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比斗场无情挥拳的李乐平,此时结束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脸上挂着贱贱的笑容,眼睛还不时地朝着不远处的几个大胸女修士瞟去,甚至还朝着她们眨了眨眼。
若是其它人敢这般,必然会引起女修士身边护花使者们的愤怒。
但做出这举动的是李乐平,方才大显神威的李乐平,就算这些护花使者们有心也无力。
虽然大多数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他们不蠢,任何生命都知道一个道理:异性和小命相比,不值一提。
孟云谦身旁的王砚秋看到了这一幕,年纪尚轻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随后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孟云谦。
“行了,芝麻绿豆之类的东西,我才没兴趣看。”李乐平自然注意到了王砚秋的小动作,便打了一个哈欠不客气地说道,惹得王砚秋又气又恼,低下了头。
孟云谦自然不会眼看着自己的青梅被人打趣,他知道李乐平故作猥琐之态,是为了谋取更大利益,可身旁人是他的青梅,两人自幼一起长大,还有娃娃亲。
虽然打不赢李乐平,但斗嘴他何曾怕过李乐平。
“放心吧,某些人现在也只能看,做不了什么。就算青楼的姑娘全都脱光站在他的面前,咱们这位战神不仅‘站’不起来,连抬头都难。我和你说啊,现在某些人最适合入宫寻份差事。”
方才还在大展神威,战无不胜的李乐平脸变得通红,低下了头。
他的体质决定了他若是想走得更远,那就必须禁欲。
更何况,这段时间他总是感觉自己没有这方面欲望,虽然之前他克制自己,但至少作为男人的正常反应是有的。
对于在他昏迷期间,七先生给他一道封印的事儿他一无所知,也没人告诉他,不过这事儿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也算不得多重要。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李乐平的脸红得就像是冬日燃得正红的煤炭炉子,他抬起头看着孟云谦说道:“你不也一样,明明啥事都做不了,还成为了淫贼。”
这一番话,就如同一柄利剑一般,刺得孟云谦沉默又破防。
倒是王砚秋,虽然她方才听吴三说了此事,但吴三这人实在不值得相信,所以还有些顾虑。
但此时见得李乐平和孟云谦这般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心里反而高兴了起来。
她睁着大眼睛,一脸惊喜地抬起头看向了自己这位两小无猜,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
“这么说来,你真的不是淫贼?”
男人最怕的东西不是刀剑,而是所在乎之人的眼神,特别是心爱女人的眼神,孟云谦不敢看王砚秋,但很快他轻咳了两声,脸色变得冷漠了起来,声音也如同寒冰利刃。
“我若是淫贼呢?那你会怎么做?”
王砚秋想都没想说道:“我相信孟哥哥你,即便是做错了什么事儿,肯定有缘由。所以,只要你改,我就去求爷爷,陪着你一起面对事主。”
“可若是你爷爷依旧不相信我呢?”
“那只要我们尽力去弥补过错了,我便陪着你私奔!”王砚秋咬着牙说道,声音虽然小,但异常坚定。
很难想象,一个输了比试都要哭的女孩子,在这种事儿面前却表现得如此坚定。
孟云谦脸上的寒冰终于化开了,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得意的看了看李乐平,骄傲得就像是在战场上取胜归来的将军。
李乐平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就像是一个失败者一般低下了头。
得到了王砚秋的坚定选择,孟云谦心里也有了主意,既然如此,他回到了天启城,也该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了!
此时比斗场已经修复好,第二场比试也开始了,周围人虽然都没心思看,都在讨论方才的比试,也有人不时地看向了他们这儿。
但因为他们三人的名声实在是算不得太好,也没人敢上来搭讪。
更何况,不久前李乐平就像是一个人形凶兽一般,直接扯下了李承乾的一条腿。
经过这么一番谈话,李乐平自然没心情去和那些女修士眉来眼去了,这时候大黑狗来到了他的脚下。
如今的大黑狗听从了他的建议,穿上了一条花裤衩,不再伤风败俗了。
大黑狗摇着尾巴,抬起头来得意地看着李乐平。
李乐平骗了它太多次,让它吃了太多次的亏,如今见得李乐平吃瘪,恨不得前肢离地,站起来手舞足蹈。
“你得意什么,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单身狗!”
很快,李乐平便说不出话来,心里更堵了。
因为就在他说完这事的时候,一条母狗窜了出来,直接撕下了大黑狗的花短裤,当着这天下修士的面,做起了伤风败德之事。
李乐平如遭雷击,回过神来看着这两条狗恶狠狠地骂道:“狗男女!”
随后又看向了孟云谦和王砚秋离去的方向,轻声重复这三个字一遍。
青山弟子此番前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住处,李乐平只能回到了客栈,看到了正笑眯眯等着自己的梅花五十六。
……
如今天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不是登仙会的比斗场,不是白天的烟花巷柳之地,而是这天启城中最大的赌场——和天下门口。
一群因为下注输了的赌徒在赌场面前哭爹喊娘,要死要活。
但可惜的是,赌场从没有怜悯心,若是有怜悯心也不适合做赌场生意了,哪怕此时门口有人自杀于此,血溅当场,这赌场的护卫依旧面无表情。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见过太多因为赌博而妻离子散的人了。
赌博的人,不值得他们同情。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们同情别人,那又有谁来同情他们。
紧闭的天下和大门之后,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双脚搭在了桌子上,脚上穿的是流云鞋,这种鞋子的价格足够小商贩一家在天启城中生活两年了。
这人腿比头高,躺在了一张椅子里,脚却是放在桌子上,仿佛这天下和赌场是他的一般,显得随意且嚣张。
腰间放着一个算盘,脸上长着一颗富贵痣,眼睛明亮,就像是狡黠的狐狸。
一阵风吹开了门,光影落下,穿着道袍的人落在了他的对面。
“你青山有药?”穿着道袍的人没有任何废话,直接问道。
“有,但只能缓解伤势。想要那条腿恢复,自然只能靠他自己修炼到元婴境之后,自然能够慢慢长出来。”
“听说药先生配合的食先生,能够帮人再造血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道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
“当然是真的。”
“那我可以请他们出手吗?”道人咬着牙说道,看得出来,他很不想对此人低声下气。
“自然可以,不过你出得起价钱吗?”
道人听得这话,顿时愣住了。
多少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出不起价。
哪怕,他是这天下最强之国的国君,哪怕他是唐皇,在青山的面前他所有的优势都荡然无存。
“行了,这些药虽然不如我师兄和师弟出手效果好,但也比你们皇宫内那群庸医强。”穿着锦衣的人把脚放了下来,掏出了两个瓷瓶放在了桌子上。
而他,自然便是贾不贪。
“多谢。”如今的唐皇,显得十分有礼貌。
“不用客气,毕竟这原本属于你的和天下赌场,属于我了。”贾不贪看着这房梁,双眼空洞地说道,得到了这天下第一的大赌场,居然让他感到有些空虚。
作为在李乐平身上下注最多的人,他自然赢了一个盆满钵满。
而他也一早就知道,这天下和赌场属于李唐。
但现在,它属于青山了!
“对了,你们李唐在商会中的产业不多了啊,小心一点被我踢出商会。”贾不贪笑着说道,他这话,可谓是拿捏到了李唐的命脉。
李唐能有如今的富饶,自然离不开商业,而李唐境内的商业,几乎都落在了金剑峰的手里。只要李唐被踢出商会,到时候李唐富裕或者贫穷,全在金剑峰一念之间。
李云逸也没想到,他才像青山秀秀肌肉,展露了一点儿野心,便得到了这么沉重的警告。
家国命脉在别人手里不说,财富锐减,就连最出色,资质最好的儿子都被才进入青山几个月的弟子给打败。
不过,李云逸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不懂得隐忍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能扳倒黄道天公,在正统之争中获得胜利,带领李唐走向强大。
所以,他咬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知道了,这赌场属于你们了。”
李云逸愿赌服输,他又暂时拿不出那么多的银两赔付给贾不贪,只能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刻有“和”字的令牌放在了桌上。
拥有令牌,便等于拥有了这天下和赌场,整个李唐的赌场。
当然,李云逸也有其他选择,例如用盐铁税或者灵石开采的税收和权利来赔给金剑峰,但赌场和这些东西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多谢。”贾不贪也客气地收起了这令牌,这只是他对唐皇欺负自己大师兄问南天收取的一点儿利息而已!
唐皇转身离去,可到门口,突然说道:“对了,请问我儿还有机会成为七先生的徒孙吗?”
之前李承乾就是不愿意低头,李唐不愿意低头,这才用了这事儿作为引子,引发李唐和青山之间的对峙。
但现在李云逸也顾不得什么辈分了,他说这话,就相当于愿意低头求和。
现在李乐平展现出这么强的实力,再加上他们李唐天才被人撕了一条腿,青山表现得如此强势,恐怕没人会和他们联合对付青山了。
只不过只有他自己明白,暂时的低头求和,并不代表屈服。
唐皇没有转身,他在等贾不贪的回复,心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嗯……你儿子天赋尚可,但很可惜,我青山不收残废和废物!”贾不贪带着轻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屈辱!
这是比之前还更加憋屈的屈辱!
李云逸只能捏着拳头,强行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好……我知道了!”
一脸阴沉的李云逸回到皇乾殿之后,这才咬着牙红着眼说道:“大不了鱼死网破!”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当他红着眼愤怒的时候,不仅仅神色像极了当年的黄道天公,就连声音也变得尖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