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说完这句话,才突然想起来,冉悯之前同他们交代过,不要暴露他的身份。她瞬时便有些害怕地看向冉悯。
虽说冉悯这位股东他们并不熟悉,平时好像也没表现出什么十分严肃的行为,但毕竟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在这样的人面前犯错,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但冉悯却也只是回过头来,说道:“嗯,上菜吧。对了,这位小哥似乎有些上火,兴许是天气太热了。给他拿一碗莲子羹解解暑,消消气。”他说话的同时,面上依旧带着让人感到舒适的,温润如玉的笑容。
应了一声之后,那服务员便逃也似的离开了。但赵进旭的表情却很精彩:毕竟他也不曾想到,不过那么一分钟时间,他便多次自取其辱。
或许是真的气急了,赵进旭竟是直接破口大骂道:“串通了服务员演戏给语语看?有意思吗?你这个丧家犬!”
冉悯心中清楚,冉氏没落之后,赵进旭就不太看得上他,他本也无所谓。但他万没想到,赵进旭竟敢拿他父母的事情来攻击他。
冉悯看向他,面上露出狠厉之色。他额上青筋暴起,捏紧了扇子,甚至连指关节都开始发白。
只要轻轻地一挥手,甚至都不会有人看得清,这赵进旭便将永远地失去说话的机会。
冉悯太想这么做了,若赵进旭和任何江湖势力之间有什么关联,他一定会这么做。可惜,赵进旭只是个普通人。对普通人出手是不被允许的。
夏语第一个发现了冉悯的不对劲。虽然她并不能感知到冉悯体内充盈的内劲,却仍被这威压感搞得十分不适。她马上站了起来,冲赵进旭骂道:“快滚!快滚!我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你!”
虽是骂人,却也是解围。她虽不清楚冉悯的实力,却知道,这时候若是两人打起来,场面一定不会好看。
而此时内劲充盈的冉悯却突然感到有人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回头看去,正是常深。
常深正是被他这突然爆发的内劲所震惊,急忙跑了下来。他笑呵呵地说道:“怎么了,老弟,今天不开心么?”
冉悯深深吸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以后,才说道:“我没事,常叔。”他说话的同时,拍了拍常深放在他肩上的手。
而赵进旭被冉悯这么一瞪,也突然怂了,放了句狠话道:“你给我等着!”说完,便离开了他们这一桌。
冉悯一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这时候,常深才看向夏语,笑道:“你是我们小悯的女朋友吗?长得真好看!我和小悯去说几句话,你别介意。”
说罢,便拉着冉悯直接上楼去了他的办公室。
常深往自己嘴里送了一根烟,又将烟盒递给冉悯。冉悯摇了摇头,随后,常深才在落地窗前将烟点燃了。
他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之后,才说道:“你刚才不该那样的。”
冉悯像是个犯了错的小辈一般,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说话。
常深轻叹了口气,才继续道:“且不说他只是个普通人,你不该在一个普通人面前暴露。再者而言,你的伤才刚好,就不怕又吸引来神煞原的人?你身上没带武器,若是有强者嗅着味道来了,你该怎么办?那天那个险些将你送走的家伙你忘记了?”
冉悯思索良久,才说道:“我会注意的。”
以常深的立场,没资格多说什么,但他又确确实实地担忧着冉悯的安危。冉悯毕竟是冉华的独子,是叶文的亲侄子,更是慕容玉阳的得意弟子。这三位,都是常深所尊敬的人。
他又如何都能够眼睁睁看着这个与他们三位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年轻人身陷险境?
“我不希望你遇到丝毫危险,但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没立场去干涉……”常深摇头叹道,随后,才说道:“快回去吧,别让那个姑娘久等了。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姑娘,好好待她。”
冉悯知道常深这是误会了,却也没打算和他解释什么,只说道:“知道了,常叔。抱歉让你担心了。”
说罢,冉悯就下了楼去,回到了桌前。
此时,菜已经快上齐了,但夏语却是一直焦急地等着他,连筷子都没动过。桌上放着两碗莲子羹,也没有喝过。
一见冉悯回来,她便站了起来,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冉悯摇了摇头,仍是温润如玉的语气:“没事,这不怪你。”随后,又微微笑道:“怎么不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噢……”夏语应了一句,拿起了筷子。
吃了两口之后,又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了,你昨天转给我的诊疗费实在太多了,要不你把卡号给我,多的我给你转回去?”
冉悯笑着摇了摇头,“不用。”
而夏语却是仍然十分不安,继续说道:“那要不今天这顿饭我请吧?”
冉悯又是笑道:“今天我做东,别和我抢。”
夏语有些急了:“那你总不能一直让我欠着你呀……”
冉悯仍然是笑:“怎么了?就那么想和我划清关系?”
夏语:“不是这个意思……”
冉悯:“我记得你昨天还说自己是个贪财之人?”
夏语:“啊?”
冉悯:“正巧,我是好色之人。既然你贪财,我好色,那么咱俩正好贪财好色,天生一对,不如就按你之前说的,假戏真做,我受点委屈,给你做男朋友算了。”
冉悯这话说得并不认真,但夏语还是红了面颊,也不说话。
冉悯这才哈哈大笑道:“开玩笑的。不逗你了,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问你件事,请你如实告诉我。”
夏语显然是松了口气,问道:“什么事?”
冉悯:“我想请问你,那一天是谁把我送到医院的?就是我受伤晕过去的那天。”
夏语:“我送的呀。”
冉悯:“嗯?”
夏语:“那天我刚好下夜班,路过宁清大桥的时候听到下面有人呻吟,一着急就直接跑了下去,然后看到你躺在河岸上,还有气,就马上把你送到医院了。”
冉悯:“没有其他人在?或者说,我进了医院之后,有没有其他什么的人来看过我?”
夏语蹙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就连手术确认书都是我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