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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府。

园林匆匆,无人知道,在其最幽深的后院,一座阁楼上,恰好能看到贤王府的正门口。显然,这是楚贤王特地布置的结果。一双充满疲惫的昏黄眼睛盯着大门口,目送李云逸等人离开,足足沉默了良久,直到。

“大人,这易风……”

背后传来芈松柏忐忑的声音,他知道今晚楚贤王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心情肯定不好,但犹豫再三,还是道出了自己的隐晦发现,哪知话还未出口。

“老夫知道,他有可能就是李云逸。”

沙哑的声音在阁楼深处响起,芈松柏身体猛地一颤。原来楚贤王早就看出来了?

实际上,楚贤王比他看的更透彻,当年连公羊裘司马迁一干都隐隐猜到了李云逸没死的消息,如今突然冒出了个易风,掌控整个虎牙军,连诸葛剑等人今夜都表现出了对他的恭敬,楚贤王又怎么猜不出?只是,在他看来,这消息对当前的大局完全没有什么用处。

“那我们……”

芈松柏忐忑不安继续求教,楚贤王的声音淡淡传出:“等。”

“现在,我们也只能等了。”

楚贤王声音平淡,但当传到芈松柏的耳中,却让后者不由大吃一惊,他算的上是楚贤王在芈家最看重的后辈,自幼跟在楚贤王的身旁,楚贤王的这番话在他人看来只是普通的一声回答,可他却从这寥寥数字中听出了诸多的无奈。

没有办法。

只能等!

楚贤王的语气让芈松柏吃惊。难不成,大势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连楚贤王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和下一步的后手了么?

阁楼再次陷入寂静,楚贤王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沉默,仿佛真的打算在这阁楼上待一晚似的。芈松柏当然不敢多言,守候在旁,不过其中间隙,他又召来侍卫,吩咐了今夜牢盯四方馆的任务,在这个过程中楚贤王一直没有说话,但芈松柏知道,自己做对了。

……

和贤王府的平静不同,今夜的四方馆可是格外的热闹,虽然四方馆常年准备着各大诸侯国的使臣随时入住,可这次李云逸等人来的太突然了,整个四方馆一阵鸡飞狗跳,足足忙碌了大半个时辰,诸葛剑等人才让所有仆从退下,几乎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纷纷来到李云逸入住的景秀苑。

“我的逸王殿下,您可就别卖关子了,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不打算给我们交个底?起码,您也得提醒一下我们怎么选择吧?”

诸葛剑等人一脸迫切,诚恳地很,就差掉出几滴眼泪了。李云逸知道这是他们故作姿态,但也不是虚伪,大势震荡,皇权如渊,再加上今夜楚贤王的接连逼问,他们感到压力很正常,肯定是坐如针毡。只是,他并没有给诸葛剑等人带来什么有用的讯息。

“各位侯爷客气了,倘若李某知道该怎么选,又岂会在今天拖延于贤王?各位真是太高看我李某人了。”

“依李某人之见,各位侯爷还是早点歇息吧,养精蓄锐。是福是祸,且等明天吧。”

李云逸也没办法?

回想今晚李云逸的表现,确实和他现在说的无疑,诸葛剑等人一阵长吁短叹的最终还是无奈离开了。

睡他们肯定是睡不着的。只是当躺在床榻上回想李云逸最后一句话……

且等明天?!

难不成李云逸认为,明天这皇权大势有可能发生其他变故?!

一想到这里,他们差点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去景秀苑找李云逸问个究竟,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明天,明天再问!”

心里虽然无奈,但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再次相信李云逸,更因为,李云逸用实力证明从来都没有让他们失望。

事实上,哪怕他们杀个回马枪也不可能及时见到李云逸,就在诸葛剑他们相继走后,李云逸的床榻就被人霸占了。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今天就不走了,你也别想睡!”

李云逸身边。敢做这种事的肯定没有第二个,只有一个。

邬羁!

只见他地痞无赖似地坐在李云逸床头上,就差把脚丫子抬上去了,斜着眼望着李云逸,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今晚这么老实,不像你的风格啊。逸哥儿,有什么想法你得告诉我们,我们才能配合你啊。这还只剩下一天了!”

一天?

李云逸挑眉望了一眼邬羁,笑着施施然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直到邬羁脸色越发涨红,似乎马上就憋不住了,他这才笑道:“怎么,急了?”

“你不是说无论我做什么选择,你都不在乎么?”

邬羁翻了个白眼,差点气昏过去,声音都高了八度。

“气话!那是气话懂不懂!”

“只剩下最后一天,你告诉我,让我怎么不着急?”

看着邬羁脖子上爆起的青筋,李云逸笑的更灿烂了,摆手道:“行了,知道你急。不过这件事,还真的不需要你帮忙。你只要相信我,别说一天,就是只剩下一个时辰,我也会把这件事搞定的,放心好了。”

说着,不顾邬羁脸红脖子粗的再说什么,李云逸摆摆手,又施施然从身前木桌上的茶具中抽出一个茶杯,徐徐斟上。

“快走吧,让个地方,我等的人快来了。”

等的人?

看见李云逸这幅软硬不吃的模样,邬羁真的要急炸了,直到前者这句话传来,他精神一振。

什么人?

难不成李云逸没有骗自己,他要有计划和准备?

只是还不等他问出心底的困惑。

“哼!”

房梁之上,一道冷哼突然传来,邬羁屁股上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直接从床上窜了起来,下意识就要冲到李云逸身前将他护住,神色大急。

屋里有人!

宗师!这绝对是宗师水准的高手!要知道,福公公江小婵就在门外,可连他们都没有任何察觉,就有人潜伏进来了,这不是宗师是什么?

并且是宗师里的强者!

“逸哥儿,快撤!”

邬羁喊的很大声,因为他知道,后者既然现身,极有可能用罡气封禁了整个卧房,他必须引起外面福公公江小婵的注意!

可就在这时……

“呵呵。”

“我若真要杀他,你拦不住。当然,我也杀不死他。”

杀不死?

一个宗师近在咫尺,竟然会说出这种没自信的话?

正当邬羁错愕间,一道灰影从天而降,悄然落在李云逸的对面,抓起后者刚斟的茶喝了一口。

“好茶。”

看到身前这发须皆白的面孔,邬羁眼瞳又是一震,终于明白,李云逸为何无动于衷,他等的人到底是谁了。

风无尘!

此时坐在李云逸身前的不是风无尘又是何人?

邬羁是知道南阳城一战的真相的,他很好奇,所以问了福公公,福公公对别人肯定不会说出真相,但邬羁就不一样了,他选择了全盘托出,并无隐瞒,因为他知道,如果邬羁去问李云逸,李云逸肯定也会告诉他真相的。自己提前说了,还免得李云逸麻烦。当听到李云逸轻松攻略了风无尘,邬羁那叫一个吃惊,后来还是缠着李云逸要去了烽火狼烟战阵的精妙。

风无尘。是友……不,或许算不上朋友,但起码不是敌人。

“风国师。”

邬羁拱手行礼,正在这时,他脸上的涨红还未褪去,但真的放心了,因为他已经看到房门打开,福公公江小婵两人冲进来了,和他一样。看到风无尘,两人同时一惊。

李云逸无奈的看了邬羁一眼,摆手道:“行了,这次放心了吧?你们都出去吧,我和风前辈谈点事情。”

看到福公公江小婵点头,邬羁这才拱手离开,对风无尘今夜来到的原因自然是很好奇,但并没有当面追问,退了下去。至于是真的走了还是门口等候,那肯定无需赘述。

吱呀。

邬羁出去的时候关好了房门,没有看到,风无尘抬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仿佛在自言自语,道:“你的这手下不错。”

李云逸眼底闪过一抹精芒,笑着端起眼前的茶盏,喝了一口道:“我知道。

“但他不是我的手下,是兄弟。”

兄弟?

风无尘显然对李云逸这个回答有些意外,惊讶地看了李云逸一眼,散去惊诧,放下手里的杯盏,道:“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次叫我来做什么?我要的东西到了?”

言归正传,李云逸脸上露出苦笑,摇头道:“前辈可真高看我李某人了,那等神兵又岂是市井上的大白菜,说有就有的?”

“材料正在路上,只有一到,李某必然会给前辈一个满意的答复。”

“嗯。”

风无尘不悲不喜地平静点头,似乎对李云逸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如果后者今夜真的能拿出一柄神兵,他才会真的惊讶且忌惮呢。

“那你让我来做什么?难道……”

风无尘一抬眼眸,精芒四溢:“你想让我选叶向佛?”

这才是正事!

风无尘话一出口,李云逸就知道,在外人看来芈虎南阳城一败,新三军统领涂亮身死,南剑宗定然也会低调一段时间,但显然,南剑宗是低调了,就在这场京都轰动的内荐震荡上都没有发出过一次声音,但实际上,风无尘全都知道!他不仅知道叶向佛和楚贤王斗的厉害,甚至连今晚刚结束的贤王宴会都知道!

李云逸眼底精芒一闪,笑了。

“晚辈知道国师大人手上名额不少,至少十个,但今天请国师大人前来,还真不是为了内荐名额之事。”

不是?

这次轮到风无尘惊讶了。要知道以当前的局势,任何一个内荐名额都是至关重要的,大势如此焦灼,无论是楚贤王还是叶向佛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在这个节骨眼上,李云逸竟然说自己不是为了内荐名额而来?

风无尘当然不信,直到。

“风国师手中名额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出的,这个道理晚辈完全明白,所以不会强求前辈什么。”

风无尘闻言眼瞳一亮,对李云逸这番话信了七成。因为,他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整个楚京为何震荡连连?叶向佛楚贤王之间的竞争是源头,但更重要的,还是朝堂军野上的选择。俗话说得好,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这是一场动荡,但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往上爬的好机会,因为无论最终是叶向佛还是楚贤王取胜,朝野和军旅必然要迎来一场大震荡。这,就是他们上位的绝佳机会,一辈子恐怕也只有这一次。而和他们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不一样,无论是诸葛剑还是南剑宗,他们都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参于此事,只是诸葛剑等是各大诸侯国的代表,还远远没有南剑宗风无尘那么洒脱。因为无论谁最后当权,已经陪伴南楚千年的南剑宗地位是最牢固的,没人能够撼动,连叶向佛也不行!所以,风无尘就更没有必要选择了,与其冒险选错了引得宗门地位动荡,倒不如作壁上观,乐得其成。

事实上,风无尘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就在十数天前楚贤王暗中筹备计划内荐一事时,就已经邀请过了他,却被他拒绝了。

“我不会选择王爷您,也不会选择叶向佛,这就是老臣给王爷的承诺。”

楚贤王显然也知道风无尘的打算,所以虽然无奈,但并未强求,更何况那时他认定自己的手牌已经足够多了,直到现在,他后悔也晚了,风无尘根本不见他,更不可能改变决定。

今夜风无尘得到了李云逸的邀请,他的第一念头就是李云逸要做叶向佛的说客,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来了,因为他也想让李云逸在他面前吃一次憋。可是现在……

“那你让我来干什么?”

风无尘更好奇了,接连追问,只见李云逸轻轻一笑。

“我想让前辈帮我去请一个人。”

请?

风无尘听到这个字就不由眉头一皱。大半夜的请人?恐怕是抓吧。楚京虽然宵禁,但对于李云逸来说,想去找谁不行?说的这么隐晦,肯定是暗地里的勾当。

“谁?”

风无尘心里的好奇就快爆棚了。李云逸却是不疾不徐,就仿佛根本没看到他眼底的焦急,施施然探出手指,茶杯里一蘸,也不回答,直接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嗯?

风无尘好奇探头望去,只见李云逸才写了一半,他的眼睛就猛地睁大了,尤其是最后一个字写完,甚至不等李云逸说话,他整个人已经面红耳赤,大为失态,脸上皆是震惊。

“他?”

“李云逸,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

风无尘惊愕失色,沉闷低吼,脖子上都露出青筋了。李云逸看着他这幅震惊的模样,却轻轻一笑,顺手擦去桌子上的三个字,笑道:“在做什么,晚辈心里当然清楚。”

“无他,只是想跳出这方棋盘而已。”

棋盘?

风无尘闻言精神一振,视线不由落在桌子一角的一方黑白交织纠缠的棋盘上,目光有些茫然。

这个人,和当前大势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