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誓言永远是那么美好。
小孩子心里往往带着不切实际的天真。
起初,三个孩子确实总是视频,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两个哥哥每次都要拌嘴,小妹妹躲在一旁偷笑。
秦喻和谢清辞的功力相当,每次总有一个人会被气得半死,扬言要和对方绝交。
眼见着局面快要控制不住了,看够热闹的姜愿就会出来劝两人不要生气。
她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生气,就是吵架输了的那个面子挂不住,想要别人给个台阶下罢了。
姜愿的台阶递得熟练又迅速。
两个人会假惺惺地推脱一番,什么“我都是看在愿宝的面子上”,“要不然你这档次的不可能成为我的朋友”,诸如此类。
姜愿懂他们的口是心非,也乐得当维系他们塑料友谊的桥梁。
他们三个就是稳固的铁三角,自有别人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的气场。
可是人毕竟会长大,长大了事情就会变多,身上的担子也会越来越重。
最先爽约了这个约定的是秦喻。
他的外婆外公年纪大了,早些年又因为整日牵挂着这个丢了的小外孙,落了病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秦喻得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他们。
秦喻有些愧疚,“对不起,之后我就不能总是和你们聊天了。”
姜愿当然表示理解。
“没关系啊,等你不忙了我们随时可以视频。最重要的还是陪伴家人。”
就这样,每天的视频从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谢清辞还是和愿宝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姜愿考虑到谢清辞如今学业正忙,每天视频实在太浪费他的时间。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两人的视频由一天一次转变成两天一次。
谢清辞还老大不乐意,但是姜愿主意已定,他不敢反驳她。
期间的寒暑假,谢清辞总去国外找姜愿玩。
看着出落得越来越漂亮的少女,眉眼精致得不似真人,谢清辞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姜愿像只小鸟似的扑过来,像小时候一样挂在他身上,声音雀跃欢喜。
“哥哥!我想死你啦!”
谢清辞心底的陌生感顿时去了大半,他笑得揽住姜愿的身子,摸了摸她的头。
他叹道,“在你想我的时候,我已经想你很久了。”
“所以,横跨大洋,我来见你了。”
…………
姜愿带着谢清辞四处玩耍。
两个人去看了海滨日落。
夕阳西下,云蒸霞蔚,风光旖旎。
姜愿和谢清辞坐在沙滩上,看着落日渐渐坠入海里。
姜愿很没情调地惊叹一句,“哇,好像咸蛋黄呀。”
谢清辞微愣,随即失笑。
小时候的愿宝就喜欢这么比喻,长大了还是如此。
看来,愿宝还是他的愿宝,根本就没有变。
谢清辞勾了勾唇,看着霞光洒在姜愿脸上,将她如画的眉目渲染得更加绝美。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许多。
“嗯,确实像。”
姜愿乐不可支地倒在谢清辞身上,淡淡的香气充斥在他的鼻尖。
谢清辞拥着她,突然就红了耳垂。
姜愿还拉着谢清辞背着大人偷偷去尝了葡萄酒。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是易醉体质,很快便头脑不清醒了。
谢清辞发觉的时候,姜愿正冲他傻笑,小脸蛋浮出两团薄红。
谢清辞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喝坏了身体,急吼吼地就要抱她去医院。
旁边的好心人笑了下,“她这是醉了,睡一觉就没事了,不用紧张。”
谢清辞这才放心道谢。
他转过头去看护姜愿,却听见旁边的人嘀咕了句,“年轻的小情侣就是让人羡慕。”
谢清辞耳朵尖,听到这句的时候,脸都要冒气了。
瞎说什么呀,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
谢清辞红着脸想要解释一句,手腕却被姜愿抓住了。
觉得自己哪哪都不对的谢清辞险些应激地抽回手,所幸最后记起了这是愿宝,不能凶。
他的声音有些磕磕巴巴,“……愿宝,怎么啦?”
姜愿笑得傻乎乎,猛地贴近他的脸,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脸上。
“哥哥,你的眼睛好好看,里面藏了星星。”
“可是星星是不是在捉迷藏啊?有时候出现,有时候就消失了!”
谢清辞没听懂她的意思。
旁边一直关注着他们的人闻言笑了,心想这对可真甜。
“可不就是在捉迷藏吗。”
见谢清辞疑惑地看着她,她贴心地解释道,“看着她的时候,你的眼睛亮晶晶的。不看她的时候,你眼里的光就淡了。”
谢清辞的这个反应太明显了,连萍水相逢的路人都看出来了。
“轰隆——”
这下不止是耳朵,谢清辞的脸也红透了。
这番话对他的冲击实在不小,他片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赶紧将姜愿背回了车上。
看着熟睡的姜愿,谢清辞没忍住,泄愤似的捏了捏她的鼻尖。
“小坏蛋,也不知道和谁学的本事,现在怎么这么油嘴滑舌了。害得我们都被人误会了。”
只要想到刚才的事,谢清辞脸上的热度怎么也下不去。
姜愿觉得鼻尖不适,耳边还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不耐地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把谢清辞的脸推到一边。
随后又没事人似的呼呼大睡。
“……”
算了。
他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谢清辞让司机把他们送回宁乐现在居住的庄园。
宁乐现在的情况确实好上很多了,发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还没彻底恢复。
她很享受这里的静谧环境,也很享受现在慢节奏的自己。
这也是她和愿宝为什么一时半会不会回国的原因。
没人知道宁乐回去后会不会再次发病,他们都不敢赌。
谢清辞把姜愿送回家的时候,宁乐正坐在沙发上等着。
见他们进来,宁乐抬眼看了过来。
想到在自己后背上呼呼大睡的愿宝,谢清辞心里发慌,弱弱地叫了一声,“宁姨,我们回来了。”
宁乐温柔应声,而后看到被他背进来的姜愿,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脸色瞬间变了,急步走了过来。
“愿宝怎么了?!”
无论什么时候,姜愿都是她的软肋。
在她生病之后这种情况更明显了,只要愿宝有一点不舒服,她都急得要命。
谢清辞见她脸色有些不对,赶紧解释,“宁姨,愿宝没事,就是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