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说得出口,我男人是你生的不假,可他在那个家当牛做马十几年,难道还偿还不了生恩吗?赶紧走,我家大儿媳的脾气可不好,若是打了你,那也是你咎由自取。”陈母毫不客气地一顿输出,犹如连珠炮一般。
“就给我一点还不成吗?我也不多要。”此时,老太太满脑子都是那诱人的肉香,就像被勾了魂儿似的,说什么也不想空手而归。
“门都没有,那点肉还不够我们自己吃呢!哪有多余的给你,赶紧走啊!”
张氏再次扬起了手中的扫把,在老太太面前晃了晃,似乎随时都要拍下去一般。
此时正值晌午,村民们都在家准备吃午饭,然后睡上一觉。
这不,听到陈家这边有热闹可看,没一会儿,大门外就站了十几个村民。
待大家看清是怎么回事时,纷纷转身看向墙根下的陈家大伯,那目光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满仓啊!不是叔说你,既然你娘想吃肉,那就买点呗!也不至于来满堂家里闹,毕竟当初是写了断亲书的,几十年过去了,你们这是又要闹哪出啊!”
“可不是嘛!你们以前是怎么对人家满堂的,现在哪里来的脸讨要吃食。”
“要我说,你们就是看老人家如今日子好过了,便想过来分一杯羹,同样堂堂七尺男儿,我真瞧不起你们母子的行为。”
……
几个看不惯陈家母子的村民,纷纷打起了抱不平。
众人皆误以为是他唆使老太太前来闹事,毕竟同处一村,各家的情况,他们心中还是比较清楚的。
陈家将田地一分为三,老二、老三,还有他们自家各得一份,原本确实有二十几亩,但如此一分,每家每户也不过才得七八亩薄田而已。
当然,像陈家长子早就与老宅划清界限,自然是分不到半点田产的,被赶出家门时,也仅仅是收拾了点简单的衣物。
不过,那孩子也算是有些骨气,虽说没有半点田产傍身,但靠去集市摆摊的微薄收入,倒也足以养活一家四口。
只可惜陈满仓和杜氏有眼不识金镶玉,不喜欢憨厚能干的大儿子,反倒对那两个好逸恶劳的兄弟俩宠溺有加。
自从分家以后,陈家老宅的日子可谓是捉襟见肘,听闻每天只能喝稀粥和窝窝头度日。
所以,上门蹭吃蹭喝也就见怪不怪了。
“你们误会了,真的不是我让母亲过来的,是她自己……”
陈家大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村民粗暴地打断了,“既然不是你,那为何要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站在门外,而不是进去制止你那蛮不讲理的母亲?”
“是啊!肯定是你们母子串通好的,还在这里狡辩。”
“我看也是,你说得太对了。”
几个村民再次将矛头指了向陈家大伯。
面对村民们的指指点点,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是他不想制止母亲,而是担心自己若贸然进去,会被误会,毕竟之前已经遭受了一番冷嘲热讽。
本想在这里先观察一下情况,却未曾料到,竟被那闲来无事看热闹的村民给误会了。
此处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羞愧难耐之下,只好灰溜溜地转身离去。
虽然二弟对母亲心怀怨恨,但也绝对不会动手打人。倒也不用担心。
且说院中,陈老太太犹如那赖皮狗一般,厚着脸皮死活赖着不走,张氏虽然举起了扫把,却也未曾想过真的动手打人,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对方罢了。
此时,张氏不禁犯了难,心中暗自思忖,这刚炖好的鸡肉,无论如何也不能分给这死老太婆?自家男人还未曾尝过呢!凭啥给她。
“你们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吧!我已经许久未曾尝过肉味了。”老太太见来硬的行不通,便立刻转换策略,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卖起惨来。
只可惜,院中几人仍旧无动于衷,宛如看傻子表演一般,看着老太太在那里尽情发挥。
“你莫不是真以为我们拿你毫无办法?若是再不离开,我可就要放狗了。”
陈家茹见老太婆铁了心不想离开,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当她瞥见杂物间门口那只闭目养神的大黑狗时,突然心生一计。
听到要放狗咬自己,老太太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这辈子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狗心生恐惧。
陈家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想吓唬一下对方,竟然真的奏效了。
老太太打颤的时间虽然短暂,但还是被四人给察觉到了,他们立马在一旁随声附和。
“对,你若是再不离开,我们立刻就放狗。”张氏十分默契地朝着狗窝走去,摆出一副要放狗的架势。
“别放,我走,我走还不成吗?”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连连摆手,转身就往院外走。
嘴里还嚷嚷着儿子不孝,老娘想吃点肉,都舍不得等等。
恰巧此时,陈家兴一行人也赶了回来,远远就看到自家大门口围了不少人。
“这是发生何事了?门口怎会有这么多人?”
陈家旺一眼就看到老宅门口,站了不少村民,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知在谈论些什么;有的则捂嘴偷笑,好不热闹,不禁心生好奇。
“我们赶快过去瞧瞧。”陈家兴自然也发现了异常,他抬手就狠狠地拍了老黄牛一巴掌,试图让车快些前行。
“大哥,莫要着急,我先去看看,究竟是哪个胆子这么大,竟敢上门找事。”言罢,陈家旺就从牛车上跳了下去。快步朝老宅走去。
无巧不成书,他刚走到大门口,便瞥见了那颤颤巍巍的老太太。
若非这老太太偏心,一碗水端不平,父亲年轻时,又怎会饱尝苦楚,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因此,见着她,陈家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甚至还冷嘲热讽道:“老太婆,莫不是迷路了吧!若是我没记错,二十余年前,我们两家便已再无瓜葛了吧!还望日后莫要过来找不痛快,否则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老太太向来清楚二儿子家的那几个孙儿对她格外厌恶,甚至比其父恨意更浓。
因此,闻得此言,她连个屁都不敢放,便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