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管家站在铺子观察了一会,他判断叫沈妈这妇人不是逃奴,林府的是强行要带走她。
小猴子急得在后面不停扯管家的衣衫,“你快去抢人。”
福妈母子上前扯着沈妈的胳膊往外拉,“走走。”
“我不走,我不是林府的奴。”沈妈挣扎反抗。
“住手。”吕管家上前一步拦在铺子门口。
“你是谁,少管闲事。”福大牛大喝。
吕管家傲慢地道:“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她,他,是我们的人。”吕管家指着小二和沈妈干脆地道,“放了她,否则……”
“我怕你?这是我们林府的家奴。”福大牛自恃年轻,体力比吕管家强,他强势地道。
吕管家强势地道:“我倒想看看谁敢同我们逍遥侯府为敌!”
“逍遥侯府?”福大牛惊了一跳,随后大笑,“哈哈哈,你可真会吹牛。你要是逍遥侯府的人,我就是代王府的人。”
“让开,府衙办案。”络腮云捕头大喝道。
远远围观的人立刻让了一条道出来。
“怎么回事?是谁在闹事?”络腮捕头大声问。
“云捕头,是我。”福大牛转头道。
云捕头客气地道:“哎呀,是林大人府里的人。”
他又笑问:“你在此有何事?”
“拿逃奴。”
“是哪个?”
云捕头一双眼睛四下扫,他在看向吕管家时全身呆住了,站在原地,不敢信任自己的眼睛。
“云捕头,那妇人是林府的逃奴,这男子是骗子,他说他是逍遥侯府的人。”福大牛讥笑道。
“对对,他就是同沈氏有勾结的骗子。”福妈大声道。
“哈哈哈。”吕管家冷笑了几声。
“吕管家。”云捕头忙上前几步,拱手行礼,客气地问,“您怎么来此地了?”
他眼睛看向吕管家身后的小公公,立刻就猜出了这位公公恐怕是来自慈宁宫。
看见云捕头对他们嘴里所说的骗子客气行礼。福大牛母子二人吓了大跳,一脸惊骇万分的表情。
云捕头想大事化小,作揖说好话,“吕管家,有什么事好说。”
吕管家直言道:“这间铺子和人由我们逍遥侯府罩着。谁敢拿他们一人走,就是同我们侯府为敌。”
他也不想闹到府衙,恐怕连累殿下和小猴子。
“那是,那是。”云捕头不停答着。
“他们要是有人被拿走,或是再有人敢来说什么拿逃奴,我们侯爷那个脾气恐怕……”
“不会不会。”云捕头道,“今天开始,下官派人在此保护他们。”
“嗯,侯爷还在等,我要回去交待。”
“吕管家,您好走好走。”
吕管家转身,同小二说了几句话,“你们先在此做事,年后,我派人来接你们。”
“是,吕管家。”小二恭敬行礼。
沈妈福了一礼,“谢谢吕管家。”
吕管家同小猴子赶了侯府,被武侯一通吼,“你们去了半天不归,宫门要下锁,殿下不归,太后担忧。”
“有事耽误了。”吕管家道。
“我要先走了,侯爷年后见。”齐景楼见时间太晚,他顾不得多说,带着小猴子,坐上逍遥侯府的马车,赶往玄武门。
半道上,小猴给殿下道:“爷,我们今天去对了,那个沈妈差点被林府的人强行掳走。”
接着,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景楼听后松了口气,“只要有侯府照着,就没有人敢动他们了。”
逍遥侯听管家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他想了一下道:“你去查一下,这家铺子到底是些什么人,怎么同林府有关。”
“是,侯爷。”
侯爷心中在琢磨,小猴子一个深宫的小公公,怎么认得的这一家人,非要吕管家出手相救。
晚上,吕管家来报,“侯爷,您都猜不到是怎么回事。”
“谁跟你猜,赶紧说。”
“户部左侍郎林建业的嫡女今年入了宫为宫女,她被太后挑中,在慈宁宫做了一位抄经文的宫女,皇上连提她三级进殿陪太后娘娘读经,听说深得娘娘的喜欢。”
管家继续道:“这个铺子里的人,全是林府嫡女入宫之前伺候的下人。”
“原来如此。”武侯全明白了。
他长姐的宫女,哪怕是不入品级的宫女,他也要护着。
何况这位林姓宫女还得他长姐的喜欢,更是要保护。
这就更加坚定了,要将那些人拉过来,一起开铺子的想法。
“你明天去寻一处铺子,越大越好。”
“是,侯爷。”
“哼,林府敢来同我抢人。”
……
有暗卫将今天的事详细报给了皇上知道:“殿下带公公出宫先去了一个食铺,买了一坛酒,两罐花生,再去了逍遥侯府。”
“武侯喝了酒觉得是佳酿,要拉那些人一同开酒楼。叫了管家去食铺,遇上林府拿逃奴……”
“殿下今天一直在逍遥侯府里,在宫门下锁前归了宫。”
皇上听在耳里不置一词,手上不停地翻奏折,看一本扔一本在地上。
有一位绿衫宫女跪在地上,将奏折捡起合上,再分类叠放。
暗卫犹豫了一下,不管会不会召陛下烦,他将今天打探的事全说了。
他一个暗卫哪分得清什么事应不应该说,陛下愿不愿意听。
“那个食铺的人全脱了奴籍,她们是慈宁宫的六品女官林娴春入宫前的下人。”
他看了一眼啪啪往地上扔奏折的人,陛下脸上沉寂如水,波澜不惊。
朝里的官员很多人都知道皇上有暗卫,还知道,暗卫只忠于正统传承的皇上。
在皇上殡天之前,将暗卫当面移交到即将要继位的太子手上,暗卫们才会忠于他。
皇上拿起一本请罪奏折,见是威胜侯才超义所写,他看也不看直接扔到了墙角。
威胜侯才超义,他是皇上贬到浣衣宫为宫女洗衣的才氏之长兄。
威胜侯自从妹妹被突然从宠妃被贬为浣衣宫女,天天写请罪奏折。
绿衣宫女看见奏折被皇上扔到了墙角,也没爬过去捡。
慈宁宫里,太后见孙子平安归来,担忧的心才落进了肚内。
“景楼,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景楼拜见太后娘娘。”景楼行礼。
“快起来。”太后挥手,“你们出去一会。”
“是。”文嬷嬷带着宫人全退出了大殿。
殿内无人,齐景楼对太后道:“祖母,武侯想要开一家酒楼。”
“好呀。”太后笑了。
“孙儿给武侯买了一坛酒,勾起了他这个想法。”
“哈哈哈,这世上就只有他才这样,喜欢喝酒就开酒楼,喜欢赌几把就开赌场。”
“武侯这样过日子也挺好,单纯快乐。”
逍遥侯只讲究吃喝,同宫里的太后姐姐少有来往,也从不为自己和儿孙谋官职。
在京城里,没有皇亲国戚同他套近,也没有人欺负他。
从来也没有人敢去一试,真要惹上逍遥侯,会有什么下场。
普通官员尚要维护自己的奴仆,哪怕他根本不喜这位奴仆。
陛下更会维护自己的舅舅,哪怕他是真的不喜这位舅舅。
显然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要维护的是自己的尊严,而不是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