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战景熙的肚子这时不合时宜的发出几声叫,当着一个可以说还是陌生男人的面,她别提有多臊了。
视线移向她瘪瘪的肚子,傅远航抬起腕上的表看了看时间,眉心当即皱紧,下一秒便把手上的保温桶递到她面前,“这是家里的阿姨做的瘦肉粥,战小姐不介意的话……”
“不用不用!”不等他把话说完,战景熙就连连拒绝,“我保镖应该马上就来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去看你朋友吧。”
意料之中的她就会拒绝,可傅远航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眸子还是黯淡下去不少,他缓缓收回自己的手,“那一起回病房?”
说着又示意她坐回轮椅上,“我推你。”
战景熙,……
“我腿没事,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说话间的功夫,傅远航就已经把轮椅推了过来,“不喝我的粥,总让我推一下吧,不然让战小姐这样空着肚子走这么一段路,我下次可不好意思去战爷爷家了。”
“你去过我爷爷那?”问出口了战景熙才发现自己是说了一句多智障的话,两家长辈那么熟,他又刚回国不久,怎么可能不去他爷爷那里坐坐,“什么时候的事啊?”
见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傅远航垂下眼皮笑笑,“你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讲。”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战大小姐也不好再拒绝了,重要的是她得交代他呢,可不能把她在这里住院的事告诉爷爷,否则就爷爷那脾气,不揍周砚川一顿才怪。
她可舍不得她男人挨打。
她坐回轮椅上,纤白的手指向傅远航指了指她的住院楼,“傅先生,我住……”
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周砚川拎着个崭新的保温桶朝这边走了过来。
“周砚川!”她开心地看着挺拔的身影,想也没想地就从轮椅上站起来,“你怎么这么久啊,我都要饿死了。”
语气亲昵又自然,跟刚才跟傅远航说话时,全然是两个状态。
幽暗的眸子扫了眼轮椅后的傅远航后,周砚川才看向娇娇软软的女孩,大概是在外面待久了,脸颊那里像涂了腮红一样,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十分可口。
“等急了?”
“嗯。”战景熙对着他手上的保温桶咽了咽口水,“是你亲手做的吧?”
“不然?”周砚川说着眸色不明看了看她,“还能走回去吗?”
如果这里只有她和他,战景熙当然是要他抱的,可傅远航那么大一个人站在那里呢。
“还可……”
“去坐轮椅上,我推你回去。”周砚川轻轻淡淡地打断她。
战景熙,……
是这两个男人有毒 ,还是她有毒,怎么个个都想推她回去?
“我又没伤着腿,我可以自己走的。”她抗议。
“嗯,我知道。”周砚川依然是那个调调,“但我现在就想推你。”
“……”
oK!
她现在是搞明白了,就是这轮椅有毒!
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让护士给她弄了个轮椅到这里让她和苏暖暖视频的,早知道,她躲卫生间有多好,那里又看不出来她是在医院。
无语地又走回轮椅旁,她颇不好意思地向傅远航道,“我保镖回来了,刚刚也耽误你太久,傅先生你快去看你朋友吧。”
傅远航深看她一眼,放在身侧的大手悄然握了下,“没事,我不急。”
“那我就先走啦!”战景熙冲他笑了下,然后对周砚川伸出手,“周保镖快把我的饭给我!”
将保温桶递给她后,周砚川绕到轮椅后,看也没看傅远航一眼就推着轮椅离开。
“你去借了人家的厨房吗?”
“嗯。”
“那你有没有多付人家钱?”
“当然。”
“我好饿了呢,你有没有装满啊?还有瘦肉,你有没有多放一点?你知道我最喜欢吃瘦肉粥里的瘦肉了。”
“……”
清脆甜美的嗓音很快再也听不见,傅远航却还是提着保温桶站在原地,正午阳光下,一身黑衣的他,那样落寞又压抑,整个人都像是被禁锢住了。
眼神还停留在两人消失的方向,女孩毫不设防又满是依赖的模样似还在眼前。
她那么,信赖那保镖么?
良久,他垂眸看了下手上的保温桶,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不远处的黑色劳斯莱斯上这时走下来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他没有很快走过来,而是静静地盯着傅远航无声长叹口气后,才大步走过来。
“老板,”他眼神无奈地看着男人英俊斯文的脸,“怎么不告诉战大小姐您是特意为她过来的?”
傅远航薄唇抿了抿没说话,末了,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住院部大楼,一言不发地回到车上。
许琰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山依然沉默但又让人觉得他的沉默震耳欲聋的男人,他心底发出长长的叹息,“老板,我们现在回京都么?”
一大早收到消息说战大小姐生病住院,丢下几十个亿的合同在家洗手做羹汤,然后又坐几个小时的车特意跑过来一趟,却几乎什么都没有说,只看着战大小姐跟那男人离开。
他图什么呢?
就在美国不也是能把该做的要做的都做好做完了?回来要趟傅家这么一趟混水不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心底珍藏了多年的女孩这么热烈灿烂的奔赴另一个男人。
值得吗?
傅远航维持着刚坐进来的那个姿势,半晌,他长腿交叠起降下车窗,从他坐的位置,刚好能将整个整栋住院部大楼收入眼底,墨眸动也不动地盯着某个窗户看了足有两分钟后,他冷声对许琰道,“给我在附近订个酒店。”
许琰,……
“老板,”他屏着气,“公司还有一帮人在等着我们,现在又是您能不能接手集团的关键时期,您如果……”
傅远航面色平静地睨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
同一时间的病房。
战大小姐这次是真的饿着了,都还没从轮椅上下来就急吼吼地要打开保温桶。
才打到一半,就被男人给轻易而举地拎走了,“去洗手。”
战景熙无语地伸出自己漂亮的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手干干净净的啊,而且我也不用手吃。”
暗沉的眸子冷冷扫过傅远航碰过的地方,周砚川语气比刚才凉了几分,“脏了,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