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赶紧让他们分开。
两个小孩子都受着伤,玩闹起来又没轻没重的,再不小心碰了伤口就麻烦了。
她左右看看,往日里两个可爱的小朋友现在全都负了伤,尤其是谢清辞,伤他们的人居然能下这么狠的手……
只要想到造成如今局面的人是黎兰,她就恨不得把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勉强平息了下怒气,宁乐问谢清辞,“小辞,你爸呢?”
还没待谢清辞回来,举着手机的谢南洲就急匆匆地找了过来,看到谢清辞在,他猛地舒了口气。
姜愿眨巴着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他。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谢南洲憔悴了不少:如果说他之前身上还有三分人气的话,经此一事,他身上的人气好像都散了个干净。
总算知道自己之前有多眼盲心瞎,竟让自己的儿子在火坑里呆了这么多年,所以终于感到愧疚了吗?
姜愿只要一想到谢清辞上一世的结局,心里的难过就如何也平息不下去。
无所谓,谢清辞开不了口,姜·嘴替·愿自会出手!
姜愿捏了捏小拳头,稚嫩的小脸上带了几分埋怨,“谢叔叔,哥哥都那么疼了,你怎么不在他身边好好陪着他啊,还让他一个人乱跑!”
说着,她还拿宁乐做对比,一脸幸福地强调,“我头伤了,我妈妈都快心疼坏了,她就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不像叔叔,妈妈对我可好了!”
她就差指着谢南洲的鼻子说他对谢清辞一点都不好,这个父亲做得很不称职了。
两个大人神色各异,宁乐眉眼弯弯地笑,谢南洲握紧了手机,脸色倏然苍白。
“对不起,小辞,”他第一次走到谢清辞面前,认真地打量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儿子,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没有照看好你,是爸爸的错。”
他不仅在为今天的事道歉,他更为这么多年的缺席感到愧疚。
谢清辞听懂了,他轻轻别过了脸,明显是不想理。
谢南洲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颓然地垂下了头。
一时之间,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宁乐也不喜谢南洲的不负责任,要是放在往常,她早就坏心眼地看热闹了,但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宁乐:“谢先生,我有事情和你商量,能不能和我出去一趟?”
谢南洲颔首,末了柔和了神色,叮嘱谢清辞,“爸爸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这次我不会走了。”
谢清辞握着姜愿的小手,没说话。
谢南洲等了片刻,而后叹了口气,难掩失望地和宁乐出了门。
听到门被掩上的声音,谢清辞往那边看了一眼,迅速收回了目光。
见大人都走了,姜愿好好看了看谢清辞的伤。
饶是有了准备,在看到谢清辞身上泛青发紫的淤痕和包扎好的绷带时,她还是吓了一跳。
“可疼了吧?”
姜愿小声询问,现在的谢清辞在她心里就是瓷娃娃,她生怕音量大一些吓到他。
谢清辞摇头,下意识地不想让姜愿担心,生怕看到她紧蹙着的小眉头。
然而,摇头之后,他还是看到了对方紧绷的小脸,眉眼间都是明明晃晃的不相信。
都伤成这样了……
谢清辞最后还是妥协似的点了点头:很疼,比以往任何一次被黎兰折磨都要疼,但是他更痛快,他终于摆脱掉那个女人了。
一个七岁的孩子,不能说话,长期遭受保姆的暴力行为,唯一的亲人也不管不问……怎么看都是无解的死局,可他最后还是走出了一条生路。
姜愿挺佩服他的,但是并不妨碍她对此感到后怕,万一黎兰彻底失了理智,真把他打坏了怎么办?
姜愿正絮絮叨叨着,谢清辞突然捧起她的脑袋,动作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他比口型,“傻愿宝。”
姜愿气结,“你干嘛说我傻?”
谢清辞心道,可不就是傻傻的吗,都说了好好让她藏着了,结果她还是跑出来帮自己了,脑袋还受了伤……
小清辞心里闷闷的,除了妈妈,从来没人对自己这么好过。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永远陪着愿宝,一辈子都保护她。
…………
“黎兰,你打算怎么处理?”
谢南洲眼神狠戾,像是择人而噬的凶兽。
怎么处理黎兰?
他当然恨不得把对方扒皮抽筋,可如今是法治社会,他就算手眼通天也不能乱来。
他沉声道:“我会请业内最好的律师,以故意伤害罪起诉她,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宁乐放了心,谢南洲凶名在外,她还以为对方会不顾一切地收拾黎兰,看来还没太疯。
宁乐道,“我这里有一份监控录像,完整记录了她虐打两个孩子的暴行,应该能帮到你。”
谢南洲看了她一眼。
宁乐笑笑,“我之前怀疑过那个保姆,便在你家放了几个微型摄像头,小辞也知道。”
两个大人倒是没有想到正是因为知道,谢清辞才要故意惹怒黎兰,遭了一顿毒打……若是知道真相,他们得气死。
谢南洲轻声道谢。
宁乐把自己在监控里看到的事情都告诉他,“她对你的心思好像不纯,要不是被小辞和愿愿搅和了,你们恐怕……”
谢南洲一阵恶寒,心里对那个女人的厌恶值达到了最高峰。
这一辈子他都没有想过再娶,若是真的被她得手,他将来都不知怎么去见淼淼。
那可是他唯一挚爱的妻,他不允许自己变脏。
小姜愿惯会阴阳怪气,宁乐又怎么可能是个脾气温和的主,更何况她十分喜欢小清辞,更要为他出气。
她睨了下谢南洲的脸色,状似闲聊道,“听说那个保姆从小便嫉妒程淼,明里暗里给她使过不少绊子。小辞又是她的孩子,黎兰当然更不会善待他。”
“她经常虐待他,不给他饭吃,背地里掐打他,把他关进小黑屋里,美其名曰反省,还在他求救的时候告诉别人他脑子有病,是个没爹没妈的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