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国公府和文忠侯府用捉奸这样的办法退了亲,也结下了仇,两府的名声上或多或少都有损害。
王氏无所谓,她在家里表态:
“给二丫头寻一个寒门下嫁,由我们府扶持对方,很好说亲。”
“官升结亲还早着呢,另两个孩子更小,怕什么。”
“大不了本夫人在亲戚家里去寻亲。”
“夫人做得对。”
三个姨娘对夫人的决定表示坚决支持。
她们都知道,要是一个府邸被人欺负到面前还不还手,就等着更多的人上门欺负。
甚至,还会有人以为太子妃的娘家太弱,会欺侮到太子妃的头上去。
灵国公府的众人闹了这一出事后,才是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为谢大富娶表妹为妻,还是纳表妹为妾,一府人吵得不可开交。
先是谢大富提出退婚,“林府的二女儿会功夫,力气大得吓人,她差点杀了我,还说要阉了我,这女子太狠毒了。”
“我不要这样的毒妇为妻,她做小妾也不要。”
一听林家二女儿会功夫,还扬言要阉了谢大富。
灵国公府全都同意退婚,“太可怕了,嫁回来怕是要闹得家宅不宁。”
老夫人还说,“尽快去退婚,省得夜长梦多,林府强行将女嫁到我们国公府。”
“母亲,我们明天就去。”灵国公答应了。
接着谢大富又道:“表妹同人定过亲,我不要她做妻,最多为妾。”
灵国公夫人哪会答应自己的亲侄女为妾,她道:“她定了亲,又没同人做过什么事,怎么能为妾。”
亲侄女为妾,娘家人定要同她闹翻脸,以后她就没有娘家可靠。
“不一定,在东厢房里,她脱我衣衫,主动贴上来,熟练得很,说不定她就不是处子。”谢大富数落着。
“三弟,床上有落红。”二嫂小声地劝说。
“滚一边,你是不是同外人勾结害我?”谢大富骂二嫂。
二少爷瞪眼,“三弟吃了药是不是?这样同你二嫂说话。”
最后,还是由老夫人定了板,“表妹为贵妾,另为老三说妻。”
灵国公打圆场,“就听母亲的话。”
老夫人和灵国公母子共同决定的事,灵国公夫人只能遵从。
她再强势彪悍,也背不起‘忤逆’之名。
灵国公夫人只得回娘家,送厚礼,说好话,祈求原谅。
国公夫人在兄长的指责下,在长嫂的怒骂下,她忍气承诺:“这件事是国公府对不起兄嫂,必给侄儿寻一个官职,小侄女星儿以后要嫁入好人家。”
她还表态,“大侄女阳儿在国公府虽为妾,但以后比三房的正妻得势。”
她这才得到了娘家人勉强原谅。
灵国公府一家人因为这件事,深恨林夫人王氏出手狠辣。
宫中的贵妃听了这事,惊得瞠目结舌,半天后她说:“林夫人她怎么能这样做。”
艺嬷嬷借机挑拨,“她们就是故意当众给国公府难堪。”
“行事太下作了。”贵妃极为不满,“没想到林府的人,做事是这样的不择手段。”
有一些人便是这样,我可以侮你、欺你,将你置于死地。但不允许你对我做同样的举动。
之前,贵妃多次想同太子妃讲和,太子妃对她一直是真的关心,她自己也知道。
加之,贵妃起势太快,导致宫中她没有一个交好的高位嫔妃。
贵妃急于想挽回同太子妃的关系,她歹话说了一斗,好话说了一升,太子妃皆不予理会。
贵妃气得叫人带话给太子妃,指责:“一点芝麻大的事,也值得记这么久的仇,可见太子妃的肚量太小。”
林娴春听了这话又被气笑,她道:“贵妃娘娘觉得本宫的肚量小,那是因为被侮的人是本宫。”
“侮辱我的人,却轻描淡写地要我吞下所有的委屈,当成没事人一样。”
“要用我的尊严和委屈,来成全你的大度贤良,实难办到。”
两人关系闹僵,又经过两府的这一次事件,贵妃和太子妃的矛盾变得更加不可调和。
王氏带着娴夏到东宫,向娴春说:“这可怎么办?想办法退了婚,这丫头又不想嫁人,她要进宫。”
“进宫?”娴春惊讶地问。
“长姐,妹妹不想嫁人,想像何女官那样,做个有本事的女子。”娴夏提出。
娴春摇头,“宫里的宫人很辛苦,还要防着被人算计。”
“我会小心,要是真有什么,也是自己的命。”娴夏苦苦哀求,“长姐,我不想嫁人,让我入宫做宫女好不好?”
“可是……”娴春犹豫不决。
进宫十分危险,连何听雨是五品女官也被人推入水中,差点淹死。
“我是庶女,嫁到好的人家,别人会轻看我。嫁到差一点的人家,到时……”娴夏没有继续往下说。
娴春懂她的意思,到时日子过得鸡飞狗跳,闹得娘家人也不好看。
文嬷嬷轻声道:“二小姐才退了亲,那个府一定会在外说三道四,对二小姐的名声有损。与其这样,不如让二小姐进宫,得了官职,更好说人家。”
“现在没到宫选的时候,怎么进宫?”娴春问。
文嬷嬷指点:“这个容易,由楚王以宗正寺挑选的才女为名送入宫,对外不要说二小姐的名字,只说是宫人。”
在没有宫选时,宗正寺可以在各地选拔愿意进宫的男女,有才华的人,可优先入宫。
这种宫人,不限于是否婚娶,女子哪怕三十岁,哪怕是个寡妇,只要你有一技才华都能入宫。
以前就有一位望门寡妇,她会一手家传的绣活,被婆家人和外人欺侮,手无缚鸡之力,娘家人又不管。
她无法生活下去,选择了进宫,用她一手精美的绣活为皇上绣龙袍,慢慢升为了尚衣局的七官女宫。
娴春见妹妹自己愿意入宫,听文嬷嬷的话也有道理,她点了头。
“嬷嬷,你说哪个宫适合她。”娴春问。
她有点想将妹妹送去陪太后娘娘,但妹妹不懂佛经。
“太子妃问对了人,老奴还真有一个好地适合二小姐。”文嬷嬷笑着拍手。
“一不用在外多接触人,没多大危险。”
“二不会遇上认识的人,说出去给相府惹麻烦。”
“三来活轻松,二小姐能学到很多东西。”
“哪个地方?”娴春忙问。
“太和殿的御书楼。”
“啊。”王氏大惊,她摆手,“二丫头不能去那样重要的地方。”
太和殿是金銮殿,是皇上上朝的地方,皇上和太子办差的书房也在那里。
宫人在那个地方当差,一点也不能出错,轻者没命,重者连累家人。
林娴春也摇头,“那个地方要求太严格。”
“太子妃别急,您听老奴说。”
“管御书楼的本是两位宫人,一位是吕嬷嬷,她年纪大了,过年后退养。”
“另一位是冷嬷嬷,她同我交好。冷氏曾被陛下指是谢贵妃做掌事嬷嬷,后被贵妃退了回去。”文嬷嬷挑了一下眉,暗道贵妃不识宝。
皇上将一位管御书楼的嬷嬷给贵妃,她居然不要。
可以这样说,一品掌事嬷嬷在一百个女子中能选出来一个。
御书楼的管事嬷嬷,在一千人里也难挑出来一个。
管御书楼,你不只要会识字,会书写,还要知道每一本书摆放的位置,书里写的是什么内容。
文嬷嬷继续道:“她们的活说重也不重,皇上要哪一本书,她们要能很快找出来,平日里管理好那些书籍。”
“皇上一天到晚也看不了几本书,她们的活很轻。”
“平时又不见外人,自己又能看很多外面没有的书。”
“能胜任御书楼活的人,最少是五品。”
“我愿意。”娴夏立刻答应。
林娴春想一下也觉得好,在皇上的书楼里,妹妹能学到很多的知识。
文嬷嬷还表态,她以后会去同冷氏说说,好好教二小姐。
林娴春道:“娘回家同父亲商量一下,要是父亲觉得行,先给陛下说说,再寻楚王送入宫。”
“好吧。”王氏忧心忡忡。
她回家先同月氏商量,“二小姐不想嫁人,想入宫为女官,你做娘的人同不同意她入宫。”
月氏答,“夫人,大小姐能入宫,二小姐也能入。就让她去吧,万一能学点什么,也能助大小姐一二。”
王氏得了月氏点头,晚上才同林建业提这事,“二丫头退了亲,不想嫁人,想先入宫几年做女官。老爷,您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