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水溶漫步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身后便传来清朗的娇喝,回身而望,就见凤姐儿一袭牡丹红衣裙,明艳照人,迈着小碎步快步近前,环佩叮当之音萦绕在耳间,甚是清脆悦耳,那颤颤巍巍的,也甚是辣眼。
凤姐儿近得前来,凤眸看着少年闪了闪,那张艳丽的玉容上满是笑意,轻启朱唇,道:“王爷这是去哪?”
水溶打量了眼前的丽人两眼,锦绣辉煌,明媚张扬的笑容丝毫不见忸怩,一颦一动间皆是风情,毫不客气的说,除却凤姐儿狠厉的品性,眼前的丽人是个尤物。
“本王四处转转,倒是凤嫂子可是有事寻本王?”
特意追上来,可别说只是为了打声招呼,市侩精明的凤姐儿可不会如此浅显。
凤姐儿被点破心思也不见尴尬之色,艳丽的玉容上依旧笑意烂漫,凤眸灼灼的看着水溶,恍然两道炽热的光芒,清朗道:“哎哟,到底说王爷是神仙转世,什么都瞒不过王爷这双慧眼,嫂子我都被你看穿了。”
水溶:“........”
这话说的,还真是一股子南方“辣子”味,让水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凤姐儿不觉有他,咯咯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王爷先前与我家那口子说的关于修建皇陵的事儿,怎得现下没个动静,您老可得给个准信来。”
言语爽利,透着一股子的泼辣劲。
水溶闻言颇觉好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是为了修建皇陵这桩营生,倒是挺凤姐儿的。
轻笑一声,水溶开口道:“皇陵的事情已然定了下来,待事情准备妥当,自会通知凤嫂子,且宽心便是。”
修建皇陵的事情定下来没错,然而并不会急于修建,即便选址后,还需挑个良辰吉日开工,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况且这事他就是起个头,剩下的自有下面的人去操持,总不能他堂堂一个王爷闲的没事管这些小事儿。
凤姐儿闻言,凌厉的凤眸闪过一抹亮色,眨了眨凤眸,隐约透着一股子俏皮,巧笑嫣然道:“王爷,我就是个妇道人家,嘴皮子浅,根基又薄,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心里有些小小的想法,想着与王爷说道说道,若是说错了什么,您可不能与我这没见识的计较。”
水溶见状挑了挑眉,看向凤姐儿的目光见着几分异样,好歹是个已婚妇人,装什么嫩,只是....别有一番风情。
不过凤姐儿先贬低自个一番放低姿态,以免他过于计较,显然这个“说道”很有讲究。
话虽如此,但水溶也不在乎,正如其所言,一个妇道人家而已,能值当什么事儿,于是清声道:“凤嫂子向来是爽利的,如今倒是忸怩起来,有什么事说便是了,本王不会与你计较。”
泼辣的凤姐儿,什么时候会忸怩,摆出这一番姿态,娇柔作造的,缺了这股味,她就不是凤姐儿。
凤姐儿闻言,凤眸中闪过一抹淡不可察的精明,郎朗道:“王爷既喊我一声嫂子,我也就托大一回,修建皇陵的事儿,还是自家人操持着要便利些,我家那口子忙活辽东的事儿,得不了闲,便想着让我兄弟去帮衬一二。”
“你兄弟?”
水溶微微挑了挑眉,凤姐儿的兄弟,是他想的那个?
凤姐儿见水溶并不抵触,玉颊上的笑意更甚,忙妙语连珠道:“对,就是我兄弟王仁,他是个伶俐的人,办起事来是把好手,正巧他现下也没个正经差事,想着让他试试,自家人,总得要稳妥些。”
水溶闻言嗤之以鼻,果然如他所想,那兄弟就是凤姐儿的哥哥王仁。
原着中凤姐儿视王仁为亲人,然而在贾家衰败的时候,王仁将外甥女巧姐儿卖去烟花柳巷之地,可见这就是个爱银钱忘骨肉的奸兄。
沉吟一声,水溶语气平和道:“凤嫂子,此事你与琏哥儿商议便是。”
这王仁是个什么东西,又不是他的兄弟,什么自家人,什么亲戚都攀,理会他作甚,若是贾琏自个愿意,那就让他去与其他几家商量去,他懒得理会这些事儿。
凤姐儿闻言,艳丽的玉容微怔,显然明白水溶的话便是婉拒。
抿了抿粉唇,凤姐儿换了一张讨巧的脸儿,声音中见着几分娇嗔、委屈,道:“王爷啊,不瞒您说,现在府里公中银子困难,每月须得要开支也如流水一般,这皇陵的事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回本忒慢,一旦砸进去周转不出来,上下没个交待,若是没个信得过的人操持,我也不放心,您啊,就当是帮嫂子一个忙,日后嫂子不会忘了您的好。”
水溶目光看着讨好的凤姐儿,心中顿觉无语,什么叫信得过的人操持,就王仁那品性卑劣,是信得过的人?
而且别以为水溶不明白,凤姐儿是想着避开荣国公府,自个吃下这桩营生,让这些银子落到她自个儿腰包里去。
只是手中没有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让王仁操持,怕是打着私下腾挪周转的主意,凭白得便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沉吟一声,水溶淡淡道:“凤嫂子,原就是一桩营生,若是府里公中银子困难就少参股,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想给你兄长谋一份差事,让琏哥儿与他们商议便是。”
凤姐儿想自个吃下这桩营生水溶也不想理会,反正原就是卖个情面给贾琏这个未来的袭爵人,情面到了,其他的他也不在乎,任由你们夫妻二人。
说罢,水溶便迈步离去,凤姐儿想照料自家兄弟,那就和自个爷们商量去,和他商量个什么劲,他又不是凤姐儿的爷们。
凤姐儿微微色变,原以为按王爷的性子不会计较此事,可不曾想王爷居然不做理会,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实话实说,这是她琢磨了许久才想出的办法,操持修建皇陵的事情,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若是贾琏去说,其他几家断然不会给情面,但是有王爷发话,谁不给几分情面,事情也就水到渠成。
眼下水溶不予理会的,倒是让凤姐儿为难了,可若是纠缠不休的,反倒是招人嫌弃。
待水溶离去,凤姐儿冷哼一声,艳丽的玉容上布着埋怨之意,没好气道:“嘁,不就是抬抬手的事情,还是个爷们,也太小气了。”
身着兰色裙裳的平儿闻言,心下腹诽,王爷是爷们没错,但又不是自家奶奶的爷们,原就是抬举自家二爷,现下倒是埋怨起来。
抿了抿粉唇,平儿近得前来,轻声道:“奶奶,要不还是和二爷商量商量。”
皇陵的事情,平儿作为凤姐儿的心腹自是知晓,她一个丫鬟,人微言轻,也不好多加置喙,现下王爷拒绝了此事,也就只好和琏二爷商议,也能趁此和二爷修复修复夫妻感情。
凤姐儿闻言,粉面带着几许煞气,嗤声道:“自打上回与我闹过,那混账东西何曾理过人,想让我伏低做小,不可能,他不想过那就别过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干净。”
提起贾琏,凤姐儿芳心处也涌上了一股火气,几许委屈,这贾琏也不知犯了什么病,成日里不待见于她,自个三番两次的主动去寻,一点情面也不给,好声好气的与他商议皇陵的营生,可贾琏又犯了诨,不去操持皇陵的营生,一心扑在辽东那上不得台面的营生上去,若是贾琏识相些,她能来此讨好水溶,凭白受这份气?
平儿闻言不置可否,什么伏低做小的,每回寻二爷,奶奶都冷着一张脸,不就是想让二爷伏低做小。
眸光看着冷脸的凤姐儿,平儿眉宇间忧色更浓,这夫妻两渐行渐远的,一旦破裂,吃亏的始终是自家奶奶。
另一边,水溶沿着廊檐漫步前行,忽而瞧见一道婉约的身影,正是甜心表妹甄画。
甄画身穿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肤光胜雪,眉目如画,在她容光的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只见甄画迈着轻快的莲步近得前来,眉眼欣喜,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甜甜的唤道:“表哥。”
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甜如浸蜜,好甜。
水溶瞧着眼前甜腻的丽人,不由的会心一笑,早先丽人便是眼含秋波的,故而水溶寻了个借口出来,身边仅仅带着小福子,正是为了“偶遇”表妹。
眼下来看,表妹当真是没辜负他的一番心思,聪慧的很呢,这应当就是心有灵犀,亦或者郎情妾意,奸夫...啊呸,用词不当。
笑了笑,水溶主动相邀道:“画儿,咱们一块走走吧。”
甄画闻言,白腻的脸蛋儿上浮上浅浅红晕,螓首低垂的轻“嗯”了一声,芳心处透着几许娇羞、几许悸动。
原就是来私会表哥的,她怎会不珍惜,扭扭捏捏的,错过这一遭,又不知要等多长时间。
水溶也不多言,引着甄画沿着廊檐而行,就近寻了间无人的空房,吩咐小福子看着后,便挽着丽人的素手走了进去。
小福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下波涛汹涌,那位永王府的侄儿媳妇钦慕自家主子,眼下这位侄儿媳妇也钦慕自家主子,实在是....自家主子魅力太大。
此刻的小福子不仅不慌乱,心下更是激动,这些个秘密他都知道,果然他才是主子最为信任的人,一定要帮主子守好来,切莫让人扰了主子的兴致。
刚进空房,丽人便按捺不住,曼妙的娇躯扑在少年怀中,素手攀缠住水溶的脖颈,沁人心脾的甜腻之声传入耳间,吴侬细语道:“表哥,画儿想你了。”
自打上回痴缠,有一段时日不见表哥,心里当真是想的很,想的笔直并拢起来,若不是顾忌着“外人”,当时在王府的时候就要扑进表哥怀中。
眼下琼鼻间萦绕着这股令人陶醉的少年气息,心下只觉安宁,舍不得离开。
瞧着甜心表妹痴缠的模样,水溶心中一软,眉眼间尽是柔情蜜意,伸手抚了抚丽人的脑袋,轻声细语安抚道:“表哥也想你。”
早先在王府的时候,甄画对他的情意便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现下更是如此,就是个痴缠磨人的小妖精。
真要细较起来,众多佳人之中,甄画的情意不一定是最厚实的,但她一定是最炽热的,热的人想赤膊上阵。
甄画闻言,芳心涌起一股甜蜜,扬着雪腻的脸蛋儿看向少年,那双柔情似水的明眸闪了闪,声音中透着一丝如泣如诉,哽咽道:“表哥没哄我?”
水溶笑而不语,以行动表明态度,凑上前在丽人的唇瓣上点了点,只觉柔软、甜腻,温声道:“表哥怎会哄你。”
身娇体软的表妹,水溶怎会不想。
甄画白腻的脸颊泛起一抹嫣红,明眸水光流转,芳心的甜蜜更甚,果然表哥是心疼她的,可不是她一厢情愿,炽热的情感有了回应,岂能不高兴。
思及此处,甄画抬着螓首,素手搂着少年的脖颈,主动凑了近前。
水溶鼻间萦绕着丽人馥郁的香气,伸手按着丽人的脑袋,热烈的回应起来,肆意的摄取甘美的山泉。
好一会儿,甄画脸颊嫣红似血,眉梢间绮丽流转,娇喘微微,螓首抬了起来,附在少年的耳垂旁,柔柔腻腻的,低声道:“表哥,疼我。”
少年的悸动,让人都不由的娇躯酥软,笔直渐渐并拢了些。
水溶:“.....”
热情似火的表妹,有些深闺怨妇的气息,所谓寂寞深闺深几许,真真是有些顶不住了。
水溶引着丽人在一旁的锦墩上落座,巧手如蝶的解开丽人的盘扣,只见一片雪白,不由的令人食指大动,凑上前沉浸于一股奶香之中。
浅尝辄止一番,水溶支支吾吾的关心道:“画儿,那贾珍可还有欺负你。”
他可是记得宁国公府有个爬灰的家伙,眼下表妹是他的人,可不想让人欺负了她。
甄画闻言,阖上的美眸微微睁开一丝,抿了抿粉唇,清澈的明眸蕴着丝丝荧光,嘤嘤道:“表哥,我那公公虽然没有欺负我,可是我看他的眼神不正,瞧着让人心惊肉跳的,表哥,画儿好害怕。”
自从上回贾珍被警诫过后已然老实起来,就算眼神不正,那也就是无能的哀嚎,值当不了什么,甄画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中。
只是作为甜心表妹,撒娇卖萌是必修课程,甄画自然要诉说自个的“委屈”。
对于甄画这软腻的声音,水溶一点也不觉得矫揉,茶言茶语的,反倒如饮甘泉,他的表妹就是过于温柔,就像是二妹妹迎春一样,被针戳了....好吧,这个表妹会喊疼,还是有差别的。
目光落在丽人彤红的玉颊,伸手捏了捏丽人粉嫩的脸蛋儿,水溶语气温和道:“画儿,你不用理会贾珍那老腌货,早晚表哥会让他好受。”
虽说水溶有动贾珍的心思,可他到底是堂堂的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即便水溶身为郡王也不好动他,且这还是与他沾亲带故的,更是急不来。
要动,那就要一棍子打死,不然容易让自个陷进去。
甄画闻言,芳心涌起一股感动,点了点螓首,莹润的柳眸蕴着浓浓的情意看着水溶,轻柔道:“有表哥这话,画儿什么都不怕。”
此刻,甄画心地深处也涌上一抹得意,表哥能为了她对付有姻亲关系的贾珍,可见在表哥心里,她的地位比元春要高。
女儿家的攀比心,那是非常高的,尤其是对于元春,甄画处处都想压她一头,以报夺夫之恨,好好出这一口恶气。
至于说当初是水溶拒绝她做北静王妃的事儿,甄画在少年长虹贯日之际,就忽略掉了。
她的表哥齐风霁月,怎能忍心怪罪他。
水溶不知甄画此时还想着与元春一较高低,目光微转,指尖徜徉在山间秀丽,继续询问道:“画儿,贾蓉现下如何。”
贾蓉是甄画名义上的夫君,这不由的让水溶多问一句。
甄画闻言,心下微微一动,明眸悄悄打量了少年两眼,见其面无异色,芳心微微一缓,她就怕少年因为贾蓉这个夫君身份对她有芥蒂,这比打骂她还让人难受。
抿了抿粉唇,甄画一脸正色的表态道:“表哥,那贾蓉素日里只知寻花问柳,我没有理会过他,除了表哥,谁也不能碰画儿。”
一个懦弱的东西,还配碰她,想的美,随意打发了就是。
一听甄画近乎表白的话,水溶怜惜之情更甚,疼爱丽人的情感更加炽热。
甄画扬着螓首,素手搭在少年的肩头,方便少年如稚儿般的贪婪,不大一会儿,甄画眸光闪了闪,贝齿轻咬着粉唇,小声道:“表哥,画儿待在国公府里无趣的很,能不能让画儿生个孩子。”
给表哥生孩子,这才是圆满的事情,而且她还要比元春快上一步,怀上表哥的长子,压元春一头。
不仅如此,生下长子,才能更好的栓住表哥。
早先第一回之际,甄画就满心满眼的盼着,到时以不小心为由,想来表哥也不会介意。
只是算盘是打的响,然而肚皮却没个动静,让她失望许久,眼下要把握住机会才是,而且此事必须要经过表哥的同意,若是因此让表哥心生芥蒂,那就亏大发了,到时哭都没机会哭。
水溶闻言面容一怔,让甄画生孩子,这事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贾蓉没有碰过甄画,这有了孩子,不就是明晃晃的让贾蓉头上染上莫名的颜色。
甄画察觉到水溶的异样,美眸涟涟的看着少年,忙解释道:“表哥,画儿生孩子就是为了做个伴,表哥若是不同意,那画儿就不生了,只要表哥心里有画儿,画儿就满足了。”
说罢,甄画便凑在少年的胸膛上,呵气如兰,似是猫儿求宠一般。
水溶压下心中的悸动,细细计较起来,他的身份不好多去宁国公府,故而甄画大抵都是孤单寂寞,眼下如此炽热,想来也是有这份缘由在。
此刻甄画提出这个要求,倒也在情理之中,有个孩子傍身,不至于没个着落。
顿了顿,水溶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抬了起来,四目相对,眼神带丝,柔声道:“你想生便生,不碍事的,贾蓉那边我会处理好。”
原着中贾蓉能容忍贾珍与可卿的关系,胸怀无人可比,凭借北静郡王的名头,想来贾蓉也不会介意。
也罢,事已至此,宁可让贾蓉难受,那也不能亏待了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好表妹,一切随缘吧,反正孩子算是宁国公府的,碍不着事。
甄画闻言神色一喜,芳心涌上难言的欣然,果然,表哥对她是最好的,至于贾蓉那边,哼,还不需表哥出手,就那没用的废物,拿捏他还不简单。
不过甄画可不会把话说出来,她是个柔柔软软的妹子,可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水溶见状也不多言,将丽人腰间的裙裳堆了起来,阳光透过轩窗透射而来,绿意盎然的小草上泛着点点晶莹,闪烁着靡靡之光。
思涌如潮,这是真想着他了。
腻哼一声,甄画搂着水溶的素手不由的紧了几分,好似乘舟游湖,小船儿轻轻飘荡,不由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欣然,满足道:“表哥,画儿感觉好幸福。”
对于甄画而言,最大的幸福无外乎是得到水溶的疼爱,眼下既已得到,只觉芳心满满,充斥的全是幸福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