雨水拧成细绳的尾巴。
沈冬从一条狗身上看到了如此伤心一幕,蹙眉看向罗井道:“你是不是骂它了?”
罗井觉得莫名其妙,看向沈冬好笑道:“一条狗而已管它那么多做什么?”
“不是,你都不关心一下你的宠物吗?”沈冬简直无语,这罗井连自己的狗都不放在心上,难怪大黄那样难过。
罗井想到大黄的性子,忽然哈哈大笑道:“你不是它,又怎会知道它在想什么。”
随即,罗井扯着嗓子朝外面喊道:“大黄!”
那道落寞的身影回过头,给人的只有一个孤苦的眼神,看了眼罗井,它又扭过头去,在那独自凄苦。
沈冬见状小脸一横,“你看,它都懒得多看你一眼,定是被你伤到了。”
罗井嗤笑道:“说了你不懂。”
随即他喊道:“我这里有好喝的,快来!”
那条狗子的身形居然刹那间直起,随即便见到一辆黄色跑车扬起水雾直冲而来,还带着欣喜若狂的“汪汪汪,憨憨憨,汪汪!”
大黄几秒钟冲了近百米,然后撞开房门就要扑向罗井。
罗井大怒,反手盖压道:“死狗,给我定!”
大黄连忙停下,四只爪子在地面上摩擦,最后险之又险的停在了罗井面前。
见它要抖身子,罗井掏出一瓶提取液扔到它口中,烦躁道:“出去喝!”
沈冬见大黄哪里还有先前那落寞无助的样子,整个人都傻了。
她脸上气出一圈红晕,怒道:“你竟然在演我?亏我还好心上来给你劝他!”
恐怖,大恐怖!
大黄自茅房妇女事件后,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种仿若实质的杀意。
“哽呤!”它快而急的叫了一声,叼着小瓶子冲了出去,再无踪影。
沈冬心知被一条狗给演了,心里说不出的怒,狠狠咬住嘴唇,好像在发誓一样,眼神很是恐怖。
罗井环抱双臂靠在窗边,笑道:“你看,这狗东西狡诈无比,被骗了吧。”
沈冬狠狠瞥了他一眼,随即想到大黄的举动,满脸疑惑道:“它就为了那么一瓶稀奇古怪的东西?”
“对啊,要不然呢?”
要不然呢?
要不然呢?
要不然呢……
短短四个字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啊,气死我了!”
沈冬愤恨地跺了下脚,随即夺门而出。
紧接着靶场内传来杀狗之声,一道靓丽的身影举着刀在雨中追赶一条满脸猥琐怪叫的黄狗,看得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