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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市出来后,赵锦楼一直怏怏不乐。

如今天盛新帝赵钰泓身前有两大红人,一个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稳坐相国之位的秦啸闻,还有一个就是忠武大将军沈瀚。

若是让他去沈瀚府上查探,只怕是还未查出什么,就被圣上又给请回宫去了。他正烦闷地走在街上,看到前面有一个糕点铺子,眼里露出一丝笑意,立马走上前。

前几日答应了赵锦云带她出来玩,可是今日为了查探萧昕交代的事爽了她的约,等会回去肯定有一番闹腾,定要好好哄哄才行。

赵锦楼到铺子,看了看糕点,笑道:“老板,给我拿一些蜜饯。”

“好嘞!”老板拿起糖纸为他装了些蜜饯。

“公子,对不起!没弄脏您的衣服吧!”一个小乞丐突然从他身边走过,撞了他一下,连连道歉。

赵锦楼摆摆手,朝他一笑:“没事,走路小心些。”

“谢谢公子。”小乞丐对他弯腰作揖,笑了笑,转身便走入人群之中。

“公子,蜜饯好了,一共五两银子。”老板装好了蜜饯递给赵锦楼,正当他要付钱之时发现钱袋丢了。

“那个小鬼头!”赵锦楼恍然大悟,想起刚才那小乞丐趁机摸了他的腰。

他望向人群中,发现小乞丐早已不见,急忙对老板说道:“老板,你先帮我留着,我马上回来。”

“哎,公子,你记得回来!”老板朝赵锦楼的背影大喊。

赵锦楼紧随小乞丐消失的方向追踪,走了两个街口,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正在四处寻找时,他发现前方的路被一群人堵住了,人们围在街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开,让开。”赵锦楼挤过人群,走到前面,看到那个偷他钱的小乞丐躺在地上。

“哎哟,哎哟。”

小乞丐捂着肚子,嘴里流着血,痛苦地呻吟着。

赵锦楼的目光被引向对面站着的一个高傲男子,他双眼深邃,神采奕奕。

男子身穿紫罗兰色袍子,上面绣着云纹,腰间系着一块碧玉挂坠,散发出富贵的气息。一群官兵站在他身后,气势非凡。

“抓起他,扔进牢房。”那男子眼神冷漠,俯视着小乞丐。 “是,将军!”后面的官兵应声上前,准备抓捕小乞丐。 “等一下!”赵锦楼赶紧上前制止,“他受伤了,要找郎中看看才行。”

他注意到小乞丐伤得很重,如果被扔进牢房,官府可能不会为他治疗,这几乎是等同于死刑。

男子眼神一紧,朝赵锦楼看来,嘴角一扬,“哟,这不是小王爷吗?我们忠武军办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只是说他需要医治,没说要管你们忠武军的事。”赵锦楼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小乞丐的伤势。他咬紧牙关,拳头握得紧紧的,“沈靖安,这小乞丐偷了一点银子而已,你处罚一下就好,何必要打他至于如此严重!”

“这就叫下手狠?不过是断了他几根骨头而已。”沈靖安嗤笑一声:“他整日在这街坊妨碍忠武军办事,我没有将他打死已经很仁慈了。”

“公子,拜托您救救我。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今天太饿了,所以才偷了点钱买吃的。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想进牢房,求求您救我一命。”小乞丐紧抱着赵锦楼的大腿,苦苦哀求道。

赵锦楼深吸一口气,朝沈靖安说道:“我先带他去看郎中,等他伤好了,再交给你处理。”说完,他俯身扶起小乞丐。但还没站起来,一把冰冷的刀子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沈靖安右手拿着刀,左手负在身后,眼中不容违抗之色:“这人是忠武军抓的罪犯,王爷莫不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了他?”

沈靖安是忠武将军沈瀚的儿子,负责天都城西市的治安。如今沈翰如日中天,沈靖安自然不会将这个即将离开天都的小王爷放在眼里。

“他被你伤的如此之重,要是被你关入大牢,岂还有命出来!”赵锦楼站起身,怒视着沈靖安,眼底闪烁着浓烈的愤怒,刀子却并未移开。

“不过贱命一条,留在世上也是毒害!”沈靖安的眼神变得锐利,让赵锦楼感到一阵寒意。

突然,那架在脖子上的大刀被收回,赵锦楼寒气一泄,松了口气。

“等郎中将他的伤治好后,本王亲自将他送进牢房。”赵锦楼平静地说道。

“只怕,王爷今日是带不走了!”沈靖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天盛国法,偷盗者拘捕,杀!”

忽的一股寒气再次升起,被收回的大刀猛地朝地上的乞丐砍去。

“卑鄙!”赵锦楼怒叱一声,急忙踢出一脚,踢开了沈靖安落下的刀。

沈靖安却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将刀扛在肩上,嘲讽地说道:“就凭你,还妄想挡住我。”随即,他挥舞着大刀,向赵锦楼狠狠斩去,刀势凌厉,威力无穷。

赵锦楼咬牙切齿地回应道:“不过是拜了个刀宗为师,得意什么!”随即也拔剑而出。

“那你就试试看,我这霸天刀法能不能杀了他!”沈靖安的刀犹如千石一般,每一刀挥来都很大气力。

“刀宗要是知道你用他教的刀法杀小乞丐,怕是要气死!”赵锦楼手每挡一次,都感觉自己的右手要被这刀拆散架。

“刚刀虽利,不斩无罪之人。我沈靖安的截云刀,只杀有罪之人!”沈靖安忽然施展出一招“象稳之力”,身形沉稳如大象,却又带着山崩海啸般的攻势,向赵锦楼砍去。

赵锦楼虽然不弱,但只是真元小地境,根本无法与已经达到金元天境的沈靖安抗衡。他奋力挥舞剑,勉力抵挡着沈靖安的攻势,却始终处于下风。

“恃强凌弱,忠武军可真威风!”赵锦楼朗声喊道,借机一剑斜刺,急速横扫而去,试图找到破绽。

两人的招式迅猛而凌厉,刀光剑影交错,引得周围围观的人群纷纷退开,留出足够的空间。作为天都城的知名人物,他们的战斗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和议论。

沈靖安气急败坏道:“他本来只是窃盗之罪,关个十天半月就可放出来。是你非要带走他,拒捕可是死罪!”

他舞动手中那把泛着寒气的大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涌现出来,威力令人惊叹。忽然猛然一跃,向着赵锦楼扑去。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看郎中,一样会死!”

赵锦楼拼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剑,不断抵挡着沈靖安的攻势。他右脚一抬,弯下腰去,剑也随之而出,往前刺去。左脚迅速一旋,一个翻身,又是挥剑横扫。

沈靖安挥舞着大刀,嘲笑道:“整日花天酒地,吃朝堂俸禄而活,这会子又想做个好王爷了。”

赵锦楼怒道:“你!我哪里花天酒地!你整日造谣生事,真是不可理喻!”

“三年前王爷在聚轩楼酗酒之事,难道忘了吗?”

“沈靖安,你别忘了,是你故意叫人灌醉我的!”赵锦楼想到此事气不打一处来,三年前萧昕走了以后,自己落寞失意,偷偷出宫去聚轩楼喝酒,没想到遇见了沈靖安。沈靖安找人灌醉了赵锦楼,还出言不逊,两人大打出手,将聚轩楼砸了个稀巴烂。最后还是巡防收到消息,制止了二人。

最后,一个被罚跪宫门,一个则只是训斥几句。

赵锦楼想起往事走了神,手中剑法变的凌乱,沈靖安则威势愈发凌厉。虽然赵锦楼则拼尽全力,努力抵挡,然而剑法已显凌乱,难以为继。

赵锦楼习的是赵氏皇家“飞龙剑法”,可他父王走后,这几年无人指点。本就练得杂乱无章,完全抵抗不住沈靖安的截云刀。

“三年前宫门之耻,我沈靖安可从未忘记!”沈靖安趁势抬起刀锋,劈砍赵锦楼的剑。

沈靖安一刀劈砍,赵锦楼手中的剑震得生疼,剑势受阻,他的碧水剑脱手而出,朝旁边的一个姑娘飞去。

“糟了!当心!”赵锦楼急的大喊。

剑飞得太快,姑娘躲闪不及,眼看剑尖就要刺中她,危急时刻,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将飞来的剑击开,保护了姑娘的安全。

原来是一个站在人群不远处的白衫男子,情急之中丢出手中的白扇。那青剑被白扇打偏,钉在一旁的柱子上。

白衫男子跳上前一个旋身,又稳稳地接住了扇子。白衣飘飘之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真是好险!”赵锦楼紧着的心终于松下来。

沈靖安也被吓得不轻,故作镇定道:“小王爷,剑都拿不稳还想逞能,还是先回家练练怎么握剑吧!”

“沈靖安,你是不是只想着怎么羞辱我!若是这剑刺伤了姑娘,你打算如何!”赵锦楼怒指着他大声斥责。

沈靖安轻声一笑,转过头去,\\\"仔细看清楚,这可是你南宁郡王的剑,而不是我沈靖安的剑。\\\"

\\\"你!\\\"赵锦楼气得几乎站不稳了。

白衫男子向他们走来,微微欠身,笑着说:“听两位谈话,若在下没认错,这位公子应该是忠武将军府上的小沈将军,这位应该是南宁郡王。两位都是天都城中备受尊敬的人物,却在大街上动起手来,实在是…”

男子踌躇一会,折扇一拍,朗声道:“实在有失两位的身份。哈哈哈哈,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沈靖安瞥了眼白衫男子,见他风轻云淡的神态,明明了解两人的身份却毫不畏惧,冷言问道:“你是谁?”

“幸会!幸会!在下陶凉,见过沈将军,王爷。”白衫男子拱了拱手,然后轻轻地扇开折扇,笑着继续说道:\\\"两位都是天都城中的重要人物,何必为了一个小乞丐大打出手呢?而且,那个乞丐早就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