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陈颂文身下手脚并用,鼓起全身力气一脚把他蹬到沙发下面。
顾不上前襟撕扯开的一道口子,我忍着酸痛快速起身,一边喊救命一边往门口跑去。
此刻陈颂文就像一条扑到岸边待死的鱼,发挥出他的全部潜力。
他鲤鱼打挺般,一下子就从地面跃了起来,他动作从未如此灵活,身手从未如此矫健。
“求求你,筱雨……”
陈颂文从后面扑住我,两条粗短的胳膊,像钳子一样死死扣在我纤细的腰上。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反抗而暴怒,他开始祈求我,好像我真的可以左右他死后的命运,让他死后得以做一个色鬼。
我被陈颂文从身后压着,死命按到墙上。
尽管我拼命扭动腰肢,但陈颂文似乎仅用一只手,就治住了我的腰身。
他又腾出另一只手来掐我的脖子。
我的脖子如同上了绞刑,当呼吸受到阻碍时,全身气力仿佛一下被禁锢住。
我感觉陈颂文掐在我腰上的手撤了下来,开始手忙脚乱的摸索,试图解开自己的腰带。
不行,不能这样……
我双手抓着,掐在自己脖颈上的大手。
拼命挤出来几个字“刘云有话要给你说。”
旋即,我感觉一口气通到了天灵盖。
“你不是说,刘云没让你捎话吗!?”
陈颂文的眼镜,在刚才我与他搏斗中断了,此刻他眯起眼睛盯着我,眼球深陷在浮肿的眼眶里面,像一个真正的亡命徒。
“他,他让给我先不要告诉你。”
我喘着气一阵咳嗽,拖延着时间从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咕咚咚喝了下去。
整个过程,陈颂文那双眯缝成聚光灯的眼睛,一刻不离盯着我。
“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陈颂文忍不住催促。
“刘云说,你现在这个情况,不能再跟他联系了。你这边情况,我随时给他汇报,时机成熟他会尽快安排你出国的。”
“哈哈哈哈……”
我话音刚刚落下,陈颂文乍然发出一连串怪异的大笑,就像是某些神经病人那种狂笑。
我这话说得虽然搪塞,模棱两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信息。
却也有板有眼,挑不出什么毛病。
我不知陈颂文为何如此反应,我裹着胸前衣襟,脚下情不自禁往后退去。
陈颂文却忽然止住笑声,几乎是戛然而止。
他用手指着我,脸上带着一种疑惑,像是被人戏耍,但又怀揣希望的复杂表情。
“我听明白了筱雨,刘云是想,看看交给我的事情有没有办成,钱琳那婊子的车有没有爆炸。”
什么?陈颂文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我还是听明白了。
炸弹,跟陈颂文有关,是刘云指使他放上去的!
如此我感觉自己面前站的不光是个腐败分子,瘾君子,强奸犯,还是一个杀人凶手!
“刘云让人给我捎信说,我反正要走了,不如最后帮他做件事情,把钱琳这婊子除了,他立马派人送我走。可是人呢?谁来接我走?他可没说还要等到爆炸才算数,哈哈哈……”
陈颂文似乎偏向于自己被耍了的事实,再次大笑。
他一边语速飞快的嘟囔“那个人尽可夫的婊子,我最早跟她上床的时候,他可还不认识刘云。”
旋即飞速跑到电脑前,打开电脑,打开各大网站去搜寻最新的新闻。
可是,这个城市不会再有爆炸新闻了。
炸弹被钱琳幸运发现,车子被警察拉走,炸弹的倒计时被关掉。
但陈颂文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我想起刘云在会所中打的第二个电话,看来,刘云没有打算帮陈颂文出国,他要做掉陈,一劳永逸。
就在陈颂文急头白脸翻动网页时候,他掉在地板上的手机响了,我低头望去,亮起的屏幕上空空如也。
又是一个加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