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狼委委屈屈。
“好嘛好嘛,你别生气啊。”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用这么一股矫揉做作的声音跟她说话。
姜昭顿时感觉一阵恶寒。
没好气开口:“行了,我有正事找你。”
“知道啊,蔺老大跟我说了,那单你接了。”
姜昭嗯了一声,漫不经心打开电脑。
屏幕下方血色妖冶的罂粟映进女孩眼底。
衬的那双点石如墨的眸幽深而诡寂。
她言简意赅:“把你那批货物运输号说给我。”
极客联盟作为国际上最大的暗客组织,亦正亦邪,其核心内部成员十分神秘,也因其名声过大,出于保险考虑,每一单以极客联盟作保的生意,必须使用极客联盟提供的运输货号。
外人不知道,但是姜昭却清楚的很,那运输货号,就是一个微型追踪器,无惧水火,可直接连接卫星,快速定位。
“。”
姜昭将货号输入内部系统,刚敲下确定键没几秒,屏幕赫然一黑,紧接着一串串皲裂的绿色条块密密麻麻铺满整个屏幕。
与此同时,屏幕中间突然弹出一条闪回框,一个血滴子映入其上。
电脑被反攻了!
姜昭唇角一弯,眼底的兴趣被勾了出来,她双手在键盘飞起,复杂的病毒代码被一分分拆列再揉合。
明明灭灭的屏幕将她眼底的那抹疯狂无限放大。
五分钟后。
姜昭小拇指敲下“enter”的同时,又通过反攻信源将新研究出的病毒软包发了出去,直捣对方老巢!
她冷嗤一声。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虚拟定位。
直到她这边没有敲键盘的动静了,恶狼才敢开口:“这回很棘手吗,你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往常都是几十秒,最长不超过两分钟。
这回居然长达五分钟!
姜昭嗯了一声,“运输货号被动了,对方在里面下了套子。”
“什么?”
恶狼惊诧:“能动得了极客的代码的,看来对方实力也不低。”
“不过没事。”姜昭眼皮重新耷拉下来,她扣出一颗软糖扔进嘴里,边嚼边慢慢道:“这种级别的代码,前几年就被我玩烂了。”
语气盎然道:“我呢,也给对方送了一份大礼,我最新研制的病毒软包,本来打算在基地集训的时候虐虐那帮小崽子,现在倒是便宜他们了。”
为了研制这套软包,她可是耗了好几个日夜的心血,头发都少了两根!
明明是很云淡风轻的调子,恶狼却莫名感觉脊背一寒。
他嘴角抽了抽,想起每次被姜昭集训过的那群孩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不由得叹气:“我替那帮孩子先谢谢你。”
姜昭眼角微微上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不谢。”
调侃过后,恶狼还是没忘了正事,他问:“不过你最后查到的定位在哪?”
说到定位,姜昭眉眼一沉,幽幽吐出来两个字:“中洲。”
“中洲?!”
恶狼忽地扬声,“我现在就在中洲!”
姜昭轻咦道:“你去中洲干什么?那块儿前一阵还火拼来着。”
中洲是近几年来新被开发的一块地方,矿产林木资源丰富,各方势力都想分口蛋糕,因此硝烟不断,一直就没静下来过。
恶狼嗨一声:“他们火拼,我才有钱赚啊,你都不知道,我好几箱卖不出去的武器现在价钱卖的嘎嘎香!”
姜昭:“......”
“行,你帮我注意点,我现在抽不出空,去不了。”
恶狼疑惑:“你咋没空?咱们联盟最闲的不就是你吗?”
姜昭:“我在上学。”
恶狼:“......”
他顿了一下,然后生无可恋问:“请问一下,你上的,是国际反恐学校,还是反人格分裂学校?”
姜昭面无表情,阴恻恻道:“上的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能让恶狼死的体面一点的学校。”
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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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中洲。
丛林。
不同于明城的赤朱丹彤,这片丛林阴暗非常,常年笼罩着一层迷雾,古树直冲云霄,根茎黑粗,连枝叶都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绿。
整片丛林没有一丝活气,空气凝结一般死寂,忽地,成群结队的蝙蝠嘶鸣着冲出来,一窝蜂朝着丛林深处飞去,不约而同落到了一栋古堡上。
古堡通黑,偏轮廓血红,惨淡地几道丛雾落下来,多了凄凉,古堡四周荆棘从生,暗绿的藤蔓爬上窗墙,渗入窗口,徒增几分阴森。
偌大古堡死寂非常,卧室内窗帘半拉,稀稀疏疏暗淡的光透进来,依稀能描摹出正中央那扇大床上娇伏着的美人侧影。
叠满玫瑰的parnian大床,一男人倚靠在背枕上,腿上搁着一台电脑,他视线疯狂且靡烈地落在身旁侧睡的女人身上,青白的指尖温柔擦干女人眼角的泪水。
而后病态的用嘴唇舔干手指,声音是压抑的痴狂:“宝贝,快了,马上,马上我们就可以和他们见面了!你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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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镶玉。
顶层。
容景淮伫立在落地窗前,眸光寡淡地睥睨着城街的灯红酒绿,双手负于背后,只淡淡站在那不说话,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容忽视的冷冽气场。
容玄恭敬站在他身后,微微弯腰:“爷,属下接到容二回信,无极接单了,但是价钱还是按照原来的定价。”
容景淮眉梢一挑。
真倒是接了。
他嗯了一声,“中洲最近有什么异样?”
“目前归顺大半了,不过据容六回复,其间总是有一股涌动的阻力暗中妨碍他们,不过对方隐藏很深,行事也很小心。”
“我们......暂时、未查到具体是何人。”
容景淮回眸看向他,眸底黑压压的云霭卷着冷峭瞬间肆虐整个房间,无边无际浓稠的冷冽紧紧挤压着容玄的心跳。
他额头渐渐渗出冷汗,腰弯的更低:“属下无能。”
静了半晌。
容景淮垂下眉眼,淡淡将手上佛珠拿下来,握在掌心一颗一颗慢慢拨弄着,繁刻复杂的经文划过指腹,将他心中的暴虐压低了几分。
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