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昌镇陈员外,向来是这风水极佳之地的大善人。
他原本也是穷苦出身,可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天就有钱,钱是从哪儿来的,没人知道。
不过,后来他慢慢做起了生意,就被人探究他的过去了。
毕竟,大多数的世人都一样,银两就是一个人最好的配饰和容颜。
哪怕你长得和癞蛤蟆一样,脸上生疮流脓,只要拿得出大把的银两,青楼的姑娘也会认为你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大帅哥,甚至舔一下脸上的疮都不在话下。
即便不是青楼姑娘,其它百姓看到,也绝不会说你多丑,反而会夸赞你的其它优点。
银两,才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东西,胜过了世间所有绝美的男女。
只要陈员外经常拿出了一点儿银两来做点事,没人会探究他怎么有那么多银两的,哪怕没人知道他究竟做什么生意。
陈员外生得干瘦,自打他发迹以来,便一直睡不好,整宿整宿地失眠。
哪怕再有银两,整宿整宿地不睡觉,也会吃不下,也会精神萎靡,自然就消瘦了。
只有他捐银两修祠堂和修路的那些日子,他才能勉强睡一个好觉。
陈员外留着胡须,脸色煞白,虽然娶了七八房小妾,这些小妾都是个顶个的美人儿,不知道是多少年轻男子的白月光,但他还是感受不到快乐,每晚都被噩梦惊醒。
此时夜色将至,陈员外坐在了自家的大厅中,手边最好的茶也无法让他此刻的心平静下来。
按理说,现在他应该收到票据了,每次开出去的票据都会在第二天傍晚时回到门前,证明事儿已经办妥。
可他昨日开出去的票据,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若是真有人存活下来,恐怕他会遭到疯狂报复,虽然那位前辈说过会保护他,可前辈也不是经常在,而且要是有人存活下来,他辛辛苦苦打造的大善人名头就会烟消云散。
他的善,本来就需要恶的手段来维持。
陈员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入口这才惊觉这茶水滚烫,急忙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家丁的声音传来了。
“老爷老爷,院子里捡到东西了!”
陈员外“嚯”地一下站了起来,急忙说道:“拿回来给我!”
很快,在陈员外疑惑的眼神中,家丁拖着一个麻袋走了过来。
陈员外让家丁退下,随后打开了这麻袋。
此时月儿悄悄地探出了脑袋,月光落在了白骨上,显得苍凉而阴冷。
“偶得白骨,希望白骨保佑您,长生天。”
“长生天”这个称呼是陈员外带进来的,意思为至高无上的神。
而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希望这些白骨能够保佑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
这本是好意,但却让陈员外慌乱起来,他站起身四处张望,额头上不自觉地有冷汗冒出。
“谁!”陈员外声音颤抖地问道。
可惜的是,没人会回答他,把白骨丢进来的点下二此时已经回到了客栈里,盘算着怎么用李乐平给他的银两了。
他看着这些白骨,就像看到了一个个人影,口流鲜血,瞪大了双眸,歪着脑袋,伸出了长长的指甲,朝着他索命的样子。
顿时浑身发冷,一脚踹翻了这麻袋白骨,本想让家丁来把这些东西处理了,可一想到自己曾经因为在家中被人意外发现白骨而说的白骨是吉祥的代表之类的言语,便只能自个儿收拾这些东西。
一个谎言,往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而最终谎言会形成一柄反噬自己的利剑。
陈员外只能把这堆白骨拖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严令所有人不得进入,就算是他最疼爱的小妾也不能进入。
没过多久,他便拿着一些白色的灰走出房门,洒在自家的院子里。
但他还是不放心,趁着夜色,便朝着山上走去,压根没有注意到月儿旁边已经有了几朵乌云。
他没有去破庙,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今夜没有亮起篝火的地儿,实在不想面对那人的他只能急忙朝着不远处的一个隐蔽山洞走去。
去到山洞的他立马傻眼了,原本应该全是白骨的山洞此时没了白骨,他知道方才那些白骨是哪儿来的了。
同时,这也意味着他所做的事儿被人知道了。
陈员外失魂落魄地往自家的宅子走去,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那位高人来解决此事。
因为这种事儿一旦发生,就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他只是一个凡人,没修炼的凡人,心狠一些的凡人,喜欢帮镇子修祠堂和路桥的凡人。
他失魂落魄地下着山,天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转眼间月儿被乌云遮住了脸,大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陈员外回到宅子,也不言语,如同丢了魂儿一般,任由小妾们帮他换了衣服,随后赶走了所有想关心他的人,一个人躺在了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梁。
房梁上没有人,可他总看得到人影,那些人都张牙舞爪,满脸鲜血,嚷嚷着要找他报仇。
他只能用被子捂着自己,门外淅淅沥沥的秋雨声,此时就像是朝着他靠近的脚步,让他如同那无数个日日夜夜一般,无法安心入睡。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房间的房顶上,已经多了五个人。
而且,这五个人从他上山就一直跟着他。
“这家伙,和伥鬼有关,和那守墓妖也有关,要是不解决这守墓妖,恐怕没办法进入进入第二层。”李乐平看了一眼吴三说道。
“嗯,这守墓妖应该知道一些机关。而且,即便我们不要她知道的讯息,也得解决它,不然等我们下墓,那就是她的天下了,会被她玩死。”吴三也颇为赞同地说道。
“好了,吓一吓这家伙。吓人,我最擅长!”吴三拿出了一张符箓,咧嘴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