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意了共同编写教材的邀请之后，唐林天从棉衣内侧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支圆珠笔和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了些东西，又把那页纸撕了下来：
“这是我的呼机号，还有家里和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任何想问的事情，可以随时联系我。”
常浩南下意识地想要回给对方自己的联系方式。
然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
于是只好接下那张纸条，折好并放进了口袋里：
“好的唐院长，我有问题会联系您的。”
……
就在常浩南获得人生中第一次着书立说机会的同时。
英国，肯特郡，诺斯伍德常设联合总部。
一名身穿少将制服的男人敲开了第一海务大臣兼皇家海军参谋长乔克·斯莱特的办公室门。
“乔克爵士，您找我？”
“是的，阿兰，先坐吧。”
乔克站起身，从旁边的柜子上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和来者分别倒了半杯。
虽然二人之间的官衔差距颇大，但都出自海军世家，彼此的家族之间也算是熟悉，因此并没有太强的疏离感。
“现在已经是1997年了。”
这好似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刚刚接过酒杯的阿兰·韦斯特有些发懵：
“呃……实际上，现在已经是1997年的第二个月了。”
显然，他完全没有get到自己上级的意思。
有些无语的乔克只好选择更直白的表达方式：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联合王国将会在今年再次失去一片土地。”
“您是指……港岛？”
这下韦斯特听懂了，但又没完全听懂：
“可那不是撒切尔夫人十几年前就确定下来的事情么？”
“是这样没错，但情况毕竟在发生变化。”
乔克端着酒杯，动作优雅地坐回办公桌后面。
尽管对方还是没猜到这次谈话的要点，但至少已经上道了：
“梅杰首相要求我们在一切变得不可挽回之前做点什么。”
“这……”
听到这句话的韦斯特人都傻了，端到嘴边的酒杯也停在半空中：
“我们能做什么？”
“比如派出一支舰队。”
韦斯特手一抖，差点把杯子里的酒洒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乔克爵士和首相之中至少有一个人疯了。
大概几分钟后，海军少将才恢复了完整的语言能力：
“这……这太疯狂了。”
“恕我直言，爵士，我们都是有核国家，而且华夏也不是阿根廷，至少他们的导弹要多得多。”
说完这句话，韦斯特又在内心补充到：
“而且就算没有导弹，光是铁炸弹我们也遭不住。”
1982年的时候，他正在担任热心号护卫舰的舰长。
热心号在那场战争中被低空突防的阿军攻击机命中了5枚1000磅的mk17非制导炸弹。
如果不是引信设定问题导致只有两枚爆炸，恐怕今天坐在这里的就会是另外一个人。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没说过要派出一支舰队去开战。”
乔克摇了摇头，把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现在保守党的情况非常糟糕，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挽救支持率的话，恐怕很快就要失败了。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在这件事情上面表现的强硬一些。”
“找个借口拖下去不就好了，难道内阁秘书现在连这点事都做不到了？”
韦斯特颇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
“他们不就是这样冷处理我们关于增加经费的要求的么。”
“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
被怼回去的乔克也意识到自己给出的理由确实不太有说服力，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继续说道：
“一些王室成员也希望能借此转移民众的注意力，不列颠需要一次宣传上的胜利来压制亲王和王妃造成的舆论风波。”
在理论上，君主立宪制下的王室应该只是个吉祥物。
但真实情况显然并非如此。
“宣传上的胜利……”
重新端起酒杯的韦斯特在宣传二字上面加了重音，然后又学着某部电视剧中角色的语气说出了一段着名台词：
“itistomakepeoplebelievebritainisdefended？”
显然，他已经逐渐跟上了节奏。
“没错，所以我们不需要靠近海岸线，只是把舰队开过去，在他们鞭长莫及的地方展示一下武力，然后返航就可以了。”
乔克说话间轻轻拨弄了一下桌上的地球仪：
“你知道，华夏海军要想远洋出动，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准备，所以不可能反应得过来。”
“可距离太远的话，岂不是根本没办法产生什么威胁？他们完全可以不做应对。”
韦斯特仍然对于具体计划有些困惑。
海军上将重新站起身，来到贴在墙上的一张巨大世界地图前面：
“关于这一点，五角大楼会发挥一些影响力，安排安南军队和我们进行联合演习，地点么……就放在这里。”
他的手指指向了距离安南国海岸线不远的一处地方：
“这片海域的归属存在争议，安南方面一直希望能开发这附近的深海油气田，于是找上了bp公司。”
“所以我们要过去给他们撑腰？”
韦斯特也来到了地图前面。
“谈不上，各取所需吧。”
乔克转过身，看着旁边的韦斯特：
“我们一箭双雕，既能帮bp公司拿下这个项目，又能恶心一下华夏人，给王室和首相一个交代。安南那边获得我们的支持，底气也能更足一些。”
“反正演习地域离他们的琼州将近900英里远，根据情报，华夏人在这个方向上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海空力量，最多能出动一些老式护卫舰或者快艇，没有任何风险。”
“所以，您准备让我来带领这支舰队？”
事到如今，韦斯特再怎么样也能猜到对方把自己叫过来的目的了。
面对这个问题，乔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
“阿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在海军少将的位置上五年时间了吧？”
韦斯特顿时眼前一亮。
这句赤裸裸的话都已经不能算是暗示了——
只要能完成这项毫无挑战性的任务，加官晋爵就在眼前。
“那么，舰队的具体组成确定下来了么？”
显然，他已经默认接下了这次任务。
“还没有，你的想法呢？”
在专业问题上，乔克还是决定征询一下前线指挥官的意见。
“既然是要舆论影响，那么舰队规模一定要大，否则带来的冲击力不足。”
韦斯特当即开始分析起来：
“必须要有航空母舰，如果要最近就出发的话，那么卓越号应该处在适航状态，海鹞飞机上一次表现很好，性能相比安南的米格21不落下风，正好可以趁机宣传一下。”
“42型驱逐舰的名声一般，带上反而露怯，可以换成22型护卫舰，海狸号、康沃尔号和坎贝尔敦号，虽然是护卫舰但排水量4900吨，比华夏所有的作战舰艇都要大，完全可以压制他们。”
“虽然我们不会真的对港岛做什么，但架势还是要做足，把无畏号船坞登陆舰编进去，再带上几艘中型登陆舰和海军陆战队，就按照登陆福克兰群岛的规模准备，这些船使用成本非常低，还能把舰队规模拉上去，很划算。”
“还有补给舰，新服役的维多利亚堡号应该可以执行任务……”
韦斯特的业务水平确实没得说，几乎是当场就安排出了一支各方面都考虑周全的舰队。
既然只是一次并无实际风险的舰队巡游，那么自然要让皇家海军的派头看起来威风一些。
最好能顺便扫清1982年那次损失带来的阴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