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夜目光炯炯，情绪忽然有了明显的改变，和牙奴一路畅谈的笑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郑重的神色。
“是的。”
年轻女子点头承认。
“果真是灵族的血裔。”
古夜闻言松了口气，仿佛心中某个沉积许久的夙愿得到了了结。
灵族，这是一个历史上消失了很长一段岁月的生灵种族。
当代的世人几乎快要遗忘这个古老的族群了，无不感到陌生。
古夜则恰恰相反，一见到灵族血裔，顿时便心生一种熟悉的感觉。
回想当年，他借助烛九阴前辈之力，梦回太古大周，第一站便去到了灵族，并结识了当时灵族之主的一对儿女，即紫蝶和七宝。
诸多太古大周时期的古籍上，都有着紫蝶仙子和七宝神王的记载。
那时二人都尚且年少，后来都成为了太古大周末年名盛一时的天之骄女和天之骄子。
再后来，太古大周破灭，纷乱与动荡中，灵族没落，最终沦为历史的尘埃。
“这位是来自龙族的古道友，不久前刚刚登临帝境，乃是史上最年轻的成帝者。”
牙奴先向年轻女子介绍起古夜。
“史上最年轻的成帝者……”
年轻女子听到这句话后，不由地眸光一震，而后面露恭敬道：“见过古前辈。”
实际上，论起年龄，古夜还要比她年轻许多，但现在并不是纠缠这些旁枝末节的时刻。
“除了吾所言的那位帝遗国主之外，帝遗国后世再未设立国主之位，只设有监察官一职，负责维系帝遗国的秩序，地位也算相当于国主。”
牙奴又介绍起那年轻女子，“这位正是帝遗国这一代的监察官，女官灵思白，亦是帝遗国主的直系后裔。”
“这么说来，那位帝遗国主其实便是灵族的某位成帝者？”
古夜若有所思，眼角忽的闪过一丝精光，又问道：“那位帝遗国主可是在太古大周灭亡后，才来到此地的？”
“差不多是在那段时期吧，你怎会知晓？”
牙奴疑惑道。
“牙奴兄不是不清楚那位帝遗国主的真实身份么？在下或许已经知道了答案，昔日的那位帝遗国主，多半就是太古大周末年的那位灵族之主，后世称之为太古灵帝。”
古夜回道。
“太古灵帝！”
牙奴心神一震。
古夜看向那位名为灵思白的年轻女官，叹息道：“太古大周亡后，世传灵帝战死，不曾想竟来到了这阴界黄泉，想是为了躲避战祸，给灵族保住一线薪火。”
“前辈究竟和我灵族是什么关系？”
灵思白满眼的警惕。
包括她在内，帝遗国的灵族血裔并不是不知道帝遗国主的真实身份，只是不曾向外宣扬而已，也未告诉过黄泉守护兽一族。
之所以如此小心戒备，自然是有原因的。
古夜也很清楚原因为何。
太古大周末年那场千年元狩征战，使得那位大周末代人皇民心尽失，引来世间万族的征讨。
曾经一心效忠于太古大周的灵族，正是那场征讨的主力军之一。
万族征讨，致使大周彻底走向灭亡，但万族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灵族亦是损失惨重。
大战结束后不久，太古灵帝的死讯便通过天道丧钟传遍了九天十地，但没有人知道他埋葬在了哪里。
现在看来，太古灵帝应当是在万族征讨中元气大伤，乃至于濒死一线，趁着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将灵族的血脉迁移到了此地。
或许，太古灵帝还立下过遗言，不允许后代轻易提及自己的来历。
太古灵帝所惧怕的，自然就是那位大周末代人皇。
大周虽然破灭，但那位末代人皇并未死去。
太古灵帝担心自己陨落之后，那位大周末代人皇会对灵族展开报复，失去了成帝者坐镇的灵族，寻一偏僻处隐世避祸，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太古灵帝恐怕也不知道，自己陨落后没多久，那位大周末代人皇也流亡到了阴界。
“我……算是和灵族有一段渊源吧。”
古夜眼中闪过一抹回忆之色。
梦回太古大周之时，他和太古灵帝的子女紫蝶仙子和七宝神王结为了挚友。
当然，那只是梦境而已。
现实的紫蝶仙子和七宝神王，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
然而，梦境千年，现世一瞬。
古夜的的确确是见证了太古大周末期的那段千年岁月，也的的确确与梦境中的灵族交好。
也正因为如此，再见到灵族的血裔之后，他的心情才会如此复杂。
“莫非其他地方也还有灵族的血脉？”
女官灵思白热切追问道。
她当然不会想到古夜和灵族的渊源，出自于太古灵帝、紫蝶仙子和七宝神王这样古老的人物。
“我所指的渊源，并非此意，黄泉之外，我并未遇到过其他的灵族血裔。”
古夜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他都在留心灵族是否还有族裔存世，而眼前的这位年轻女官，是太古大周一梦结束后，他在现世遇到的第一位灵族血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