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地图,详细标明了一些位置,有些地点还做了图形标注,陈昭武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但可以确定这是有着重要东西的地方。
这倒是让他的心思活跃开了,说不定这里标注的都是天材地宝啥的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什么危险,只能说,机遇和危险并存。但这机遇值得他闯一闯。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家伙吃了。
看着下一刻就可能会死的重爪龙,陈昭武心情总算又好了一点,这次,他也有可能觉醒什么力量了。
飞行,喷火,瞬移,闪电,都很不错啊。
他的牙只长出一些,想要咬下恐龙坚韧的皮肉有点困难,不过牙不够可以用力量来弥补。
鳄鱼一只爪子钳住重爪龙腹部皮肉,用力一拔,硬生生将大块血肉扯下,重爪龙被他拍的稀烂的内脏“哗啦啦”地流出来。
这下气味彻底弥漫开,处于外围的恐龙也能闻到,它们不禁躁动起来,这龙肉可比之前的鱼香多了,诱惑力就像把一大盘美味佳肴给饿了三天三夜的流浪汉。
可偏偏它们享用不了。
源于基因的渴望让它们站起身来向中心区域靠近,恐龙止不住的浑身颤抖,不同于刚才周三等龙气得发抖,它们更像是,完全失去理智失去身体控制的丧尸。
周三一巴掌将奇奇打翻在地,随后走向恐龙群,它昂着头,脸上带着高傲,带着二十七将闲庭信步地走在一群几乎要发疯的恐龙当中,它每走几步就驻足巡视,脚上那根突出的利爪敲击两下地面,像是个高雅的贵族,让重爪龙和牛神都恐惧的军队见到这位王皆是低下头来。
疯狂被彻底压制,它们的眼里只有臣服之意。
陈昭武专心干饭但周围的情况都看在眼里,他注意到周三没有释放气息。这是他也做不到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暴力统治那势必会掀起动乱,这时候是最佳时机,可看恐龙的反应它们都是打心底里臣服。
给一棒子赏一甜枣?这确实是驯兽的好方法,以绝对的实力压制它们再给予奖励,但他不知道这样的忠心能不能抗住本能的诱惑,反正当初他是气息全开强行压制了一众帝鳄。
他忽然转过头来,苏就在身后,霸王龙的大嘴不断低下唾液,几乎将身下的草地完全染湿,它不断从喉咙发出“呜呜”的嘶吼。看得出来,它忍得很难受,但还是警惕地注意四周。
陈昭武的气息已经释放了,但它并不害怕,也没有像不远处的帝鳄一样表示臣服。
巨鳄沉默许久,直至体内的热力如海浪般奔涌才回头将剩余的龙肉吞下。
热浪袭来,从腹部延伸至五脏六腑四肢经脉,他均匀的呼吸着,感受到身体被一步步加强,恐龙能看到“气”在他周身旋转。
是真的能看到,他的身体已经热得冒气了。
他只觉得越来越困,缓缓闭上眼,心里竟是对“梦”出现了期待。
鳄鱼的气势越发强盛,甚至覆盖了几公里的区域,外围的恐龙眼中出现恐惧,它们才发现自己居然想同这种怪物争夺战利品。
只有那只巨大的伤齿龙不同,它的眼中满是不甘和嫉恨,但它低着头掩饰得很好,谁也没发现。
……
“起床了哥们!”
“嗯!”陈昭武应和一声,睡得有些难受。
“咋睡的比我还晚呐?”舍友笑笑,“走的时候别忘了断水断电啊。我先走了噢。”
“嗯,好。”他口齿不清地回应,很累,很困。
因为放开提前放假了,考试和未完的课程临时改为回家线上,现在舍友都走了……
陈昭武睡眼惺忪地爬下来,学校的床质量确实好,梯子也是,他这两三百斤的身躯都没给压塌了。
“妈的,怎么会缩水了?”他有些困难地穿上鞋子,很奇怪,他已经二十岁了,早就不再长个,怎么鞋还小了?
微睁着眼将手机等小物品装上,再将床铺被褥整好,带上昨天就收完的行李,关上电源锁好门,回家。
此时已是中午一点多,昨天熬夜太狠了,他没有去吃饭,急切的归家之心不允许他再浪费时间。
他总觉得今天人不大舒服,脚上那双小鞋也让他难受,“难道我真熬夜太多了?”他嘟囔着,决定回家一定要自律,下学期不能被那帮儿子影响了。
熟练地来到地铁口,他的家就在本市,不需要很久。
几个工作人员见这熊一样的体型,一直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直到走过安全门。
“等等,里面装的什么?”他忽然被拦住。
“云南白药而已。”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倒也不是对他有什么歧义,这是为了安全,他能理解。
但工作人员这次却异常严肃,陈昭武不得已打开行李箱给他们看了眼,这才让通过,他礼貌地笑笑,结果那位工作人员居然皱着眉后退了几步。
这让陈昭武也不爽了起来,他的长相其实算是憨厚的那种,一般人见他的脸都会觉得是个和善的胖子,今天这样被当土匪还是第一次。
直到他下楼梯去坐地铁,那边的工作人员才松了一口气。
“那那那,那应该是美瞳吧。”
“……不知道,感觉不像。”一个保安拍拍胸口,“有点,太野太凶了。”他知道皱眉后退的行为不是很礼貌,但控制不住,那个眼睛是他见过最诡异的,他总觉得眼前站的不是人。
像是条鳄鱼。
地铁还有几分钟进站,周围有不少还没回家的学生,陈昭武身边留下一大块空地。
他捂着脑袋,呼吸声不自觉地加重,引得路人学生频频侧目。
头好疼。
身边没人他是第一个走进地铁列车的,都是空座,这很好,但是他没坐上去。
两三百斤的身躯“咚”一声轰然倒地,他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颤抖双手死死攥住头发,似乎是想将头发连着头皮拔开。
周围人围了上来,但没人上前查看他是什么情况,在这个社会,碰瓷的太多了,明哲保身才是最佳选择。
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拿出了手机录像。
“他是什么情况?羊癫疯了?”
“不会吧,这是癫痫吧?”
“傻逼,癫痫就是羊癫疯!”
“乐,坐个地铁能看到这个,发抖音应该能有不少播放。”
人们嘲笑,谩骂,送上恶毒的诅咒,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死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有些年轻人陆续挤开人群来到陈昭武身边,其中两个还穿着校服,还是中学生。
“妈的不救人能不能别说风凉话啊?!”
“特么你们出事了喜欢被人指指点点呐?!”说这话的人还举着手机,吓得旁观人群纷纷撇过脸——他其实还黑着屏。
“兄弟?兄弟?人怎么样?坚持一下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尚未被金钱与欲望腐朽的学生仍然保留着最真挚的情感,心中仍有理想的一席之地,即使身处这个纸醉金迷的时代,他们也仍然饱含热情,坚定地相信自己的教育。
也许未来他们也会和普罗大众一样冷漠,但此刻,在最青春的年纪,他们仍会坚守心中的那份感情。
每个时代都会有这样的人,并且大多都在学生里。
“让让让让,我医学院的,我来看看。”一群人被骂的不好意思稍微散了些,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小女生终于能来到陈昭武身边。
她艰难地将这颗大脑袋翻过来仔细查看并询问情况,很专业,但陈昭武回答不了她。现在只能等到下一站送他去医院。
列车逐渐减速,陈昭武的头疼也逐渐好转,他坐起身来,粗重地呼吸几声,全身上下都是冷汗,疼出来的。
“没事没事,不用去。”他含糊地拒绝身旁同龄人送他去医院的要求,可那几位学生不依不饶,还表示自己已经打了救护车。
“我他妈说了没事,都听懂了吗!?艹!”他忽然蹦起来,雄狮般大吼,气势全开吓得周围人不敢出声。
找个空位一屁股坐下,庞大的身躯占据了正常情况下两三个人的位置,同座椅上的人纷纷起身。
他们在心底鄙夷这头熊的做法,也嘲笑那几个学生非要当老好人。人家都不领情,被骂了活该。
但没人出声,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够感觉到这头熊身上的气息,他们从没遇到过,这无法用语言形容,总之非常不好。谁也不愿去触他的霉头。
还是那句话,明哲保身永远是最好最正确的选择。
陈昭武抬头环顾四周,碎金般的眼睛,细长如鳄的瞳孔满是野性凶戾与疯狂,有人想拍下发到网上,但那恐怖的气势让他们放弃了这个想法。
“记忆融合了,真正的“我”醒过来了。”他冷静下来,将气息收敛,低着头仔细思考着。
提前放假就离谱,但是如果真的放开了倒也不是不可能。总之目前而言,梦的可能性更大。
他提前下了站,转到另一班车。
将将一小时的路程,又徒步走了一会,路上,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他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小区,像是头一次来,看看小区风景,又数了数几栋楼,终于确定下来,走进去坐电梯。
这是成年后家里给他买的房子,小两百平的面积几乎掏掉了家中多年的积蓄,他就来过一次。父母不在这,他不敢回去。
在密码锁上输入自己的生日,即使过了几十年他也没忘记这些,对他来讲,这些都是最重要的东西。
“呦呵?真不错啊!”他看着这套房子的装修,由衷地赞叹。
他到房子各处观察,想要将所有细节都记下来,许久过后,躺回沙发上。
偏硬一些,很好,他全家都不喜欢躺太软的,对腰不好。
如果真能回来,就照着这样装修吧。他想。
现在几乎能确定是梦了,他还记得两年前,父母第一次带他来这,那时候还是毛坯。父母说,装修让他自己来。
“二三十万总能赚到吧。”当时父亲是这么说的。
记得那时这还是个新小区,现在有了不少人气,小区不远就是一所中学,还有不少仍在建,政府在规划新区,这里以后会持续大涨。
最开始他还担心过会不会烂尾,过了两年啪啪打脸,该说不说,在社会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
那时候真的很好啊,他信心满满朝气蓬勃,家里给解决了人生一件大事,自己只需要赚钱做个装修就好。他对于自己的未来真的充满期待,他已经脱离了中二期,对未来的期盼也更现实。
他的成绩还算不错,专业前景也好,虽说大学不咋地但以后工作也不至于太困难,不出意外的话,他过几年会碰上一个还不错的女孩——不管是恋爱还是相亲认识的,总之感情也能培养——两人三观合拍步入婚姻殿堂,成家立业生娃安稳过完一生。
一个很茫然很大众很幻想很普通很平凡的愿望,他没什么志向,总共就这么大点,至于远古巨鳄或者恐龙什么的,特么谁爱当谁当,他可不想当畜牲。
他很讨厌异兽流小说,穿越成动物有什么好看,来来回回就写主角一个,跟特么流水账似的,一本书要写好配角必然要出彩,异兽流有啥配角?畜牲么?哈!
“丰富地过每一天,快乐地看每一天……”手机铃声传来,他打开一看,有些颤抖地按下接听。
“妈。”
“儿子,什么时候回来?”熟悉的声音,他的眼眶湿润了。
进化后鳄鱼的身体缺陷已经逐渐抹平,他很久没流泪了。
“嗯,在路上了,还要一会才到。”
“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母亲听出了不对劲,对于孩子的情况,全天下的母亲都很敏感。
“没事,喉咙有点难受而已。”
“是你天天熬夜看球熬的吧?赶紧回来,现在放开很容易出事。我给你炖了汤。”
“嗯,好。”
挂断电话,他深吸一口气,憋回眼泪,“回去看看吧,就算是梦里也好。”
他又想到一件事。按照父亲的性格,可能真的会把房子直接装修了,当初说那话可能只是激励一下,那个男人总想多做一点,好让自己的独子以后不会像他年轻时那么累。
这一路上,其实也没发生什么离谱的事……
他来到浴室洗把脸,抬头一看,“卧槽?!”
样貌没变,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陈昭武惊疑不定,刚才没怎么观察浴室,毕竟装修就那样,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什么问题,难怪一路上总有异样的目光,只是长得高长得胖也不至于被这样看。
随着进化次数增加两具身体慢慢融合了?或者我被夺舍那人有办法让我给祂打工慢慢增强这个身体?
他看过很多小说动漫,有很多天马行空的幻想。
“你谁?”
“出来。”
没有回应,他没法控制梦境,又或者这压根不是梦。
万一呢?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呢?他又不敢回去了,他不知道意识回归后主导身体的那个“人”会做出什么。
和外表不同,他本质就是这样优柔寡断,做事来回不定。用父亲的话说,还是不够果敢不够爷们,虽然成年了。
他一拳把镜子打碎,触感太真实了,四散的锋利碎片没能割开皮肤,但仍有轻微痛感。人类是做不到刀枪不入的,反正他以前做不到。
这他妈到底是不是梦啊?
他来到客厅,直接坐在地上,满脸愁容脑中思绪万千。
夕阳西下,一阵轻吼在窗外响起,只是从喉咙发出的轻微嘶吼,却带着威严庄重,由远及近,如同来自远古的呼唤。
落地窗外,是一头巨大的霸王龙脑袋,他觉得自己现在这场景像是《金刚》里的女主角趴在枯树上初见毁灭君王龙,不同于那位金发女郎的惊恐,他表现得很平淡。
这脑袋见过太多回了,虽然从未感觉这么大,苏好像正站在地上,但这里是三十楼。
“呵,梦里的憨憨这么大呢。”他走过去,一脸平淡地看着它,一跃而下。
巨大的爆炸或者撞击,能脱离梦境。
刚放开没有多少行人在路上闲逛,况且此时正是大中午冬天天气又冷,小区内只有一个老妇人带着孙子匆匆走回家。
“奶奶。”小孩拉拉老人衣角,指向一栋楼,“你看。”
老妇正在打电话,听到孙子讲话下意识将目光转过去,而后手机掉地,她直接呆住,满脸苍白,甚至忘了颤抖流汗。
亏得她身体比较好,没给吓出心脏病。
正当她准备尖叫时,只见那个年轻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像头熊一样摇晃身体,甩开尘土碎屑,而后嘟囔着什么走开了。他看起来挺疼,但却没什么大碍。
见鬼了?!她觉得自己的老花镜可能坏了,可一旁孙子惊讶的欢呼又提醒她这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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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奖竞猜:梦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