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个决定并不是心血来潮。
冰冷的手术台上。
仪器毫无规律地刺鸣,各种抑制剂注入静脉血管,血液都在发凉,脸颊却是滚烫的。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
在她意识昏沉之际,男人四分五裂砸下来的热泪。
那么热。
直接灼烫至心尖。
也是从那一刻她才知晓。
原来她这条命,不再是孤苦无依,多少还是有人在意的。
刀尖舔血这么多年,平生第一次患得患失起来。
如是想着,姜昭挪了挪身子,侧坐在容景淮膝盖,细白的五指插进男人柔亮的发,温声道:“阿淮,你与阿禾是不一样的,阿禾于我而言,是一生的挚友,找到她,是我的责任。”
“而你,是与我共度余生的伴侣,容景淮在姜昭心里,永远是无可替代的。”
她看着男人明显滞怔的神情,心念一动,学着男人平时攻城略地般,笨拙又略显霸道的直接封住了男人两片唇。
男人浑身一怔。
像是触到了什么机关。
男人一手拢住女孩细软的腰肢,另一只手小心护在女孩脑后。
身子猛地倾倒。
姜昭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潋滟的眼氤氲着一层懵懂的春光,皮质沙发硌着削薄的背,姜昭略有些难受,结果刚一动,身子便忍不住又瘫软了下去。
“啊......”
唇角不受控地溢出一声低吟。
容景淮漆黑的眸幽深,似勾着火,他明晰的骨节时不时敲着女孩儿漂亮的一对蝴蝶骨,薄薄的布料下,掌心愈发烫人。
姜昭艰难睁眼,抖着手抓住男人作祟的大掌,“别碰那。”
男人低垂着眸,一把低磁的嗓像被砂砾滚过,沉哑又蛊惑,“碰哪,嗯?”
姜昭眼尾不自禁蔓上抹迷人的胭色。
容景淮爱的厉害,忍不住凑上去轻啄,“昭昭,爱你。”
病号服不知何时,滑上去一大截,露出少女一截瓷白的腰肢,此刻都染上了若有若无的薄粉。
“唔。”
女孩完全被男人掌控着走,呼吸、换气、吻颈、交缠。
擦枪走火间。
男人猛地停下。
粗喘的呼吸响在耳畔。
姜昭指尖蜷紧,此刻就后悔主动撩拨他,看着男人眸底掩不住的欲色,她赶紧推了推他,“你起来一点。”
容景淮盯着她玉色的耳垂,使坏咬了上去,“喂饱你,你就不管我死活了,小没良心的。”
姜昭身子轻颤。
被碰过的耳垂顷刻红透。
唯一两个不能碰的软处,不知何时被男人知了去,她有些羞耻。
容景淮压着她,难地见她这副招架不住的模样,吐息间,薄唇似有若无轻蹭过她耳廓,低沉酥麻的嗓音意有所指响起:“昭昭,京湖湾种的香山红桃熟了,回去我一片一片喂你吃。”
?
红桃?
姜昭睁开眼,近距离注视着男人的眸,忽然福至心灵,她脸色爆红,羞耻的足弓都曲了起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起开。”
谁要吃他喂?
她自己没手?
万一再喂出火来谁负责消?
只是女孩儿媚眼含羞,薄薄的潮红靡艳生香,瞪也瞪的毫无杀伤力。
惹得容景淮又索了好几个香吻。
直到将女孩缠的没力气了,才意犹未尽放开她。
薄唇含笑,“昭昭,体力还有待加强啊。”
姜昭:“?”
她踹过去一脚,“你有没有点节制,我还是个病人。”
病号服还穿在身上呢!
容景淮低叹,将女孩儿香香软软的身子重新揽入怀,餍足道:“你真是太高看我了,昭昭,对着你,我不过度索取已是很好。”
“还节制。”
他用下巴摩挲了摩挲女孩发顶,可怜又委屈道,“我食素二十几年了,你舍得把我憋坏么?”
姜昭琢磨了一番。
“你别太荒谬。”
她斜了他一眼,“账还能这么算?”
他前二十年素不素关她什么事?
“我说能,就能,不仅我能,你也能把前十几年的茹素补回来。”
“我任君采撷。”
最后几个字,被他上翘的低沉嗓音勾的暧昧丛生。
酥的姜昭半边耳朵都麻了。
她就想不通。
明明看着那么端方矜贵的一个清冷贵公子,怎么脱下西装以后一套一套的?
简直一个斯文败类。
每天都能刷新她的认知。
就无语。
她一把推开他,“你离我远点。”
骚不过。
还躲不过么。
她走还不行?
容景淮顺势站起身,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旋儿,“好了,不逗你了,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
说着,修长指骨指了指一旁餐桌上整齐叠放着的几个保温盒。
-
浴室。
姜昭葱管般白皙的指尖撑在洗手台两侧。
捧了好几抔凉水才勉强将面颊上的热意浇灭。
即使如此。
眼尾的潮红也似晕染一般,浅浅涂抹开,艳靡秾丽,像一株初春洒满朝露的雏菊。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端庄些。
万一阿禾醒了,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外面。
容景淮摆好餐饭,见姜昭依旧在卫生间磨蹭着不肯出来,他漫不经心踱步走过去,结果一抬眼就见小姑娘对着镜子各种扮鬼脸。
忍不住双手环胸倚在门框欣赏一阵。
嗯。
这个表情可爱,下次可以试一试。
嗯。
这个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哭出来会不会更好看......
想着想着,容景淮眸光就变了。
镜子蓦地多出个头,姜昭吓了一跳。
抬眼时,好死不死对上镜子里那双漆黑深沉的凤眸。
她心中警铃大作。
不好。
这眼神,危!
刚想后退,男人便迈步上前,衬衫松松垮垮,俯身时,露出一片仿佛镀着一层釉光的修劲锁骨,只不过姜昭没心思欣赏,她一巴掌拍掉男人欲作恶的小臂。
杏眸瞪着他,“警告你,别乱来。”
男人失笑。
盯着女孩儿防狼般的眼神,缓缓抬起手臂,最终在女孩柔软的唇角一擦而过。
“嘴角有牙膏沫。”
姜昭:“......”
大意了。
低沉又戏谑的嗓音自头顶响起:“昭昭,你一天天脑子里都装的什么黄色废料?”
姜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