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三个人下到了石梯的底部。借着手电筒的光亮,腊月儿看到周围豁然开朗,这下面竟然是一个天然的溶洞。
溶洞内的空间很大,一条地下暗河汩汩的流向远处,周围都是各种形态的钟乳石,顶部有水滴落下来,汇聚在一起又流回到暗河里。
林菲在前面带路,三个人沿着暗河继续往前走。
走出没多远,在一个分岔洞口,林菲带着两人走向左边的一个岔洞,洞内幽深而曲折,岔洞之中还有岔洞,如同迷宫一样。
七拐八绕之后,林菲终于将两人带到一扇厚重的铁门跟前。
“这里是?”腊月儿惊异的问道。
“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警察想要抓我们,就让他们慢慢找去吧!”林菲咯咯的笑声在溶洞中回响。
林菲掏出三把钥匙,逐个插进三个锁孔当中,依次旋动三把钥匙之后,冲着腊月儿说道:“推开它!”
腊月儿上前,先伸手试了试力度,然后将双手按在铁门上,猛地一用力。铁门好像是带动了齿轮的转动,发出咔咔咔的响声。
门慢慢的向里打开,林菲举着手电走进去,伸手打开门后墙上的开关,洞内的灯光亮了起来。
这是一间足足有二三十平米的石室,石室内桌子,沙发,床,书架,电视一应俱全,林菲走到墙边,按了一下墙壁,那墙壁竟然咔嗒一声向外弹出,竟然是伪装成墙壁的一个橱柜,里边整整齐齐的放了一面墙的铁皮罐头和饼干,竟然还有整整的两排各式的洋酒。
看来刁有才早就想到了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为此做了充分的准备。
“行了,咱们赶紧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下吧。”刁有才说道。
“好的!”林菲说着,拿出三个铁皮罐头,几包压缩饼干,又开了一瓶洋酒。
三个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让林菲睡在床上,刁有才睡了沙发,腊月儿则拉开一个行军床躺在上面。
腊月儿一阵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腊月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却看见刁有才坐在对面沙发上,抽着雪茄正看着自己。
林菲将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放在刁有才的跟前,也坐了下来。
腊月儿想坐起来,却没能起来。腊月儿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一根粗绳捆了起来,连同躺椅绑在了一起。
“你们这是做什么?”腊月儿努力的挣了挣,但是却无济于事。
“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刁有才吐了一口浓浓的烟雾,悠悠的说道。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为什么把你绑起来?”刁有才笑出了声。
“刁有才,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那你让我跟着你干吗?”腊月儿生气道。
刁有才戏谑的看着腊月儿,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你以为那个警察替你死了,我就不知道是你杀了那个门卫?”
“你真是太天真了!你在山庄里的一举一动我都一清二楚!”
“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才,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跑不掉的,你自首吧!”腊月儿突然认真的说道。
“哈哈,文豪,你这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吗?“刁有才大笑道。
,“有才,你现在回头还有机会,只要你把问题交代清楚,可以算你自首!”腊月儿说道。
“行了,废话咱们就不必说了!我的问题我自己知道,自首一百次也不够免我一死的,你就不用多费唾沫星子了!”
刁有才转过头,看着林菲道:“东西都收拾好了?”
林菲点点头,问道:“咱们什么时候走?”
“天也快黑了,你再检查一下,咱们马上就走!”刁有才说着,拿了一块毛巾塞在腊月儿的嘴里。
刁有才盯着腊月儿的眼睛看了一会,才慢慢的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也不能带着你!今日一别,咱们也许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你自己保重吧!”
“我走的路是我自己选的,最后的结果我也能预料,我不怪任何人?”
腊月儿嘴里呜哝着,使劲摇晃着脑袋......
刁有才伸出手,用力的抓住腊月儿的肩膀,说道:
“文豪,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要再说了!”
“人,图的只不过是个活着罢了!当活着成为一个人唯一念想的时候,都他妈的不重要了!”
腊月儿一怔,两人四目相望,眼角发红。
“有才,这么捆着他,他会不会死啊!”林菲看着腊月儿担心的说道。
“呵呵,你太小看他了!他可是在全军比武中获过名次的!山里的野狼死了,他也死不了!”
说着,刁有才背起背包,又最后看了腊月儿一眼,“如果你能出去,回村的时候帮我看看俺奶奶,家里也就剩她了,我不求别的,给她口饭吃,别饿死她!”
“走!”刁有才一咬牙,转头开门出去。
林菲看了腊月儿一眼,叹了口气,“别怪我,我是他的女人!”说着,林菲掏出一把匕首,插在腊月儿眼前的桌子上。
“你多保重!”林菲也转身出去。
不多久,林菲和刁有才钻出溶洞,眼前是一条大河,两个人不敢把自己暴露在开阔的地带里,这样容易引人注意。
两个人钻入丛林中,在灌木和树藤间艰难行进。山里的雾气很重,斑驳的月光照射在两人的身上。
突然,林菲哎呦一声惨叫,一下倒在地上。
刁有才冲过去,将林菲抱住,原来是一截断裂的枯木树干。林菲不小心,脚下一崴,被那断裂的枯木戳进了小腿里。
林菲当即疼的大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刁有才低喝道:“不要发出声音!”,一把将林菲揽在怀里,伸出膝盖让林菲坐在自己腿上。
林菲搂住刁有才的脖子,一口咬在刁有才的肩膀上,刁有才疼的额头上的青筋爆起。
刁有才双手捧住林菲的小腿,“你忍着点,啊!”然后将小腿猛地一拔,林菲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疼痛,戳进小腿中的木刺被拔了出来。
刁有才抓住林菲的裤脚,猛地撕开,鲜血已经染红了林菲雪白的小腿。林菲疼的身子不停地颤栗着。
刁有才从包里拿出药品撒在林菲的伤口上,又拿出一卷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刁有才蹲下身子,将林菲背在背上,艰难地继续前行。
“有才,你把我放下,你自己快走吧,我自己慢慢的能走!你背着我,咱俩谁也走不掉!”林菲在背上哭着说道。
“别废话,老老实实的抱紧我,咱们一起走!”刁有才咬牙道。
黎明时分,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公安和武警部队开始大规模搜山了。
在警犬的指引下,警察很快找到了刁有才的庄园,但是庄园早已不见了刁有才等人的身影。
一部分警察留下仔细搜查庄园,并对庄园内的人员进行询问。另一部分跟随着大部队将金进出大山的路口都堵住,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上午十点多,警犬突然表现的异常兴奋。警察在灌木丛中发现了血迹,那是林菲小腿上流的血。
警犬在灌木中向前奋力的奔跑起来,后面的警察和武警迅即撒开,张开一张巨大的网,向着猎物兜了过去。
刁有才已经精疲力尽,林菲从刁有才的背上滚落下来。
“有才,你快走,别管我了,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里!”林菲哭着低声嘶吼。
“不跑了!”刁有才看着林菲笑着说道,满是泥污的脸上留下两行污浊的泪水。
“有你在身边,我也知足了!”刁有才继续说道,“谢谢你,不离不弃的跟着我!”
警犬的叫声越来越近,断崖的四周已经全是警察和武警。
断崖顶上,刁有才一手揽住林菲的脖子,一手拿着一把手枪顶在林菲的太阳穴上。
“让开一条路,让我们走!不然我就打死她!”刁有才大吼。
黄海波接到报告,迅速靠前和来支援的武警部队领导商量对策。
有山上的巨石掩护,再加上身边有人质,还是仰射,狙击手把握不大。正踌躇间,听见人群中有人说:“还是我去吧!”
黄海波回头一看,腊月儿出现在眼前。
在刁有才和林菲走后不久,腊月儿用嘴叼住林菲插在桌子上的匕首,慢慢的去割身上的绳子,嘴唇磨破了,嘴里满是鲜血,废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将身上的绳子割断。
腊月儿找到出口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腊月儿仔细辨别着痕迹往前摸索前进,后来遇到了几个搜山的警察,才很快赶了上来。
“你没事吧?”黄海波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还是让我去吧!”腊月儿说道。
黄海波点了点头,伸手将枪递了过去。腊月儿接过枪,转身向断崖顶走去。
刁有才看到腊月儿走上来,笑着道:“哎,你真的很厉害,这么快就走出来了,我还以为咱们见不上面了呢!”
“有才,你把林菲放开吧!拿一个女人当人质,这太没意思了!”
刁有才看着腊月儿,笑着没有说话。
“有才,你投降吧,你看看周围全是我们的人,你肯定是跑不掉的了!”
“文豪,你让那些警察让开,让他走吧,行不?”林菲哭着说道。
腊月儿看着林菲说道:“林菲,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腊月儿不断的靠近,刁有才冷冷的看着腊月儿,不动声色。
在离着不到十米的地方,腊月儿停下了脚步。
“你把林菲放开,我当你的人质!”腊月儿盯着刁有才一字一顿的说道。
刁有才看着腊月儿,“你把手里的枪扔掉,然后抱住头慢慢的走过来!”
腊月儿笑了笑道:“刁有才,看把你吓得,真不像个爷们!”
说着,腊月儿将手中的枪,扔在旁边的草丛中,两手放在脑后,慢慢的走上前。
在走出不到三米的时候,刁有才突然一把推开怀里的林菲,举枪指向腊月儿。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山谷中回响。
刁有才嘴角诡异的弯起,慢慢的倒了下去,一颗子弹洞穿了他的眉心。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林菲飞身扑在刁有才的尸体上,鲜血从刁有才的脑后汩汩的流出。
“有才,你知道吗?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了!”林菲泪流满面。
刁有才的手指轻微的颤了颤,便没有了任何生命气息。
腊月儿上前,从刁有才的手里的枪取下来,枪里没有子弹。
三个月后。
张顺强同志被追认为革命烈士,并荣立个人一等功!
腊月儿的学籍,军籍予以恢复,并荣立个人一等功。
林菲被判无期徒刑,因为是怀孕期,她在狱中也得到了妥善的照顾。
县武装部专门安排了一辆大解放,车头上绑了一个大红花,一路敲锣打鼓的将腊月儿送回了云溪村。
两个民兵从车厢里抬下来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一等功臣”四个大字。
腊月儿家门上的光荣之家和功臣之家的牌匾也都重新钉上了。
......
落日的余晖撒在流沙河上,粼粼的波光闪耀着明亮的金色。
腊月儿和丁丽漫步在河堤上,慢慢的,两个人合成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