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缓缓飘了下来,天色也已经昏暗下来了。
四合院门口那个同样昏昏暗暗的灯泡下,一行人从一辆崭新的长江46型吉普车上陆续走了下来。
要是这会有个长安汽车人在现场,一定会知道这是我国首辆自主生产的吉普车。最早可以追溯到李大人在上海创办的洋炮局,1865迁到南京改名金陵制造局,而后37年又迁到重庆改为第二十一兵工厂。
于1957年改制为重庆兵工厂,1958年生产出了我国第一辆吉普车。
当然这个长安汽车人一定会疑惑,明明58年五月才生产出来的长江46怎么现在才二月份就有一辆停在这呢?
一行五个人陆续从吉普车上面走了下来,三个中年一男两女,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孩子!
“是这么?”其中一个女人说道。
“南铜锣鼓巷95号院,是这里!”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指着大门上的门牌号说道。
那个中年男人没说什么,看着身后吉普车司机往车上搬下来的各种包裹。
“吱嘎”,突然几人身后出现了一声急刹车的声音!
一辆威利斯吉普车停在了几人身后的长江46后面。因为没有顶棚,车上载着同样的人员配置,除了两孩子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十几岁的样子。同样一男二女两中年人!
同样下车以后,司机往下搬着行李包裹这些东西!
前面下来的人一对中年男女朝身后的人点头示意一下。然后几个人提着几个包裹就走进了四合院!
几人往前院走去,就这几步路也一直在打量着这个院子。然后停在前院东张西望地,像是在找什么人。
三大爷家刚好吃完饭,三大爷正坐在炕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啥,听到外边有人进来的声响,透过玻璃窗望出去,看到站在院里的一行五人!
连忙穿上鞋子走了出去,一推开屋门入眼的,除了站在院里的五个人。后面又进来了五个人!
“王副主任,这么晚还过来?”后头进来的一人刚好是街道的王副主任,三大爷一见连忙打招呼道。
王副主任回道,“老阎呀,你们家隔壁那一家子中午不走了呢?李主任昨天刚从外地调到咱们这工作的,还没有安排好住房呢,我就带李主任过来入住你们这边院子!李主任,这位是这四合院的管事三大爷,也是红星小学的阎老师!”
三大爷连忙过去跟这李主任握手道欢迎!院里来了个干部呀,不然这街道副主任还用的着自己带过来!
李主任笑着说“俺们这一家四口就搁您这给您带领了!”这话说出来,东北味那叫一个地道。
三大爷忙摆手笑道“哪能呀,这大爷的身份就是在咱们院里就是帮着给调解一下院里纠纷而已!”
“这位同志,你东北那边过来的么?”
前面先进来的一个中年女人开口问道,同样一口东北话!
李主任听了心理有点欣喜,“哟,搁这遇到老乡了?俺沈阳那边调过来的。你们这也是准备搁这住呢?”
“这位同志是?”王副主任看着三大爷问道。刚刚在外面跟着进来,看到那新吉普车估计是来找人的。毕竟街道的信息在脑袋里!
“同志,您街道主任吧,我们过来找个人的!”前面那中年女人还没说话,身边另外一个女人说道。
“请问你们几位同志找谁呢?”三大爷连忙问道。
“崔大民!”
“崔老哥呀。崔老哥住在门房那边,大门进来右手边就是了!”三大爷回道。
“诶,谢您了!”刚开声那中年女人谢过三大爷,然后又对这要入住的东北老乡说道,“那我们先过去了,你先忙着!”
“成!下回过来来家里唠唠嗑!”那李主任一家笑着回道。
“我带你们过去吧,待会再过来给李主任搭把手帮着收拾收拾!”三大爷对着王副主任跟新来的住户说道。
王副主任笑了点了点头,“那李主任你先安置吧,我就先回了。有啥事到街道那边喊一声!”王副主任说完,就跟几人打招呼往外走了。来时坐吉普,回家十一路!
那李主任看街道王主任走了,前头那一行人也往外走去,转头看着这一间半房,笑着招呼老婆孩子进屋收拾去了!
“崔老哥,有人找!”三大爷敲了一下崔大爷的房门,然后推门进去。
完全没看到身后一个女人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崔大爷听到声音从里间走了出来,“老阎呀,刚里边拿药…”
崔大爷回着话出来就看到身后的几个人,怔怔地盯着那个掉着眼泪的女人,“丫头?”
那女人连忙走上前抱着崔大爷喊了声爹,然后就放生大哭。
三大爷愣了下,老崔这老光棍汉哪来的女儿?
还没等三大爷反应过来,其他几个人哗哗跪了下去。
“爹”“姥爷”“爷爷”
这三大爷惊呆了!看着情形是老崔跟儿女走失了,这会儿女找到了老崔!
看着大小这一家子,不论衣裳还是精神面貌,应该都不是普通人呀!三大爷看了看,缓缓退了出去。
崔大爷给女儿这声爹弄泪流满面,鼻水泪水使劲流,父女皆如此!
当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以后,崔大爷的女儿哭着问道“您咋跑这来了?我们找了您十几年了!”
崔大爷用袖子抹干净眼泪,看着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问道“这是军军?”
“对,小军过来给姥爷好好瞧瞧!”
“姥爷!”那年轻人走了过来握着崔大爷的手,也红着眼睛。一时半会除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以表达他如今的心情。
“好好,都大小伙了!好,壮实!”崔大爷看着面前这个壮小伙子,刚毅的国字脸、挺拔壮硕的身材,红着眼睛夸。
“爹,这是小锋的媳妇陈小茹,这是您孙子崔兴国。”女儿连忙像大爷介绍道。
谁知大爷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一脸平静地就看着外孙。
“爹,小锋自从在医院见到您。连忙给打电话过去让我们赶紧过来!他前两天说去医院打听到您出院了…”
“丫头,伱们住哪?”崔大爷连忙打断女儿的话。
“爹,我们住招待所!爹…”
“嗯,好。咱们去你那边说说话吧!”
“爹,你咋就不能原谅他呢!这又不是小锋的错!”崔大爷女儿听这话,就激动地说道。明显崔大爷很不待见儿子这一家,就连儿媳妇亲孙子跪在地上都不打算再瞧一眼!
崔大爷盯着女儿眼睛,脸上在发不发怒之间徘徊着。
“小锋他是去打仗,去卖命救国。这又不是他的错,爹,你就原谅他吧,就算娘在娘也会让你原谅他的!”
崔大爷看着女儿,又转头看着外孙,轻声对外孙说道“看到你们还活着,姥爷就放心了!瞧着你们还过的不错,姥爷也就安心了!”
“爹!”
“好了,军军跟你娘他们回去吧!要是有时间就过来瞧瞧姥爷!”
杨军听了这话,说道“姥爷…”
“爹,你怎么能这样!哪又不是小锋的错,我娘…”
崔大爷轻声对女儿说道,“行了,你也别说了。都回去吧!”
说完,崔大爷拍了拍外孙的手,起身就要往里屋走。
“爹,你别这样。军儿他爹没了,要没有弟弟,我俩都不知道哪去了。你不能怪小锋!”崔大爷女儿连忙走过去拉着崔大爷,哭着道。
“姥爷,你就原谅舅舅吧!”
“哦,杨立没啦?那爹帮你给他道谢。”崔大爷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哭的儿子轻声说道。
“爹!你别这样,别这样。”
崔大爷转头看着女儿轻声问道,“那你要你爹怎样?”
话刚说完,崔大爷怒吼道“这王八蛋把你娘给害死了,你还要我原谅他。我巴不得把他给杀了!”
“你娘跪在地上拉着他,求着他别走,别走。我站在边上对他说你要走咱们断绝父子关系,这个王八蛋我做梦都想杀了他!”崔大爷咬牙切齿,双眼都要喷火地指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怒吼道。
“有这么当儿子的吗?你娘都要给磕头了,你娘这一辈子就没跟人低声下气求人过。就这个王八蛋,杀千刀的…”崔大爷越说脸色就越恐怖,说着说着就拿着桌上的陶瓷水壶给砸了过去。
正好砸到跪在地上的儿子,水壶四散五裂,水流湿了头发。旁边同样跪在地上的孙子,已经被刚才的崔大爷的深情跟怒吼吓到抹眼泪了!
听到水壶碎的声音,就低声哭了出来,一家三口跪在地上都在掉眼泪。而崔大爷浑然不顾这些,看着哭泣的女儿,宛如冷血禽兽般低吼道“这王八蛋怎样对你爹都没关系,但你娘不行。从济南一路走到东北,一路上缺衣少食都没有喊过苦。饿到不行了,宁愿给人家干活换几个窝头也不肯你爹去乞讨!”
说着说着崔大爷,眼泪就掉下来了,“是你爹没本事,怀着这个王八蛋的时候,大冬天挺着肚子还跟人浆洗。这王八蛋读书的钱那是你娘跟人浆洗缝补给挣来的,等咱们家好了,他要啥你娘给啥!拿了你娘攒着要送回山东老家钱,你娘都不舍得打骂一下。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就教了他不要爹娘。当板爷的爹你没面子,你娘让我路上当不认识。抗日救国,你娘你都不要救个啥国。”
崔大爷越说越混乱,气得这头一句那头一句。
“跑回山东路上,那有钱人家的少爷要抗日要参军,这王八蛋一声不吭跟着跑了。你娘哭的撕心裂肺,跟我找了两个月才找到这个差点命都给人坑没了的王八蛋!”
“连回山东的钱都医光了,你娘眼睛都要哭瞎了,答应你娘千万次不去了不去了。那些日子你娘白天照看他,晚上还要盯着他跑。谁知道这王八蛋,伤一好,把我俩的棺材本拿了就要跑!你娘抱着腿求他别走,他说什么家国大义,这王八蛋就没看到你娘没几个月就半白的头发!”
“这王八蛋推开你娘都不看你娘一眼磕成啥样,我过去要挟他断绝父子关系他竟然说好,连自家老娘躺着看都不看一眼甩开我的手就跑了!”
崔大爷越说又越激动,伸手拿起桌子旁边的矮凳子就给砸了过去,还好被外孙杨军给截到了。
“哪门子爹,谁是你爹。”崔大爷伸手抓住被外孙拿在手里的矮凳子,要抢过来却被死死抱住!
看拿不过来,崔大爷轻声对着女儿说道,“大半夜的,我拉着你娘满县城找大夫,浑身上下一块大洋没有。还好后面遇到章大夫,但这章大夫看了伤口就冲着我摇了摇头,你娘眼睛都睁不开了,满头都是血还跟我说没事没事,不疼。那声音小地我耳朵凑过去都差点听不到。你跟我说不能怪他?”
随后大喊一声,“要我谢谢他吗?”八仙桌直接被崔大爷给掀倒了。
旁边女儿已经蹲在地上抱头大哭了,崔大爷好像没看到什么也没做过什么一样,继续说道“我就把耳朵凑过去,听你娘说,不疼不疼,回家去,她要回家。我跟她说好,她就笑了!本来我们是要回济南的,她跟我二十多年就二十多年没有见过她娘,到死都没有。”
崔大爷轻声说着,说着说着就陷入了回忆。完全不顾屋里几人的哭声、磕头声,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随后走到里屋,从一个柜子里面拿出一个木制小箱子,打开看了看。然后抱着出来放在蹲在地上抱头大哭的女儿面前,轻声说道“这是你娘在东北的时候给你做的,那时候顾不上给你寄过去。我来北平找了好些年都找不到你,以为你也没了!这衣裳应该坏了,其他的留点念想吧!”
“小军呀,带你娘他们回去吧!”
说完自顾走回里屋。
杨军看着蹲在地上抱头大哭的母亲,跪在地上额头已经出血还在大哭的舅舅,满脸泪水的舅妈跟不知所措的表弟。
自己也同样不知所措!
而外面门楼下站着看着雪的三大爷,叹了口气!
……
“姥姥,拉不动了!这些就不要带过去了,您两留着过年吃!”林信文看着把半边羊肉放上板车的姥姥说道。
“我俩哪里吃的了那么多,家里还有呢!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过年我两在家吃饭都没几顿!”除了一些必须在家吃饭的,老两口逢年过节都是被人上门请过去吃饭的!
“姥姥,不用。家里还有好多肉呢,笼子里还两只鸡跟只兔子没杀呢!”兔子确实该杀了,但是过几个月要下蛋的鸡可舍不得!
“赶紧屋里去,别多事!”姥姥强横地瞄着林信文。
“得,听您的!但是这蜂蜜、这油得留下,家里真的还挺多的!”林信文赶紧从袋子里面把蜂蜜跟油拿出来!
“不成,赶紧放回去!”
“姥姥,家里真的还挺多的。十几斤蜂蜜跟五斤油呢!老六拿回去放厨房!”赶紧递给老六送回去!
“老六,拿回来!”
“姥姥,您这样下回我带酒过来了!”
“你这孩子,你敢带酒过来看我敢不敢给扔了!”
“这哪里敢呀,姥姥这布拿回去干啥?你见哪个年轻人穿这种布料?”林信文赶紧拿出两小捆的确良,这是杨清特意准备给姥姥爷爷做夏天衣服的!
“咋就不能穿了,衣服我两都有!”
“这年轻人哪穿这个,这大人穿的料子。城里年轻人不穿这个,拿回去我们也不做这料子的衣服呀!老六,这个拿回去!”
“骗鬼呢,这面料摸起来多好!”
“姥姥,您老喜欢穿裙子穿高跟鞋?这一个理,老六赶紧!”
就这样,两人讨价还价般才把要带回去的东西给装好绑好。
十斤猪肉,早上杀的猪。半边羊肉,两只公鸡还有一些两条腊肉一只兔子,瓜子、花生等。还有几十斤白面,板车上堆的只剩下中间两位置了!
“小清抱着阿宝坐板车,老六跟着走路吧!”
待杨清跟阿宝坐上板车,林信文对着姥姥说道“姥姥,要是那边嫂子好点了。记得跟姥爷进城,来家里住段时间,到时候上班我真怕顾不上来!”
“行,到时候再看吧!”
“别看情况呀,这真的需要您帮忙的!”
“得了得了,赶紧走吧!别待会下雪了!”老人家也知道根本就是让她去城里住住,没啥事!
“姥爷,姥姥再见!”
一个个人姥姥姥爷挥手道别,依依不舍地就上路了!
来一趟两个钟头,被伺候着吃喝一天半,又有人宠溺。回去的路上,也叽叽喳喳地说着下回过来,什么时候过来的话题!
山路虽然难走,但是天没下雪,几个小家伙边走边玩但也轻松愉快的走出了山。
回家的路上差不多到一半的路程就上了公路,一行人缓缓往回走着。
“老四,明天我过去医院吧!你们在家帮我磨米浆!”时间差不多了,该去拆线了。
“好呀,这米浆做什么吃的?”
“磨完米浆,泡点香菇,还要掺点粉剁点肉沫!要是有青菜就好了,老六,待会回去找董参军家要点明天早上的猪骨头!顺便问问年前哪天就没肉了,开春哪天有!明天拿骨头回来顺便去看看有没有青菜!”
“好嘞!哇,这拉的啥,拉不上来?”
林信文顺着老六看过去,不远处两人拉个板车陷下去了,看着车上东西不多,一人在拉一人在推!正准备并入公路的小坡上,进退不得!
林信文拉着板车没一会就到了那个路口,“我过去就行了,同志,我过去帮你们推推吧!”
“那可多谢了!”拉车的年轻人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一听林信文这话连忙笑着说道。
林信文走过去,原来这小坡也没多高。就是一个轮子馅下去一点,走到板车后面看到推板车的人。
那人眨着眼睛也看着林信文,“大哥!”
“是你呀!”这不是上回那三只手林飞吗?苦情戏放了他那个!
“这玩意来路没问题吧!”看着车上被油布盖住的货物,应该一层几个麻袋吧,林信文突然冲着他问道。
“这我俩前面村子买的?阿飞你俩认识呀!”前头拉车的人,听到两人的说,转头说道!
“真的假的,这拉的啥?”林信文盯着三只手问道。
“嘿,哥们。这帮人推个车还得这样问呀?用不用给你看一下介绍信?”
“大哥,这真我俩买的!”林飞说道,就是头有点不好意思低了点。
“我说阿飞你干啥?你不乐意帮就边去,凑啥热闹呢!”
“这是又换一出了?拉去卖!”林信文看着这林飞的样子,估计差不多!
“嗯!”
“呵,你就换个碗是吧!不过比三只手强多了!我数一二三!”林信文摇了摇头。
前面那人看林信文刚刚说的挺不乐意的,但是也配合一二三把车给拉了起来!
把车推上来以后,林信文直接走回自己板车旁边,带着弟弟妹妹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阿飞,这玩意谁呀?看起来你还怵他?”
“就被他逮住了,后面我娘求他他才放了我!”
“就这小子,一个打你俩?”拉车那人觉得林信文岁数不大,有点不信。
“嗯!”
“除了高了点,没看出有啥厉害的呀?”
“二柱,行了,不说了。赶紧走吧!”
王二柱笑着说“哈哈,成!”
而杨晋也同样在问着拉着板车的林信文,“哥,那两人你认识呀?”
“刚后边那人见过,前段时间你哥我在路上英雄救美呢!”
“哈!”“啥?”
“那小子是个佛爷,偷不到两人硬着抢。我一出手那个人被跑了,这刚才后边推车那个被我抓了!”
林信文三言两语把上回那事给说了,当然一些不该说的不能说,比如说匕首!
“那你怎么把人给放了,发工资那几天,这些佛爷就盯着去供销社买东西的人偷。这些人很可恶的!”信武说着一些关于小偷的事情。
“还有呢,我们班有个……”
“他们家……”
几个小孩子义愤填膺地诉说着小偷的可恨,林信文听着也觉得自己当初那决定是不是错了!
虽然是人家家里人站在制高点对他指指点点的,但是一想到人家那家庭,老母亲对着自己下跪恳求着,心里就不是滋味!
“唉,错过了就错过了吧!不过这会看着那小偷已经转行了!”林信文说道。
听了这话,老五转头看着林信文问道,“那刚刚这小偷转行干啥了?”
“应该是倒买倒卖吧!人那车上找老乡买的东西,准备去城里卖呢!”
这话一出,几个大小伙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林信文。“大哥,那不同样是犯罪吗?”杨晋出声问道。
林信文叹了口气,时代不一样,人的思想观念也不一样!
这革命任务,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