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落抵达托儿所的园长办公室时,她发现园长看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
复杂中带着一丝丝的担忧和怜悯。
这种表情让苏落的脑袋上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李园长,请问到底是什么事情是大宝和二宝闯祸了”
这位李园长让苏落坐下,然后又给苏落的手里递了杯茶。
“没有,大宝和二宝很乖,没有闯祸。我找你来,是想问问关于大宝和二宝父亲的事情。”
这句话把苏落问愣了。
大宝和二宝的父亲
陆靳深
她没明白,为什么大宝和二宝上个托儿所还能牵扯到了陆靳深。
苏落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正色道:“您说吧。”
园长也坐直了身子,斟酌着开口道:“您和大宝、二宝的父亲,是离异状态吧”
听到这句话,苏落的脸色变了。
这是她和陆靳深的隐私,按理说托儿所这边是不应该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落的声音沉了下去。
豪门千金和公司上位者的气场瞬间全开,让园长变了脸色。
“您......您别生气,我知道这件事并非是窥探了您的隐私,而是......而是这两天托儿所的小朋友中出现了相关的传言。”
随后,这位李园长便将这几天自己的园内小朋友口中听到的传言给苏落的大体说了一下。
越听,苏落的脸色越难看。
传言基本将她三年的失败婚姻,还有后面出国的经历全部涵盖。
而且是添油加醋,渲染的更为惨烈。
身为传言的女主角,苏落被描述为受婆家欺辱,被丈夫冷落,最后怀着孕被赶出家门,最后被迫在国外生下孩子,还不能回家的可怜下堂妇。
而做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大宝和二宝的父亲和爷爷奶奶。
因为小孩子都心直口快,所以一时间大宝和二宝成为了舆论的焦点。
每逢下课,大宝和二宝都会被“好心的安慰”一遍。
但殊不知,这种好心安慰却成了一把隐形的利剑,反复的伤害着孩子的内心。
本来,没有父亲这件事,在逐渐懂事的大宝和二宝心里已经逐渐开始成为心中的芥蒂。
而为什么没有父亲的原因,则让他们心中对父亲的最后一丝美好的幻想彻底破碎。
砰的一声!
苏落怒拍桌子,站起身来。
怒火,让她差点失去了理智。
反复强压着怒意,苏落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第一个传这种谣言的人是谁”苏落哑着嗓子问。
园长的脸色惨白,她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漂亮沉稳的女人生起气来竟然这么恐怖。
这大概就是为母则刚的力量。
“这个已经很难调查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传言是从何时开始的。苏女士,您应该也知道,我们这个托儿所里那么多小朋友,传言也是从这些三四岁的孩子中传出的,根本没办法调查。”
苏落的拳头一握再握。
在这个小区里住着的都是海城周边非富即贵的人,有知道她的身份和过往的人并不奇怪。
但这些传言平白无故的出现在托儿所,那就太奇怪了。
她早就不是当初天真的小姑娘了,所以根本不会相信“偶然”的可能性。
背后,必定有成年人在使坏!!
“大宝和二宝呢我要带他们回去。这段时间,他们不会再来这里了。”
对苏落的决定,李园长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这两天大宝和二宝的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园区也不可能让每个孩子都闭嘴,所以让大宝和二宝暂时离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您跟我来。”
此时,托儿所内的一个教室里,小朋友们都在玩耍。
但只有大宝和二宝坐在教室的角落,默默摆弄着两个玩具。
哥俩既不和大家交流,也不和其他人玩耍,显得很无助。
看到这一幕的苏落心疼坏了。
二话不说便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苏落,看着苏落霸气的抱起二宝,牵起二宝,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区的林荫道很安静,大宝和二宝也都很沉默。
苏落抿了抿嘴角,开口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二宝没有吭声,把脸埋进了苏落的颈窝里,苏落感觉到脖颈间湿漉漉的。
大宝则用力握紧了苏落的手,片刻后,他哑着嗓子,用稚嫩的语气开口道:“妈妈,陆叔叔是我们的爸爸么”
秋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苏落垂着眼眸,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是。”
然后,又是漫长的沉默。
沉默过后,大宝似乎又酝酿起了勇气,再次开口道:“那陆叔叔以前对妈妈不好,是么”
这里,即便苏落承认了陆靳深是他们的父亲,大宝却依旧没有改口。
称呼陆靳深依旧是“陆叔叔”。
如果没有这两天的传闻,恐怕两个孩子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应该早已乐开了花,改口喊陆靳深“爸爸”了。
面对大宝的第二个问题,苏落的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再编织一个谎言么
但苏落是真的怕了。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弥补。
而且纸包不住火。
就像当年那个谎言一般。
若是未来再有有心人惹是生非,对两个孩子造成的二次伤害恐怕便是十倍百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