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烟，两人回到客厅坐下。
韩总给雷震泡了一杯茶，算是认了。
“我在帮你抹掉很多痕迹，但抹掉并不意味着没发生过，只要有人追查，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这是很难办的事，哪怕把雷震在国内所有的痕迹都抹掉，但也只是暂时的。
没有人能完全消除一个人存在的痕迹，尤其还是这么能搞事的人。
“干嘛要抹去？”雷震笑道：“从一开始就没布局，所以根本抹不干净。”
他下一步要向西方渗透，所以在国内的很多事需要抹掉，但事实上很难做到。
因为开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会走到这一步，所以留下了很多不严谨的地方。
这是必然的，除非从开始就在以他为核心布大局。
“能消除一些是一些，也是对你的保护。”韩总轻叹口气道：“其实你不是好人选，但又没别人具备你的条件，所以……”
买航母、为国内输送人才、男女关系等等，这些都抹不掉了。
之前对他实施的黑色通缉令也中断了，因为这个秀根本做不下去，太假了。
所有的这些东西，都能证明他雷震是国家的人，不是随便三言两语就能糊弄住西方的。
“其实这也是个突破点，我真的有布局。”雷震笑道：“唯一的问题就是一旦出现问题，舒锦她们能否安然无恙？”
“她们当然没事，因为情况不一样，你母亲的身份太简单，舒锦她们的身份更复杂。”韩总说道。
是的，身份决定一切。
雷震的母亲是海外红门的大小姐，这个身份看起来牛逼，但实际上很简单。
因为跟国内没有过多的利益牵扯，也就导致会被杀掉。
但舒锦背后舒家，韩知南背后是秘安局，鹦鹉背后则是魔都铁三角。
哪怕他雷震有一天真死了，也没人会动她们。
一是对功臣的妻女总得有所保护，二是想下手的人必须得好好掂量掂量。
你惹得起一个，还能惹得起一群？
“爸，老王八那边什么情况？”雷震问道。
“暂时没有动静。”韩总提醒道：“你先别想着动他，这个不好动，因为牵扯太大，而且你也报仇了不是吗？”
“没想动他，就是问问。”
“你现在的重心在国外，所以国内的事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了，我会帮你盯着的。”
“那就谢谢爸了。”
“……”
又坐着聊了一会，直到舒锦笑眯眯的从卧室走出来，夫妻两人才起身告辞。
“等等——”
韩知南把烟酒递给雷震。
“以后别给我爸拿这些东西，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哪能再抽烟喝酒了？”
“闺女……”
“为了你的身体好，我够孝顺吧？”
韩总心在滴血，他早就盯上这两瓶酒了，50年的老酒啊！
“这不合适吧？”
嘴上说着不合适，雷震的身体很诚实，伸手把烟酒接过来。
“有啥不合适的？”韩知南眉头一皱：“小卧室里还有十几箱酒，回头我让人都给你拉过去。”
“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雷震连连摆手，强烈表示很不合适。
“其实身体才是第一位的，烟酒这个东西实在太伤身体了。爸，我有时候喝多了都很难受……”
“知南还是疼您的，这些酒算我帮您存着的，我打个电话，稍等一下。”
雷震立即把电话打给朱胖子。
“亲家，大晚上的得麻烦你跑一趟，找个货柜车来韩总家一趟，把烟酒都拉我家去……”
挂断电话，他又再三保证只是帮老丈人存着的，绝对不会偷喝一口。
韩总的脸都绿了，刚瞪了眼雷震，就发现闺女瞪着自己，索性默默转身钻进厨房打开油烟机。
唉，女生向外，嫁出去的闺女真是泼出去的水。
半小时后，朱胖子满头大汗的跑上来。
“韩总好，我是小朱，雷震打电话让我过来，您看这酒……”
“小朱，你在人事干多少年了？”
韩总看了眼朱胖子，知道这个人事副科长是雷震的人，恐怕在对方那边职务很高。
因为从没听说过两人有什么交集，但对方可以知道女儿的事。
“韩总，我在人事干7年了。”朱胖子恭恭敬敬道：“7年时间没出现过任何错误，一直谨记韩总在会上的教导。”
“你的能力我都看在眼里，很会搞团结，所以我想给你压个担子。”韩总想了一下说道：“督导科在内部关系的处理上有些单一，所以你要做好准备。”
“感谢韩总！感谢韩总！”
“您放心，我不管在任何岗位都会兢兢业业，努力完成好组织交给的各项工作任务！”
朱胖子兴奋的满脸通红，这意思是要让他接手督导科，对秘安各部实施督导之责。
虽然也就是副科到正科，但架不住有权。
“嗯，搬酒吧。”
“好嘞！”
朱胖子走进小卧室，抱着一箱酒走出来。
“小朱，我忽然感觉你在人事工作处理上很是得心应手，而督导科的工作压力太大，怕你受不了。”
“啊？”
朱胖子一愣，发现韩总盯着酒，顿时心领神会，马上换一箱酒抱出来。
“但你的生活作风不好，人事的领导好几次都向我反映，一致认为要给你处分，先降到科员……”
朱胖子赶紧再换了一箱酒。
“谣言止于智者，你要相信组织，西北是个磨砺人的地方。”
“韩总，您就说哪个酒能搬吧……”
朱胖子快哭了，不是说好升一级负责督导科吗？这会倒好，副科降为科员、发配边疆，一会就该被开除了。
“全搬。”韩知南出来高声道：“一箱都不准留，赶紧的！”
“韩处长……”
朱胖子看看韩知南，又看看秘安老大。
“搬搬搬，让你干点事这么磨蹭？”韩总不耐烦的说道：“别在这碍我的眼，抓紧。”
“是是是……”
赶紧往下搬，来回好多趟之后，总算把酒搬空了。
“韩总，全都搬……”
看到韩总的眼神要杀人，朱胖子凑过去。
“给您留了6瓶，藏在窗台了。”
“嗯，不错。”韩总点点头：“小朱，努力进步，我看好你。”
“韩总放心，我会竭尽全力！”
“……”
看着朱胖子告辞离开，韩总摇摇头自言自语：这孩子想法很多，我就真这么值得你放心？不该这样做……
这句话不是说朱胖子，而是说雷震。
但说归说，韩总很欣慰，因为这是绝对信任，虽然做法不值得夸赞。
但他终究低估了这个女婿，因为这个年代还没开始流行“返聘”模式。
雷震要让朱胖子掌握秘安局关键岗位，很不成熟的把摇钱树重要负责人曝光给老丈人。
为了啥？
韩总不了解雷震，更不懂女婿的雁过拔毛，挖坑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