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省城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雪。
雪花不大，洋洋洒洒，一粘到东西就化了。
我从杂志社宽大玻璃望出去，雾蒙蒙一大片，连马路对面楼房，也看不清楚。
在张娜纠结了许久之后，就在昨天，杨天一租下赵启对面的房子。
季付房租全部由张娜出，杨天一单独的费用是每月2500块钱。
我也不知道张娜哪来这么多钱，她工资并不是很高，这次为了观察赵启两口子的动向，也是下了血本。
张娜为了避嫌，不想出头与杨天一见面，我则约了他晚上一起吃饭。
想起那日在集团会议上，杨天一给我发的信息，再见他还稍稍觉得有些尴尬。
几个月前陈颂文带我参加的那次集团会议，后来才知道是领导班子换届前的一次重要会议。
虽说也是有幸参加，但第一次参加那种规格的会议，我整个一晕头转向。
临近结束时，干脆摸鱼。
先是给杨天一发了短信，说明张娜情况。
而后，静音手机中弹出一条消息。
“筱雨姐，你经常说我学坏了，依我看，你才是真学坏了……”
杨天一的短信如同一个炸雷砸到我脑袋上，让我一阵头皮发麻，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
细细想来，我参加工作后的所作所为，先是与李卓然牵扯不清传出绯闻，而后更有性贿赂大人物的重磅炸弹。
跟男人们一起去夜总会，去色情场所不说。
如今还要对别人的婚姻搞破坏。
我已如温水煮青蛙般，不觉醒，不自知。一步步仿若陷入泥潭深渊。
原来，我早就成了外人眼中的坏女人，不择手段的坏女人。
杨天一的话，让我有了些醍醐灌顶的感觉。
但另外还有一句话，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哎，有时候并没有绝对的好与坏，我只得这样安慰自己。
今日，我与杨天一约在了新闻大厦对面一家川菜馆。
我到达时，杨天一已经等在里面，与他同坐的，还有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显然比我还要尴尬，咧嘴一笑，牙齿小小一排很是整齐。
配上她那张小巧的脸，犹如今晚雪夜中的雪妖。
“宋晴？”我有些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她竟然跟杨天一不计前嫌坐在了一起。
我掩饰不了的面色惊讶“你们什么情况？”
我嘴上问着，心中纳闷这一对各自出去给彼此戴帽子的苦命鸳鸯，难道又和好了？
那可是太奇葩了。
杨天一似乎看出来我要问什么，提前抢答道“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们现在是雇佣关系。”
“你……”宋晴听杨天一说好马不吃回头，还有些愠怒，但话到嘴边也咽了下去。
“你们这些女人啊，为了上位，招是真不少。可算逮着我了，像我这种又会勾搭女人，又会收集证据的帅哥真成了稀缺资源了。”
杨天一自顾感叹，拍拍手，示意服务员抓紧上菜。
米饭也要一并上来。
杨天一问我们喝酒吗，我跟宋晴一起摇头。杨天一自己要了两瓶冰镇的啤酒。
“我买车了，一会还要找代驾。”说着杨天一将一辆别克车的钥匙放到了桌子上。
别克在宋晴这种女人眼里虽然算不得什么好车，但当时便宜的也要十三四万起步。
杨天一年纪轻轻就能买上车，在同龄人里面也是不多。
“你看”宋晴撅了一下嘴，“你能发愤图强买上车，还不是因为我出轨激励了你。”
这二人，毫无三观的对话让我听得心中发笑。示意他们小点声说。
之后二人又怼了几句，宋晴便告诉我，比起杨天一买车，她的结局目前来说也算不错。
她当初傍上田总，就是想让田总给安排一个好工作。
本想着可以去省投资公司上班，但是自己奈何学历专业都不过关。
于是田总拖了一位私企老板来操作此事。
这位私企老板找了一家银行，怒存1000万，于是宋晴等同于演员带资进组。
带着1000万的存款业绩，直接入职某分行，成为正式员工。
这对她一个专科生来说，已经足以。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原本宋晴傍上田总仅仅是为了工作，可是后来出了这档子事。
田总老婆也出轨杨天一，两口子闹离婚，竟然让宋晴看到了上位的机会。
但宋晴只是小四，这上面还有一个小三。也就是田总那个好多了许多年，已经有私生子，且随时准备上位的情人。
李天一朝宋晴使了一个眼色，转过头来对我说“这个女人，被田总长期养着，别看感情很好。但是田总一周来不了几回，这女人再外面又找了个男朋友。”
“啊？”我惊叹，田总这一大家子可真是够乱的。
“我现在就是托天一帮我，把这小三的不老实的证据都弄出来。看看她还能上位吗。”
我心中蓦然，争来争去实属没有意思，还不如自己当个女王来的踏实。
又与他们聊了几句，饭也上的差不多了，开吃。
杨天一说，他买了一个24小时对着赵启家录像的摄像头，就算他人离开也没关系。
昨天刚搬完家，晚上他就已经把信放到赵启家门口。
他确定当时只有赵启老婆一人在家，而且赵启彻夜未归。
如果赵启今天回来，一会吃完饭回去估计就能看一场好戏了。
吃饭的最后，我竟然收到一条李卓然的信息。
这个人几月不联系，忘是忘不了，就是克制住不去想。
他最后给我打的那个电话，原本以为他已经彻底不会找我了。
打开信息
“王记者你好，我公司于1月15日举行年会，暨第一高效果图公布活动。望来领取通告。”
那时候某地房地产，还没有在各地疯狂展开第一高的建设工作，所以金海地产要建第一高的消息，我是知道的。
这次活动他们定是联络了所有媒体，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也不算什么。
我刚想把短信转发给张娜，让张娜替我去。
可李卓然的电话却打了进来了。
我有些慌乱。
“谁啊，筱雨姐，是不是你陪睡的领导找你啊。”我一台头，见宋晴嬉皮笑脸的看着我。
她也知道这事？肯定是荣姐那个大喇叭告诉了与她相熟的几个模特。
我瞪了宋晴一眼，杨天一抢着结账，我便找了个角落接听电话。
李卓然的声音低沉，有些沙哑。
“本来想着不会见你了，见了恶心。”
时隔多日，他还不忘挖苦我。
“但是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再帮你一次，你到时候亲自来，给你介绍个朋友。”
我想问介绍什么朋友？为何说是帮我。
却听李卓然又说“打扮的漂亮一点。”
说完，电话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