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乘警的及时赶到,使得周围的骚动得到抑制。
大部分旅客并没有因为突发状况,停下脚步。
只有少数好奇的旅客,驻足围观。
刚脱离险境的少女,脸色苍白,眼圈微红。
即使戴着口罩,仍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心有余悸。
少女心情稍有平复,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退去上衣,横系腰间,遮蔽失禁后的窘态。
在老者的陪同下,少女强撑着缓缓靠近。
似乎是想确认一下,劫持她的匪徒是否被击毙。
按她的想法,劫匪之所以倒地不起,应该是警察开枪所致。
虽然刚才惊心动魄,但是少女可以肯定,她并没有听到枪声。
可这样,又无法解释,劫匪为何会突然倒地。
或许是警用手枪上装有消音器?
少女只能将她常在影视作品中看到的画面,解释眼前的状况。
天真过了头。
中年乘警同样疑惑,不明白劫匪为何应声倒地。
难道是羊痫风?心肌梗死?脑梗?
各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不过。
当中年乘警注意到劫匪后颈处的银针时,神情微怔。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凭空而现。
难道……难道是这枚银针击倒了歹徒?
中年乘警很快摒弃这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想法。
在无法确认匪徒被控制的具体原因前,他只能保持谨慎,双手持枪,缓缓靠近倒在地上的匪徒,并用脚踢了两下对方的身体。
“嗯哼……”
瘦弱男子闷哼了一声,并没有过多挣扎。
看样子真的认命了。
顺着中年乘警的视线所至,少女和老者也同时注意到那枚银针。
少女看着老者,不确定地问道,“爷爷,难道是你出手,制住了坏人?”
老者没有马上回复少女,踱步上前,俯身,近距离观察银针所处的位置,然后陷入短暂沉思。
随后起身,说,“并非我出手。”老者否认,“而且,就算是我出手,也无法在这人流涌动的人群中,毫无偏差击中对方的要穴,我想可能是某位中医前辈,路见不平,才会及时出手相助吧!”
老者不太确定,说出了他心中的猜想。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
如果不是医者,谁会随身携带银针?
如果是医者,能用银针精准击倒匪徒,可见出手之人并非寻常医者。
老者自问,就算是他出手,也未必可以在这么远的距离,做到一击必中。
更何况。
此处人头攒动,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无辜。
出手之人一定是医坛圣手。
但是,会是谁呢?
老者亦非常人,在华夏中医界声名在外。
他绞尽脑汁,脑海中不停地搜索着,拥有这种能力医者的身份。
少女听到老者如此赞誉出手之人,顿感不可思议。
“爷爷,难道在华夏境内,还有比你更厉害的中医?”
不是少女目中无人,而是她的爷爷的确医术不凡。
纵观华夏医坛,眼前这位老者,堪称百年难得的医学大家,早已声名在外。
即使是达官显贵想要求医问诊,也得放下身段,礼遇有加。
就是这样的爷爷,在未见其人的情况下,以“圣手”,“前辈”相称,这让少女颇为惊讶。
说话的同时,少女转头,四下张望。
很想找出她的救命恩人,看看这位恩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可是,四周围观的人虽然不少,但显得仙风道骨,有医家风范的老者并没几人。
看来看去,都不像是其祖父所言,出手救下她性命的前辈。
因为距离较近的原因。
中年乘警警惕的同时,也听到少女和老者的谈话,面露疑惑。
难道真正控制歹徒的,真会是这枚银针的功劳?
不可能!
这又不是武侠小说,怎么可能出现传说中的银针封穴?
为了认证心中所想,中年乘警即刻俯身,想要拔掉刺在匪徒后颈的那枚银针。
就在这时,一个清澈的声音陡然在其身后响起。
“张警官,我建议你先用手铐,铐住对方,再取下银针,以防罪犯垂死挣扎。”
突兀的声音,让张警官心头一紧。
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李宸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与此同时,少女和老者也同时察觉到李宸的存在。
李宸双手插兜,悠闲地站在一旁,根本不像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反倒更像一个在校的学生。
不等少女和老者质疑,张警官先开了口。
“难道是你出的手?”
李宸耸耸肩,无奈一笑,“事发突然,只能冒险一试。”
不怪李宸无奈,在经历过二次栽赃,二次劫持事件之后,李宸对警方的办案方式深有体会。
如果他暗中出手,且不说出实情,那么警方很可能为了完整的案件经过,通过银针上残留的指纹,抽丝剥茧,最终找到李宸的头上。
与其被人查出,莫不如直截了当。
李宸索性承认,免得事后诸多麻烦。
李宸的回答,让张警官一时语塞,满脑子都是对李宸武功盖世的胡乱猜想。
倒是老者比较理性,惊讶之余,很快恢复常态。
“前……”
老者刚想以“前辈”称呼李宸,但看到李宸的模样,岁数肯定不大,碍于面子,他试探性问道“小友的飞针造诣,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不知小友师承何处?”
被问师承,李宸并未多想,直言不讳,“我的师父是葛方舟。”
要是在以前,李宸很难解释自己一身医术从何而来。
如果实话实说,很可能会被别人当成怪物,最终落下被送往实验室,破腹研究的结局。
而现在,李宸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有葛方舟这个便宜师父顶着,他毫无顾忌。
只是葛方舟的名字却让面前老者极为动容。
“葛方舟?你说的可是滨海市的葛方舟。”
“你认识家师?”
“不可能?”老者盛怒“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谎报师承,我看你就是个游医骗子!”
看到李宸不解,老者冷言,“不妨告诉你,我和葛方舟乃是相交数十年的老友,老葛的医术如何,我岂会不知?”
少女很少见到爷爷会如此情绪失控,生怕爷爷气急攻心,有个三长两短,急忙出手安抚。
同时出言埋怨,“你这人怎能信口胡说。葛爷爷虽然医术不凡,但从未超越我爷爷,单从这件事看来,你就不可能是葛爷爷的徒弟,亏我爷爷还曾对你另眼相看……”
少女老者相继翻脸,倒让李宸无言以对。
玛德,这是哪门子事儿啊?
原本觉得顶着葛老的名声,理应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没想到,却偏偏遇到了葛老的旧相识。
李宸一时无语。
老者看李宸无言以对,以为对方心虚。
于是拨开少女的玉手,掏出电话,直接打给葛方舟。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当场拆穿李宸的谎言。
可是老者却忘了一件事。
行骗是有目的性的。
李宸说出师承,只是为了回答老者的问题,目的并非仰仗葛老的身份索取财物。
何来骗?
又何须为仗义出手的行为撒谎?
电话很快接通。
电话中,一个苍老且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
“老谭,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老葛,你听我说……”谭姓老者根本没心情叙旧,直言,“我本来出差看诊,哪想回程路上,遇到了一个骗子,打着你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让你能当场戳穿骗子的身份。”谭姓老者,气愤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