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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久别重逢的喜悦,迎面的寒风都充满了花香。

夜色浓郁,胯下宝马已飞驰,高仲依然觉得缓慢,恨不得背生双翅,一下子就飞到家中。

小院里少了高仲,显得更加安静,家丁与仆人唯唯诺诺,不敢有半句废话,害怕一不留神丢了脑袋。

“你干脆住在这里吧。”

知秋脸上有几分无奈,自从回到诛佛城,郑定举好像没有家一样,每日都要来白府请安,少则一两个时辰,多则五六个时辰。

“这样不会影响王爷吧?”

郑定举眼神明亮,嘴角抑制不住的抽动。

“会影响。”

知秋直截了当的挑明,郑定举的宅院距离白府有十几里路,这完全造成不了阻碍,他要住在白府,知秋就得搬出去住了。

郑定举眼底闪过失望,不过很快就被冲淡了,知晓白峰这是玩笑之言,住在白府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我了解的医学知识不多,基本都告诉你了,回去慢慢练习就可以了。”

知秋没有说实话,中医数千年的历史,医学典籍数不胜数,郑定举连续不断的看,十年未必能看得完。

“王爷自谦了,就您的知识储备,我跟您学一辈子恐怕都学不完!”

郑定举深信不疑的点着头,其实他也不想来打扰,本来文汇殿是学习进步的地方,现在几乎全部焚毁,家中虽有许多藏书,但读来十分晦涩,总是很长时间才能明白其中道理。

“王爷,劳烦您给解释一下。”

郑定举指着不知从哪里抄录来的几句话,知秋只看了一眼便心如明镜。

【问曰】病有洒淅恶寒而复发热者何也?

【师曰】阴脉不足,阳往从之;阳脉不足,阴往乘之也。

【问曰】何谓阳脉不足?

【师曰】假令寸口脉微,名曰阳不足,阴气上入阳中,则洒淅恶寒也。

【问曰】何谓阴不足?

这是张仲景所着《伤寒杂病论》的平脉法,知秋坐直了身子,平常可以慵慵懒懒,做学问来不得半点差错。

“后面的解释呢?”知秋问道。

“不知道,我见过的只有这几句而已。”

郑定举摇摇头,心中既惊诧又赞叹。

知秋嘴角无奈的勾动,难怪郑定举看不明白,后面人家医圣给出了详细的解释。

“假令尺脉弱,名曰阴不足,阳气下陷入阴中,则发热也。阴脉弱者,则血虚……”

知秋一字一句的背诵,郑定举目光像是看天神一般,急忙拿出纸笔,认真的记录下来。

知秋已停下喝茶,郑定举的目光还久久注视着整整两页上密密麻麻的珍宝。

“伤寒十分广义,一个人既有恶寒,又有发热,无非是外感六淫之邪,风、寒、暑、湿、燥、火,侵入人体,扰乱气血,导致疾病发生,这是医圣提出的医学理论。”

放下杯子,知秋慢慢解释。

“医圣?泫觉?”郑定举微微一怔。

“不知你知道的这个医圣,是着写这本书的医圣。”知秋摇摇头。

郑定举恍然大悟,心里松了一口气,泫觉虽然比他强,二人相差不过毫末而已,泫觉要能写出这种巨着,郑定举会毫不犹豫的拜他为师,一生追随。

“王爷真是博古通今!不知这位前辈名讳是什么?”郑定举腰杆挺直,脸色庄重。

知秋抿了口茶,缓缓讲述,“此人名叫张仲景,生活在东汉末年,那是个极为动荡的时代,人心涣散,朝政不安,百姓饱受战乱之灾……”

郑定举脸色变得凝重,那个遥远的朝代与这个时代是多么的相似,争权夺势,战乱不断。

听到因为太监与外戚相互争斗残杀而引发的“党锢之祸”,郑定举拍案大喝。

“这群杂……”

骂到一半及时住了口,刘瑾与王策手下的护龙与保龙,俨然就是两条“疯狗”,残害了不知多少忠良之士,他只是个名义上的太医令,无权又无势,一时口快只会害了自己与武安王。

知秋意味深长的微笑,示意郑定举不要激动。

“那个时候有一种疫病悄悄蔓延,这就是伤寒,不到十年时间,张仲景的家族有七成人死于伤寒,那一百多年的时间由于战争与伤寒,全国人口下降三分之一,有的地方甚至十室九空……”

郑定举长叹一声,眼前仿佛看到白骨露於野的惨状。

“在这样的环境下,张仲景经过数十年含辛茹苦的努力,他终于成功了,写下传世不朽的名篇,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

知秋指了指在风中摇舞的本子,郑定举急忙用手压住,小心翼翼的合上。

“张前辈真是位令人敬仰的前辈!”

郑定举庄严肃穆,端起茶杯举过头顶,随后缓缓洒在地上,“晚辈郑定举,敬张前辈!”

天空忽然划过一道流星,拖曳长长的尾巴,在夜空中是那样的耀眼。

郑定举心中一震,或许是张前辈听到自己的心声,整理衣襟,向着流星坠落的方向跪拜行礼。

“王爷,郑某心里憋着一句话,实在不知当讲不当讲。”

郑定举重新坐在知秋对面,脸色有几分犹豫忐忑。

知秋淡然微笑,一般问出这样的问话,接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真话有时不中听,却总比谎言来的情真意切。

“放心大胆的说,我这人没那么小气。”

白峰是谁,不用别人告诉郑定举,杀神的名号已代表了一切,不过这些日子的接触,白峰从未出现滥杀无辜的行为,而且对谁都是一副平和儒雅的神态。

定了定心神,郑定举咽了口唾沫,“世人说您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眼神悄悄扫视,发现其脸色未有分毫改变,急忙又补充道。

“以前我与王爷并不相识,只听过这些流言蜚语,接触久了方知王爷并不是那些人口中的模样,简直比觉大多数人都要高尚!谣言四起,王爷声誉扫地,难道您就一点也不在乎吗?”

郑定举尽量使用不伤人的话语,他以前的确不认识白峰,却亲眼见过白峰的冷酷。

他只是疑惑白峰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知秋笑着摇了摇头,“那些并不是谣言,白峰的确杀人如麻,还做过许多卑鄙肮脏的事,不过以前的白峰已随风而逝了。”

不等郑定举开口,知秋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

“不用给我戴高帽,剩下的我有些模糊了,你回去先把这几段研究明白,其余的我再想想。”

郑定举愣了片刻,随后欣喜若狂。

“王爷好好歇息,郑某退下。”

人总是会变的,为什么一定要搞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