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老三届”指的是在风暴开始之后,在校的1966届、1967届、1968届三届初、高中学生。
因为风暴开始的原因,这批孩子们所在的学校基本上都属于停课状态,而许建国之前在去京洲时候看到的那一群群街溜子,大部分也都是由这些人组成的。
很多人的想法是既然不能上学了,那就干脆让他们上班去好了,可这个时候各个城市的企业厂矿单位也基本上全部满员,有些单位的一个用工名额甚至都能卖出天价,更有一些单位甚至是处于停工状态。
这种情况的发生,也造成了社会上巨大的就业危机,而这些有知识有文化的无业小青年们本就处于青春期,属于荷尔蒙爆发的年纪。
既没法上课,又不能上班,在家还闲不住,只能出门在大街上闲逛了。
再加上一些坏分子们的撺掇,这群孩子脑子一热就干出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来,这才引起了中枢大佬们的注意,最后决定加大下乡运动的力度,将这些人全部送去劳动,以此来消耗他们那过分旺盛的精力和荷尔蒙。
在帮助农民提高生产力的同时,还能减轻城市里的就业压力,同时还能安抚老百姓们的民怨,属于一举多得。
而许建国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他们基地接到了上级指令,这列装载着知青的列车上,还有一批即将送往达瓦里劳改农场的劳改犯。
上级要求基地派出一部分警卫战士,协助劳改农场的人共同将劳改犯押运到农场,以免中间出现乱子。
本来这件事情与许建国无关,可是马国良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让他跟着一块前往农场。
许建国前段时间才刚从农场那边回来,天气渐渐开始热了,他就去看了看周怀南。
也正因如此,他在电话中多问了一嘴,这才从马国良的嘴里听到了一则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
那就是原黑山基地的司令员武大江,也在这批新来的劳改人员名单中。
许建国听完之后,当时就急了,挂断电话冲出了研究所,开着车直奔司令部而去。
“臭小子,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就把我电话挂了!”马国良看着面前满脸怒容的许建国骂道。
“司令员,我这不是着急吗?快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许建国对于马国良的训斥视而不见,脸色焦急的问道。
“还能因为啥,老首长的事儿呗!年轻那会儿我们就管武大江叫武疯子,没想到了老了老了,还是这么冲动!”马国良有些生气的说道。
原来就在三个月前,总参派出了一支审查小组去往了黑山基地,他们此行的任务是为了对正在研究的一种涉密军事装备进行检验。
武大江在接到上级通知后,便迅速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可也正是因为这支审查小组中的几个人,才让武大江从黑山基地的司令员,成为了一个被打倒被批斗的劳改犯。
具体的细节马国良也不知道,他打听到的消息是,当时在会议室中,有几个人对黑山基地提出了几点建议,要求他们端正思想态度,不能和某些人学习。
还说现在是国家的关键时刻,谁也不能犯错,不然就算你是军方的一把手,也得接受组织的隔离审查……
许建国是了解武大江性格的,简单来说,那就是个人形炮仗,属于一点就着的性格。
在他认识的人里,能跟武大江并列的,或者说是稍逊于武大江的,也就只有自己这基地中的董副司令了。
曾经许建国还当着董吉祥的面说过,说他俩要是有一天凑合到一起,那绝对就是双响炮,逮谁崩谁,碰谁炸谁。
也就是因为审查小组里几人的这番话,武大江当场就摔了杯子,指着那几个人的鼻子破口大骂,非要让他们说一说,军方一把手指的是谁。
要知道武大江当年可是在苏定山手底下当过警卫排长的,两人有过命的交情,而且当初许建国从老爷子身体里取出来的几颗子弹里面,其中一颗就是他为了救武大江留下的。
而武大江也曾经为了救老爷子,替他挡过两枪,真要是算起来,武大江在老爷子身边的时间,比马国良要长上不少。
所谓祸从口出,武大江这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就在会议结束之后没多久,来自京洲政治处的电话就打到了黑山基地副司令员的办公室里,要求他暂代基地司令员职位,并对武大江就地解职,等候处理。
结果副司令员挂断电话后根本没当回事儿,依旧该干嘛干嘛,心说你政治处多个毛线,想让我对自己人出手,想屁吃去吧!
直到武大江的警卫员来找他,他才去了办公室,将上级的命令给说了出来。
武大江听完之后丝毫不在意,直接将自己的配枪给交了出来,副司令员一看当时就急了。
后来还是在武大江的好一阵劝说下,副司令员才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一切,然后当晚两人就在宿舍里喝了个酩酊大醉。
第二天清晨,在副司令员还没睡醒的时候,武大江被上级派来的十几名政治处警卫给带离了黑山基地,与他一同被带走的,还有他的警卫员赵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