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果然是你!”萧昕银枪一指,满腔怒火在心底狂涌而出。
唐远垂下眉眼,语气冷静道:“三年前,我并不知晓要杀的人是你,若知道是你,我定不会前去。”
“就算不是萧昕,你也不该去做杀手。为虎作伥,绝无善果!”赵锦楼愤愤道。
“唐前辈为人磊落,你却背着他做杀手,就不怕唐前辈寒心吗?”萧昕冷哼一声,慢慢靠近唐远,又问道:“当初是谁指使你来杀我们的,可是沈翰?”
“这件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还有要事在身,需要尽快处理。等我办妥之后,定会回来将我所知全盘告诉你们。”唐远眉宇紧皱,将怀中的箱子悄悄换了个位置,看上去颇为沉重的样子。
“谁知道你去了还会不会回来,你现在说了,再去办事也不迟。”赵锦楼急忙走到另一边,挡住了唐远刚才差点逃走的路。
“哎呀,等会就来不及了!”唐远见无路可逃,又提着那个笨重的箱子,若是跑起来轻功也不好施展。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两人说道:“两位贤侄,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必须离开一下,等会我一定会回来的!”
“谁是你贤侄!”赵锦楼气愤道。
“唐远,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今日你是走不掉的。”萧昕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璧递给他,“你若还是不想说,这个你总该认得,难道唐前辈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飞蝶舞......”唐远看到玉璧,脸色瞬间变得沉重,他沉思片刻后接过了玉璧,道:“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去哪里?”赵锦楼望着他,双眼一亮,“你不会又想跑吧!”
“去隔壁巷子。”唐远见赵锦楼不肯让路,挥了挥手中的玉璧,“飞蝶舞为证,我一定不跑。你们紧跟上就是了。”
萧昕点点头,一口答应:“好!”
“萧昕,你怎么!”赵锦楼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好让开地方。
“跟我来。”唐远抱着箱子一下子跃到墙头上,回头示意二人。
两人也紧跟着上去,三人就这样飞檐走壁,到了隔壁巷子的一个小院里。院子很小,被一堆破铜烂铁和废剑都堆满了。
唐远走到院中的一张桌子前,将手中的箱子放在桌上,顺手拿起桌上的水壶,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水。
“我们想知道当初是谁派你去杀我们的?你怎么联系到他们的?还有哪些人也参与了其中?那些和你们一起的官兵,又是谁的兵?”萧昕进了院子,一连串问了一堆问题。
“好贤侄,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来。”唐远笑了笑,放下碗擦了擦嘴角。
萧昕上前一步说道:“那就先说第一个问题,是谁派你来杀我们的?”
“是一个神秘人。”唐远坐在椅子上,正儿八经地答道。
“唐远,你是不是玩我们!”赵锦楼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刚想上前被萧昕拦住了。
“你脾气怎么这么大,我都还没说完呢。”唐远朝赵锦楼翻了个白眼,一条腿搭在椅子上,“我当初在天都城黑市见到一个悬赏令,三千两银子杀一男一女。那时候缺钱花,问都没问就接了这单子。”
“谁下的悬赏令?”萧昕急忙问道。
“是两个带斗篷的人,估计是主仆,叫什么主子主子的,都看不清脸,听声音估计四五十岁吧。”
萧昕问道:“他们可有什么特征?”
唐远回忆了一下,笃定道:“我记得他们身上都有一股香味。”
赵锦楼一愣,眉头紧锁:“香味?”
“对,很淡很淡的香味,形容不出来是什么。不过他们给我感觉都是很干净的人,不像江湖人。”唐远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呢?”赵锦楼道,“还有其他的信息吗?你继续说刚才那个悬赏令。”
“没了,就这么多。”唐远摊手道。
赵锦楼又问:“他们可有提及沈翰的名字?”
“这……好像没有。”唐远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不过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又多了一个人。他钱给的多也很阔绰,直接就给了五百两定金!估计是你们说的那个沈翰。”
“你的意思是你见过沈翰?”赵锦楼追问道。
唐远摇摇头:“这倒是没有,那人也戴着斗篷看不到脸。黑市这种杀人越货的买卖谁敢露脸,我当初也是易了容才敢去的。”
萧昕皱眉道:“那你为何猜他是沈翰?”
“因为我顺手取来了一物。”唐远朝赵锦楼挑挑眉,打开桌子上的木箱,从里面翻找半天,找出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诺,便是此物。”
他将令牌丢给赵锦楼,神秘兮兮道:“我也是第一次接悬赏令,怕他们赖账,就留了一手。那人进屋的时候,见他腰上挂着这东西,顺道就拿来了。”
“太好了!”赵锦楼接过后细看良久,又惊又喜,“居然是这个!”
他将那个令牌递给萧昕,继续说道:“这是沈翰的双虎令,正面是双虎,背面是沈字。”
“双虎令!”萧昕拿过后,见令牌和赵锦楼说的丝毫不差。他紧紧握着令牌,手指关节都渐渐泛白,“早就猜中是他,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去天都城杀了他!”
“原来真的是沈翰,我当初还准备拿着这令牌去讹一笔呢。后来想想自己武功不高,也作罢。”唐远撇撇嘴,摊手道,“你们现在想怎么办?”
萧昕道:“你真是为了钱命都不要了,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也去做。当初要不是凌叔叔要带我们逃,不然,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唐远耸耸肩:“我也是到了才发现要杀的人是你们。”
萧昕质问道:“那你既然认出了我们,干嘛还要帮着他们逃跑。”
唐远一脸尴尬:“我当时并未动手,只躲在暗处,想着扰乱他们以便帮你们逃。没想到凌玄居然来了,我与徐行也不算熟识,万一他不认我就惨了。这下只能帮着他们跑,不然我也跑不了。”
萧昕冷哼一声:“你倒是坦诚。”
“除了你还有哪些人?”赵锦楼问道。
唐远摊摊手:“我就去了那一次,回来后拿着五百两就跑了。哪里还认得其他人。”
萧昕轻叹一声:“有了这块双虎令已经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多谢你。”
“谢倒不必,当初也是我鬼迷心窍、利欲熏心,才蹚了这趟浑水。”
萧昕将双虎令收好,沉吟片刻,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拿命换钱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唐远面色一沉,冷笑道:“若不是需要钱,谁愿意拿命去换钱!”
赵锦楼望着他:“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听到赵锦楼的问话,萧昕脸色一变,想起在镜清山庄养病的那人,说道:“当初唐前辈被秦兆闻所伤,是你拿钱去买了封喉引,那时候你是在为前辈......”
“大哥将秦兆闻的事都告诉你们了。”唐远转过脸,叹息道,“这秦兆闻我找了他几年,一直都下落不明,被他带走的蓠儿也不知生死。”
“沧浪斋和黑市的消息都要钱,大哥和嫂子的病也要钱来治,只要钱给的多,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他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要不是秦兆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若是我能遇见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萧昕道:“我也向沧浪斋打听过,他们确实不知道唐江蓠的下落。不过我前不久见过秦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