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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月,京城也在悄然间转凉,雨也渐渐多了,一场小雨,淅淅沥沥下了几日,让人觉得很燥。

“这雨下的真不爽利。”

东暖阁,临窗的罗汉床上,朱由校看着窗外小雨,“要下就干脆利落些,似这般淅淅沥沥的下,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皇爷说的对。”

一旁服侍的魏忠贤闻言,笑着端起茶盏,递到朱由校跟前道:“痛痛快快的下一日,远比这般拖沓的要强。”

“说起来,时下辽东比京城还要冷吧。”

朱由校接过茶盏,想起辽东的事宜,眉头微蹙道:“辽东总督府急递进京的军需奏疏,少府安排的怎样了别的都好说,唯独棉服战袄一事,断然不能拖延太久,等再过些时日辽东会更冷。”

“禀皇爷,少府有司在加紧筹备。”

魏忠贤微微低首道:“最迟到本月中,急缺的3万套棉服战袄,便会从天津装船起运赴辽,有司已与天津十三行签订好契约,若是不能准时运抵金州卫,或途中出现意外,天津十三行将全额赔付。”

“嗯。”

八百里加急

朱由校眉头紧蹙,听清殿外传来的擂鼓声,立时便知是怎么回事,而在这一刹,朱由校想到了四川!!

“报!!四川八百里加急!!”

又有午门叩阙!

而在魏忠贤惊疑之际,待细细听到擂鼓声的节奏,魏忠贤便知不是,午门的擂鼓有不同,除了叩阙外还有别的。

眼下被召进京的那帮辽将,无一例外全都是新生派的,其中的代表便是祖大寿、吴襄他们。

眼下的辽东将门势力,尽管说在辽有不小影响,但是还没膨胀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特别是像祖大寿所在祖家,吴襄所在吴家等,眼下在这股所谓的势力中,尚处在边缘徘徊的地步,说有影响力吧也有,但是不多。

如何处置这些人,朱由校还没有想清楚,即便是要解决掉他们,也要等在辽的那帮旧派被连根拔起,不然就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失。

而为了避免拥兵自重的情况,原辽东总兵官贺世贤升任辽东提督,负责辽东治下训练与管理,负责军事行政诸事,但像大规模统兵征战等权,则不归其负责……

“禀皇爷,据东厂厂番查到的情况,他们并没有太多抱怨。”魏忠贤眼珠子一转,忙低首作揖道。

随着督抚定权一事明确,熊廷弼就任辽东总督,其衙署设在沈阳城,洪承畴就任辽东巡抚,其衙署设在广宁城,外加接任巡按辽东的刘鸿训,其衙署设在辽阳城,围绕辽东的地方构架算是稳定下来。

“咚咚咚!!”

这让朱由校不知该笑,还是该无奈呢。

朱由校想了想,伸手道:“倘若这期间有人找他们,东厂要及时禀报到御前。”

而在辽东诸职逐步明确之际,涉及北直隶总督、北直隶巡抚等职,也在悄然间明确落实下来,这期间还包括京城京畿卫戍警备调整,尽管朝中依旧有不少人非议此事,奈何朝中出现的事太多,使得其热度一直不高。

“诺!”

“每天辰时始便赶赴四卫营驻地观摩,至戌时始离开驻地,最初几日吧,有部分人表现很急切,可随着见识到四卫营不少操练,一个个反倒是定下心来,即便是离开驻地回到官驿后,也是在探讨四卫营的练兵。”

由于这种全新模式,是首次在大明出现的,所以要解决的事宜很多,这期间让熊廷弼、洪承畴他们忙的团团转。

最为重要的一点,牵扯到军事调动的相应职权,皆掌握在辽东总督手里,不会再像先前那样,谁都可以插手管点,造成遇到紧急军务时,为了自身利益便相互推诿。

魏忠贤忙作揖应道。

“继续观察。”

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皆是朱由校的意思,除了要解决一些事情外,更多是想看辽东地方权力构架,是否如期筹建起来。

他们影响力真正变强,甚至能号令整个辽东将门,是伴随着辽地局势持续糜烂,大明在辽不断折损精锐,期间还砸进海量的银子,特别是关宁铁骑的创设,在祖大寿、吴襄他们真正在军崛起后才有的。

魏忠贤从辽地回京也有些日子,不过知晓其回京的并不多,更不会有人知晓,随魏忠贤一起回京的,还有哪些人。

想要妥善解决辽东将门势力,不能一棒子全部打死,要将新旧派系隔开,这样在下手处置时,对辽东产生的影响才能降到最低。

稳扎稳打的去落实每一步,伴随着军改的步伐不断前行,同时伴随大明军队的战力不断增强,朱由校相信他期许的全新模式,终将会在大明有效扎根发芽。

有些时候遗留的诸多烂摊子,所暴露出的种种问题吧,反倒给朱由校谋划的部署,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

而就在朱由校准备处理朝政时,一道急促的擂鼓声传来,这是从午门处传来的,这让魏忠贤脸色微变。

朱由校应了一声,随后便呷了口茶。

在朱由校的眼里吧,这种模式尚未达到他预期的谋改,距离真正的文武分治,尚有不小的差距,不过嘛,饭总要一口一口的吃,谁都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有些事情不是一个急就能解决的。

魏忠贤当初留在辽西很久,除了盯着辽东地方改制,及时向京禀明情况,另一项任务便是筛选辽将。

“祖大寿他们进京以来表现如何”

看着眼前堆积的奏疏,朱由校没有急着处理,而是向魏忠贤问及那批被召进京的辽将情况。

韩赞周快步从殿外走进,行至御前作揖拜道:“石柱宣慰使在川传来急报,永宁宣抚司、水西宣慰司蓄谋造反……”

这怎么可能啊!!

在御前服侍的魏忠贤脸色微变,难以置信的看向韩赞周,好端端的,为何川贵两地土司会造反啊。

相较于魏忠贤的难以置信,朱由校的表情却很平静,但心底却生出凝重,西南土司叛乱的情况似乎有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