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记者。刘云见我出来,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黠
“我还以为你要跟大老板彻夜长谈的,年轻人要抓住机会嘛。”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他,笑着轻轻点了几下头。
刘云一边扶住我的腰,一边与站在门口的卫兵招呼道别。
曲径通幽的小路此时浓稠如墨,除了我高跟鞋踩在石板上“咯哒哒”之外,再无其他半点声响。
刘云的手掌很热,在我腰际摩挲不停。
却并未越界,往上或者往下摸像不该摸的地方。
毕竟我刚从大人物的房间出来,我如果已经成了大人物的女人,或者跟大人物攀上了关系,以后可有他刘云受的。
虽然春酒药效还未散去,但我并不想现在就点破此事,于是就这么摇摇晃晃在刘云搀扶下吃力往前走着。
我能感觉到,刘云眯起的眼睛,在暗夜中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雪白肌肤上,一寸寸扫描。
似乎想扫描出我的异样。
终于,刘云开口“人生在世拢共没有几次机会的,你这么年轻就能遇见贵人,比哥哥我是强多了,美女有美女的优势嘛。”
我知道他是试探我,于是含糊其辞。
“我跟老板相谈甚欢,老板还说我们是忘年交,以后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找他……”
这一晚,刘云自觉送美人礼一事大获成功,专门给我开了一间单独套房。
我感觉自己有史以来第一次受到了男人的尊重。
当然,这种尊重也是因为男人,来自于他们对那位大人物的尊重。
我依然什么都不是,我只是跟大人物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仅此而已。
这一晚,我在大床上百转回肠,久久无法入睡,思考了很多。
从考上大学时的欣喜,对记者这个职业未来的憧憬,然后雄心壮志来到现在的实习单位。
再到渐渐看清真相,看清这个社会的阴暗面,灰色地带,以及潜规则。
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在我的意识中变成一片没有边际的大海,我则慢慢下沉,沉入深海,最后,变成了一条鱼。
对,我会变成一条鱼,永远留在深海之中,再也无法浮出水面。
因为酒精缘故,我在半梦半醒间无助挣扎……
直到,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短信声音。
这“叮咚”瞬时将我游走的意识拉回现实。
这么晚了,谁给我发信息?
我揉揉脑袋,拿起手机打开,竟然是李卓然!
他深更半夜的怎么想起来给我发信息?
“贱女人,小瞧你了。”
贱女人,谁?我?
是不是跟哪个小情人闹分手发错了?我这样想,按了锁屏,打算继续尝试着睡觉。
又过了五分钟,电话铃声响起,虽然我的铃声是一首流行歌曲,旋律优美,但此刻无疑是一道炸雷!
我激灵灵坐起身子,一看,是李卓然打来的。
犯什么神经,我把手机调到静音,蒙住头,已经打算明天一早再装模作样跟他解释。
可过了几分钟,当我掀开被子时,电话屏幕依然亮着。
“喂。”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很正常。
“王筱雨。”
没错,电话那头是李卓然的声音。
他把我名字喊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又带着一丝愤愤然笑意,我仿佛看见电话那头李卓然狠狠咬着牙。
显然正主就是我,他并没有打错电话。
“啊,李总,什么事情。”我问道,此刻心中疑惑到了极点。
“我算明白怎么回事了,以前还当你是个冰清玉洁的主,心气高,对于那些唾手可得的女人,更让我有征服欲,本想着花点耐心陪你玩玩,结果你跟那些婊子一样。”
李卓然说了一长串话,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一种侮辱与谩骂的语调掺杂其中。
我脑子嗡的一下,骤然清醒!
“李总,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清楚,大可不必这样羞辱我。”
酒精加持,我此时也来了劲头。
可电话那头李卓然忽然嘿嘿笑了两声。语气却缓和下来,一副浪荡公子样子。
“筱雨,你也是婊子。只不过你眼界高一些,野心大一些。我现在嘛,就是一个地产公司的董事长,还入不了你的眼,你需要的是地位更高,更老的男人,你也是够恶心的。”
我拿着电话,手臂僵直,浑身血液早已冷却,就如同我似梦似醒间看到的那样,我深深坠入海底,无声挣扎。
“你……”
我欲言又止,大脑却无比清晰起来。
我飞速想着近来发生的一切,我在李卓然别墅木屋的露台上,听见他与自己妻子说,自己在京的大伯要来L省视察。
耳边又忽的想起陈颂文的声音“李卓然这小子不怎么样,看来这个忙他是不帮的。”
这些只言片语如同碎片在我脑中快速组合。
很快的,我就拼接成了一个完整答案。
我今夜见到的大人物,那个给我留了电话,说要另选地方的大人物,是李卓然的大伯!?
这个人真的是李卓然的大伯?是如今整个李家的大伞。怪不得李卓然这样激动,还说我恶心。
李卓然见电话这头出奇安静,大概也料到我已经想明白了什么。
“我就知道,陈颂文那小子得把你送上去,听说你在里面呆的时间挺长啊。”
我想,那个李秘书背着自己主子,跟李卓然走这么近,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
我想反驳李卓然,说我跟他大伯什么都没有做。
但解释就是掩饰。
“李总,我们并没有确定什么关系,您失态了。”
我一语点醒梦中人,我的冷静无疑就是一把利剑,刺痛这个没有经受过任何打击的,官二代的要害。
当电话那边传来一连串“嘟嘟”声音后,我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是凌晨五点。
这一夜,百转千回。无碍,清者自清。
剩下的时间,我没有睡觉,而是从头到尾洗了一遍热水澡,将身上男人们灼灼的目光洗掉,将划过我肌肤留下的指痕洗掉。
一夜无眠,等太阳初升后,又将是崭新的自己。
八点,钱琳给我发了短信,说一会儿大家去包房吃早餐。
我赶到的时候,只有陈颂文等在了那里,钱琳,尹辉,刘云都都没有到。
陈颂文拉过我来,细细的问了许多细节,我这次没敢隐瞒,也没敢说的模棱两可,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显然,陈颂文眼神有些复杂“这事你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等大老板再联系你时,一定好好表现。”
我点头。
陈颂文眼睛眯了起来“筱雨啊,你立了大功,等过一阵子完事了,把你安排在集团办工作,兼杂志社的主编,你看如何。”
我心中一惊,杂志社的主编?那除了王林这个总编之外,不就是我?这让我情何以堪。
但想想他们一开始就物色我当礼物,拿我当侯耍。
我心中又有些坦然,暗自握了握拳头,这也许是我该得的。
不多时,其余几人陆续进来,我见刘云路过陈颂文时,乐呵呵的,又瞄了一眼我,附在陈颂文耳边小声嘀咕“李秘书说这事妥了,老板今个高兴了。”
陈颂文点头如拨浪鼓,站起来照顾刘云跟尹辉坐下。
吃饭的时候,几人又聊起刘云在省城即将开发的房地产项目。
陈颂文说,今天回去后,他要做东,大排宴宴,好好庆祝庆祝,随即转过头去对钱琳说“钱大美女,你有没有小姐妹给安排个新鲜地方玩玩。”
钱琳喝了一口豆浆,俏皮地接过话头“当然有啊,那个闫彤彤不知陈哥还记得吗,去了一个带裸台的·新场子,花样多的呦,好玩着呢。”
钱琳说着,我见几个人男人都竖起耳朵,立马来了兴致。
“好!今晚就那了,我做东!”陈颂文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