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回眸,五指成爪,忽地如鬼影般从后扼住了为首女生的脖颈。
动作粗暴地一路拖着女生向后面被水淹满的厕所走。
上扬的眼角沉稳,却戾气横生。
女生终是忍不住,腿软成了布条,吓的哭出声,连连尖叫:“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真错了!我错了!”
姜昭勾勾唇,将女生拖在了马桶盖旁,污水带着脏渍粘在白色的马桶盖上,一股腐臭味直窜口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想泼你水的,我是逼不得已的!”
女孩拼命向后缩着身子,眼泪鼻涕一起流,却终究逃不过脖颈上那一只手的桎梏。
姜昭缓缓垂眸,如看死物一般看着女生,“好玩吗?”
“不好玩不好玩,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姜昭冷嗤,将女孩儿拖了出来,随意往旁边一扔,跟扔垃圾一样,几个女生瑟瑟地蜷缩在角落,受到惊吓的眼睛惊颤地看着姜昭。
生怕她一个不顺心,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
姜昭慢条斯理蹲下身,冰凉的手轻慢地拍了拍李明霄的脸颊,声音冰凉入骨:“告诉让你来的那个人,挑衅人要有挑衅人的资本,别像阴沟里的臭虫一样,只敢在洞底窥人。”
羞辱的动作让李明霄的脸直接涨红。
她埋着头,想到刚才姜昭的狠辣,后颈忽然隐隐作痛。
一抹愤恨从眼底划过。
姜昭看到了,但是懒得理,像这样的小角色,若是真收拾起来,自不费力,只留下的后续尾巴,烦的头疼。
在没触到她底线的情况下,姜昭觉着,自己还是很宽容的。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幽幽地转了转,而后下颚轻抬,“你。”
被点到名的李明霄浑身一抖,脸色煞白地抬起头。
姜昭意有所指道:“厕所门坏了。”
李明霄瞬间明白姜昭什么意思,忙不迭点头接声:“我弄的!我弄的!我不小心撞坏了!”
姜昭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温吞又一个字:“地。”
“我洒的,我洒的,我马上......马上弄干净!”
姜昭眉梢微挑。
还挺上道。
看着一帮女生互相搀扶一瘸一拐手忙脚乱地拿工具拖地,姜昭唇角勾了勾,眉眼舒展,她晃了晃手机,语调懒散,慢半拍地啊了一声:“忘了告诉你们了,你们刚才的一言一行,都被我手机从头到尾录下来了,想在一中接着读书,以后就别来惹我,明白?”
“明白明白明白!”
一群女生跟小鸡啄米一般,头都快点断了。
一开始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怂。
姜昭用她一根头发丝都能想到,这群纸老虎是谁找来的。
近来跟她不对付的也就那几个废物。
她冷嗤一声,伸手将衬衫袖口处的褶皱慢慢抚平,这才不紧不慢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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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来回,姜昭不仅上课迟到了,衣服还臭了。
虽然没沾上半点污渍,但是她就是嫌弃的不行。
重度洁癖严重作祟,一路上,眉头就没松开过。
到了十班后门口,她看了眼手机。
距离《上厕所》已经过了半小时了。
姜昭叹了口气,干脆走到十班门前的台阶坐下,无处安放地大长腿屈着,她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拿出橘子软糖,时不时往嘴里扔一颗。
自暴自弃了。
容景淮刚到十班就见姜昭浑身丧丧的,连吃糖豆,都吃的索然无味。
他勾勾唇,还是先将宗老忘拿的教案送了进去。
一分钟后,他从教室出来。
正巧撞到姜昭撇过来的余光,寡然无味地又带着几分警告。
阳光穿过茂密地树丛,跃动地光斑跳在女孩儿微扬的脸上,衬得女孩儿一截天鹅颈修长又白皙,姣好的面庞如凝着一片瑞雪,铅华弗御。
容景淮狭长的眸色暗了些许。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声音压的很轻,“姜小同学,不上课在这待着干什么呢?”
眼睫蓦地垂下一大片阴影,姜昭眨了眨眼,忽地侧过头,不悦地拧眉:“你挡到我光了。”
耽误我消毒了。
语气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因为逃课而被老师抓住应有的窘迫。
容景淮垂下眼,瞳眸被腿侧一团小小的人填满,他心底蓦地一软,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抿了抿唇,干脆也学着姜昭的模样,就地坐了下来。
熨烫的一丝不苟地西装裤随着容景淮曲膝被撑出一弯利落笔直的弧度,随着男人弯腰,一股清冽直入心脾地檀木香淡淡向姜昭扑来。
姜昭唇角细微地勾了勾,眉眼的浓墨晕染开来。
身子却不动声色地向旁边挪了挪。
“现在呢,还挡你光吗?”
姜昭睨了他一眼:“容老师,你很闲吗?”
容景淮淡声戏谑:“姜同学这是哪里话,教育叛逆学生本就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姜昭啧了一声。
她怎么看都怎么无法将容景淮代入教师这一职位。
太违和了。
这么一个男妖精放教室是折磨学生还是折磨学生?
她睨了容景淮一眼,不咸不淡来了句:“哦,那你还是赶快抓我吧,别教我,容易被气死。”
容景淮唇畔笑意越发大:“巧了,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有耐心。”
守在暗处的容玄一脸麻木。
耐心这个词跟他们家爷有半毛钱关系吗?
简直不要太离谱。
姜昭扯了扯唇,冷冷瞪了容景淮一眼。
容景淮眼底揉了温度,整个人气质都变的温润,他站起身,嗓音是气泡质地的舒缓:“走吧。”
姜昭:“?”
“不是嫌弃衣服有味?带你去买衣服。”
姜昭挑挑眉,她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却没想到这人观察力这么强。
其实真不是容景淮特意观察,而是他本身也是重度洁癖患者,所以对姜昭这些拍打衣角、侧身这些下意识地小动作比较熟悉。
姜昭眼底勾起几抹精亮,脸色却透着点为难,她咬了咬唇:“不太好吧容老师?这还是在上课呢。”
容景淮见姜昭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胸腔微微震动,落下鸣玉泠泠般细碎的笑:“怕什么,有我罩着呢,再说这节课你听不听的吧,对你影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