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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这件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司徒凛的耳中,他在下了学堂之后将司徒宏与司徒熠留在了宫中。

司徒凛面目严肃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他指着司徒宏说道:“宏儿,你来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

司徒宏抬眸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司徒凛,心中胆怯,不敢隐瞒。

“皇爷爷,不关我的事,都是熠儿的主意,他说...他说让要吓一吓司徒睿,便吩咐两个书童,让他们在推秋千的时候用点力,这个事情跟我没关系!”

司徒凛闻言脸色阴沉了几分,他目光沉沉看向司徒熠,此刻的司徒熠早已吓得白了脸色。

他忙道歉:“孙儿只是吓一吓他,不是故意的,皇爷爷,我没想到他会荡出围墙去。”

司徒凛眯眼,目光不动声色看向司徒睿:“睿儿,他们今日吓了你,你觉得皇爷爷应该如何处罚他们?”

司徒睿看着旁边两个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书童,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皇爷爷,孙儿没事,此事便算了!”

司徒凛似乎有些诧异司徒睿的回答,他接着问道:“朕听说他们不止一次欺负你,这次他们差点让你受伤,你还要放过他们?”

司徒睿毫不犹豫点了点头:“骄阳姑姑已经训过他们,皇爷爷也训过他们,他们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皇爷爷饶了他们!”

司徒凛嘴角微勾,指着跪在地上的书童说道:“那这两个你也要饶过吗?”

司徒睿再次点了点头:“他们推我荡秋千的时候我确实玩得很开心,只是我自己胆子小,有些害怕了才松了手飞出围墙的。”

司徒凛心底微微叹息一声,又看了眼前几人一眼,肃声道:“今日之事便算了,宏儿熠儿若让朕日后再知道你们欺负睿儿,朕定不会轻饶。”

“是,皇爷爷!”

“好了,回去吧!”

“是!”

待几个孩子退出大殿,司徒凛这才揉了揉发疼的额间,一旁的王公公忙递上一杯参茶。

“皇上您看了一上午的折子,歇一会吧!”

司徒凛闭了闭目,突然开口说道:“朕也累了,该立太子了!”

王公公身形一顿,但很快便面色平静说道:“皇上正值壮年,身子骨还结实着呢!”

司徒凛看了他一眼,手指点了点他笑道:“你这个老东西,在朕身边待久了都成精了,朕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你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王公公附声道:“老奴见识浅薄,自然不及皇上深谋远虑。”

司徒凛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意味深长地说道:“太子之位关系到国祚的绵延,皇后之位关系前朝后宫,朕有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王公公在一旁有意无意说道:“皇上,老奴不懂国事,虽也未成家,但老奴喜欢听戏,戏文中常说嫡母应当选择贤良慈悲之人,可家主必须是赏罚分明,果断抉择之人。但家主的继承人却并不一定是嫡母所生,选下任家主自然要选贤明之人。”

殿中突然安静下来,王公公垂着眼眸,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思绪万千,连呼吸都乱了几分。

自从晋王和景王在西域的事情被传开之后,前朝要求皇上立后立太子呼声越盛。

而皇上心中亦有自己的思量,他心中属意的皇后是淑妃,所以才收回了陈贵妃的后宫管理之权。

可这太子,司徒景在他心中的印象也不差,只是人逍遥惯了,可那秉性却并不差。

更何况皇后是淑妃,立他的儿子为太子理所应当。

可司徒晋才是整个夏照国的民心所向,他脑海中突然想起司徒睿,是啊,国祚要绵延,可不仅仅只是一代的绵延,世世代代的明君才能真正将国祚绵延下去。

他突然心性开明起来,笑着对王公公说道:“磨墨!”

很快,两封圣旨的下达震惊前朝后宫,司徒晋立为太子早已是民心所向,可皇上却立淑妃为皇后,而不是陈贵妃。

陈贵妃宫中,整个宫殿上下气氛冷到了冰点,伺候的宫人连走路的脚步都轻了几分。

陈贵妃自从得到了淑妃被封为皇后的消息,便面色阴沉地坐在殿中一言不发,她不说话,整个大殿上下自然也无人敢言语,气氛凝重而僵硬。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司徒雪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陈贵妃眸光一凛,冷声道:“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

司徒雪叹息一声,昂首道:“母妃错了,这宫中最希望母妃当上皇后的便是我们姐弟三人,儿臣又怎么会看母妃的笑话呢,只是怕母妃想不开,来宫中陪母妃说说话而已。”

陈嬷嬷瞅着眼前面色冰冷的陈贵妃,脱口道:“明明是贵妃娘娘位份更高,这皇后之位本就应该是娘娘的,那淑妃在后宫一直寂寂无名,也不争宠,但没想到最后这等好事竟落到了她的头上。”

司徒雪看了眼一旁的宫人,对着她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在殿中只剩下贴身伺候的陈嬷嬷之后,司徒雪看着面色如灰的陈贵妃,愤愤不平道:“儿臣早就跟母妃说过,父皇的心中对母妃并无爱意,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便只会平衡利弊,就如这皇后之位,司徒景在西域立了大功,骄阳又在父皇跟前得宠,再加上淑妃母族显赫,如今父皇又将教导皇孙的重任交给了淑妃的父亲,父皇所做的这些难道母妃还没有看出来吗?”

陈贵妃紧紧攥着扶手,咬着银牙一字一句说道:“是我妄想了,本宫一直以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位份一升再升,所以便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可如今看来。”

她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如今看来,他到底还是个绝情之人,我为他生了三个孩子,最后也不过是个妾室而已....”

陈贵妃冷笑连连:“明明我生的儿子年长,可他却将那个他最心爱女人的孩子选为了太子。他心中终究只有那个女人,而我,这么多年的陪伴终究抵不过一个已死之人。”

她越说越恨,眼角眉梢间皆是森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