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车,淋浴间。
青年披着浴巾站在雾气朦胧的淋浴间之中,抬起手用手指在覆盖着一层水汽的玻璃上面画画。
((( )( )))
奇奇怪怪,好像是什么外星人的语言一样,又像是什么秘密的联络方式,又或者是什么抽象派的画。
程澈看了片刻,低头将自己腰上的浴巾绑紧,刚还没有推开玻璃门就听到咔哒一声。
一个灰色的脑袋从门缝之中探进来,脸上带着疑惑,“程澈你洗完澡了吗?不吃早饭了吗?”
程澈:……
程澈隔着带着水汽的玻璃注视着那张熟悉的脸,手掌不自觉的摸了摸腰上的浴巾。
一片安静之中,程澈终于还是疑惑反问,“你还知道我在洗澡?”
就这么闯进来?
虽然他没有反锁门,但是门上挂着的换洗衣服也代表这个浴室有人用啊!
闻言,星愣了愣。
她的视线从程澈那张看不太清的脸上下移。
肤色,白色,肤色。
星松了口气,“你这不是洗完了吗?”
什么都没有看到,还怕被看。
人家网络上那些小帅哥们一个穿的比一个少,就怕得不到喜欢,到程澈这里,啧啧,几辈子都没办法找到喜欢的小女孩了。
“那万一没洗完呢?”程澈眼皮都在跳,沉默良久之后还是推开玻璃门走出去,抬手去拿挂在衣架上的浴衣,“没洗完那不就被你看光了,多亏啊。”
闻言,星比划了一下,“有一半是磨砂玻璃诶,怎么看光?照你这么说桂乃芬上次都把你直播出去了。”
那多可怕?
也没见程澈追杀桂乃芬啊。
星歪着头看着程澈随手擦擦胳膊上肩膀上的水珠,认认真真穿上浴衣又绑紧,这才疑惑地伸出手指了指那个玻璃门,“那上面的几个括号是什么意思?”
闻言,程澈回头看看。
他又转过头来,对着镜子检查自己下巴上冒出来的一点点胡须,“犟种被咒实录。”
星:……
被咒了,但是谁被咒能咒成括号?
星眼底浮现一抹疑惑,迷茫的看着程澈,“这是你新发现的咒语?”
程澈沉默一瞬,感觉星还是有点太单纯。
他转身,手指指着最外面的一层括号,“这是屁股。”
星:???
星脑门上冒出巨大的问号,难以置信,“那第二那个呢?”
程澈手指挪了挪,“这是裤子裂开出现的两个半圆。”
星更震惊了,“最中间那两个括号呢?”
程澈:……
程澈抿起嘴唇,低声道:“那你别问,我们男人的事情你别问。”
星眨巴着眼睛,“你对我都有秘密了?我们难道不是一起开拓一起找乐子一起翻垃圾桶的朋友了吗?”
“朋友,这不是你该知道的。”程澈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抬手将玻璃门上面的东西抹掉,这才转过身认认真真的将胡须清理干净,最后再往脸上拍点儿护肤水,“别问了,再问我得挨打。”
星沉默一瞬,低声道:“肯定很脏。”
程澈:???
程澈难以置信的抬头,透过镜子用一种诡异的视线看着星。
许久之后,程澈嘴角都抽了抽,“卡芙卡给你激活的时候把你的情商都清空了吗?”
“那谁知道呢。”
星双手环胸斜靠着门框,低声催促,“快点快点,把你的护肤流程精简一点,你还要陪我去折纸大学怒怼院长呢,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程澈低头扒拉着头发,将发胶抹在半干的发梢,最后揉一揉,“又怎么了?”
“说乱破的乐队什么什么不正经,说音乐什么什么不符合,说咱股东也不能插手教育什么的,还让我好好当个小股东,别对他指手画脚。”
星摊摊手,眯起眼睛看着程澈继续往脸上脖子上抹东西,不由得好奇,“你在干什么?”
这种流程好像没有出现在她的记忆之中,有点太复杂了。
“进行每日护肤工作,最近熬夜有点多,怕变丑。”程澈应了一声,将小盒子里面的面霜涂在星的脸上,“卡芙卡把你的生活技能也清零了吧?”
“那谁知道——”星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搓热了,声音都显得格外含糊,“咱去怒怼折纸大学的学院院长。”
“一群老古董。”程澈低声说了一句,拢紧浴衣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太活泼的音乐不符合谐乐学院的教导目标,容易让学生养成不良习惯,学生情绪太高难以收心,无法全神贯注投入日常学习生活之中……”
星不由得一愣,跟上程澈的脚步,“你怎么知道?”
“哦,每学期开学典礼或者联欢会教导主任都这么说。”程澈走进房间之中,反手将星关在了门外,“我换衣服。”
星差点儿被门板将鼻梁砸平,不由得站在门口对着门翻了个白眼。
她摸摸鼻尖,转过身坐在了走廊的小沙发上面,“哎,抠抠搜搜的程澈,抠抠搜搜的丹恒,抠抠搜搜的星期日。”
在她的对面,不请自来的忆者小姐正垂眸翻看着一本简单的书籍,闻言抬眸看着星,“怎么了?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需要我为你占卜吗?”
星的目光挪到黑天鹅的脸上,沉默片刻后还是低声道:“你知道程澈咒了谁吗?”
她伸出手从旁边水培植株的盆里沾了点水,在桌上画出((( )( ))),目光好奇的看着黑天鹅。
黑天鹅挑眉,垂眸去看桌上的字迹。
没有正反之分,括号在哪里都显得相似。
但此时此刻,熟悉的符号突然之间变得陌生起来,富有深意。
线条曲折转圜,最终编织成记忆之中熟悉的一张照片。
黑天鹅猛地闭眼,抬手捂住了眼睛,声音似乎是从牙齿间逼出来的一样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星低头看看那几个符号,抬手擦掉,“我难道不能知道吗?”
黑天鹅:……
能知道,但是她现在感觉忆者自剜双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黑天鹅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车厢角落之中的一个麻袋,“在那。”
星歪歪头,“麻袋里面是谁?”
“是被套麻袋敲脑壳正在狂笑的大导演。”黑天鹅睁开眼睛,一双眼眸之中写满了生无可恋,甚至带上一丝对命运的服从,“我觉得我的同事有点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