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英向太子妃禀报完之后,扮成女保镖的样子,带着几人,护送甄珠离开京城,远远跟在大军的后面。
汤英离开后,她夫君向灵国公提出,“草民的夫人因为败露,被太子妃杀了,草民恨太子妃,要想办法报大仇。”
灵国公道:“行呀,你要叫人杀了林府的人,本国公必重赏。”
“怎么成交?”
“城北外大槐树下那处三进院,提头来换金子。”
“好的,国公爷。”
灵国公还指点:“林府少爷在国子监上学,十天一次沐休,你尾随他身后,见机掳走杀了,事成给你一百金。”
“或者,你去将丞相府的两个小孩子掳走,事成也给你一百金。”
“还有,楚王家的一子两女,你只要掳走一人,事成也是一百金。”
“掳走两个孩子是吧?”汤英的夫君王实联笑眯眯地问。
“是的。”
“容易,太容易了。”王实联拍了一下胖手,反手一掌拍在身后的大树上。
灵国公带人走后,有一只鸟儿扑翅飞来,落到大树枝上歇脚。
那一棵几人环抱的大树,像不是堪那一只小鸟的重负,咔嚓一下从中折断轰然倒下,吓得鸟儿吱声尖叫,慌乱扑着翅膀逃离。
当晚,灵国公府一府人惊慌失措,长房和二房各丢了一子。
一府人居然还不知道,这两个五岁的孩子是什么时候走失的。
要不是汤英在走之前,悄悄给夫君送了消息,让他暂不动灵国公。
“留他有用,暂不能杀他。”
若不然,恐怕灵国府现在不是寻孩子,而是在为灵国公办丧事。
王实联驾着马车,往扬州方向急奔,车上有他年老的父母,还有他的一对儿子。
车厢的角落里,坐着两位五岁的孩子,他们身上穿着女孩子的衣裙,一脸的惊恐之色,人缩成一团吓得半死。
王大郎问:“爹,这两个毛孩子是谁?”
“给你们兄弟买的奴。”王实联道,“以后,让他们伺候你们,要是不听话,就打他们。”
那两位孩子哭着道:“我们是少爷。”
王实联手提马鞭,转过头,笑眯眯地对两人道:“两个选择,做少爷就是死人。”
“要是做奴就是活人。”
“呜呜呜呜,我要回家。”
“呜呜呜,你们是坏人。”
“坏人?这世上就没有人比你祖父更坏的人。”王实联哈哈笑道。
王家老两口听着儿子的话,只是叹了口气,也不劝说儿子。
冤有头债有主,你灵国公不先拿我们王家的孙儿来威胁,怎么可能有今天的事。
马车向着扬州的方向奔去。
京城里四处是灵国公派的人在找孙子。
世子哭丧着脸,他的妻子死了,现在儿子又丢了一个,怎么倒霉事全落到他的头上。
二少爷怒火攻心,发誓,“敢拿我儿,拿到人必碎尸万段。”
灵国公夫人悲愤地问:“这是谁做的?”
“除了丞相府和楚王府,还能有谁?”灵国公骂,“就是那两府的王八蛋干的,否则,谁敢到我们府里掳走人,又是谁敢从我们戒备森严的府里掳走人。”
灵国公老夫人哭得死去活来,“我的曾孙儿,我的心肝。”
这两个曾孙儿能说会道,极哄得她欢心。
灵国公夫人火气上头,大叫着,“把伺候两位小少爷的奶娘和奴全都杖毙。”
“饶命呀,国公夫人。”
“奴没当值,奴冤枉。”
“你们这些东西活着有何用?两个孩子也看不了,打死打死全打死!”
……
哀求声、哭喊声、大骂声在灵国公府内响彻不停。
一时之间,灵国公府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灵国公一府人四处寻孙子的事,很快传到了丞相和楚王耳中。
当晚,潘大人派人对两人道:“灵国公府报了案,指着是你们两府人掳走了他家孙儿。”
楚王气笑了,“无凭无据,他灵国公还真敢胡说八道。要是这样的话,本王也报案,是他灵国公掳走了本王的小儿。”
丞相也捻着胡须道:“他要这样做,本相也报官,是灵国公指使人杀了林耀,还灭了杀林耀的西默一家。”
杨尚书挑眉,他暗道:这大军才离开,京城又闹出了大事,怕是不得安宁。
他建议:“楚王殿下和丞相将家人保护好,那府人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
“本王怕他不成。”楚王不屑。
“他来呀。”丞相也道,“不怕死的就尽管来。”
第二天早朝,太子妃身着朝服,抱着太孙前来上朝,母子二人坐在前殿绘金龙的七扇玉屏后面。
户公公大声道:“有事奏报,无事退朝。”
灵国公一脸怒火出列,他道:“本国公的两位孙儿,昨天突然失了踪影,刑部查不出真相,寻不到人,应被追责,所有官员皆应免职。”
百官惊愕,他们知道灵国府丢了两位孙子,也知道灵国公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大家万没料到灵国公将怒火发向刑部。
他这样做是要得罪多少人?
杨尚书出列辩解,“灵国公这样说就太过了吧,灵国公府上下那么多人守卫,孩子在府里丢失,一点线索也没有,这让刑部如何查案?”
潘大人道:“这种案子,多是内部人所为。”
他转头问百官,“大家想想,要是有人从你们府内,大白天带走两位五六岁的孩子,那是什么人能做到?”
官员们点头,大白天能神不知鬼不觉从府里弄走孩子,一定有内鬼。
灵国公大怒,“胡扯,灵国府昨天查问了所有下人,皆没有作案的机会。”
“他们有可能串通外人作案。”甄尚书道。
灵国公眼睛狠瞪着楚王和丞相,当场逼问:“是不是你们,是不是?”
楚王早就准备,当场反问:“本王的小儿子是不是你掳走的?”
他向前走了几步,咄咄逼人,“你将本王的儿子还来!”
丞相问:“本相的儿子林耀,是不是你买通那个西默杀的?”
丞相指着来,“你还我的儿子。”
“你你们胡说八道……”灵国公惊怒不已,出言反驳,他一双眼睛不停地在闪烁。
这两件事也的确是灵国公所为,他再怎么掩盖,也做不到像别的官员那样淡定自如。
屏风后坐着的林娴春,从屏风后的缝隙往外看,她从灵国公神乱的眼中,读出他心中所想。
【是我叫人做的,你们能拿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