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吗?”他反问。
盛浅予没吭声。
他歪着头,撩开金色长发,露出白皙到不见任何血管的脖颈,邀约她:“还要吗?尽管吸。”
他的血液,比熊猫血更致命,是甜而不腻的味道,像是毒药,有着极致的吸引和上瘾力,让她渴望更多。
更别提他的脖颈。
不注重口腹欲的她,如今看他诱人的脖子,就像人类看到卤鸭脖,让她忍不住吞咽唾液。
吸食一位公爵的血液,想必未来也看不上其他人类或血族的血液了。
这是他激怒她的目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
“先喂饱你,我们再聊这些话题?”
“你……”
天旋地转后,她被他看似瘦弱的胳膊抱起。来到床边后,她暧昧地坐在他大腿上。
不待她反抗,他又歪头,撩起金发,对着她温柔道:“来吧,浅,不要怜惜我。”
“……”神经病。
不过,鸭脖子……
扫了眼他手腕处那两颗血窟窿,新鲜的血液还顺着苍白的皮肤而下,极具视觉盛宴,她没忍住,低头咬了下去。
主动送到嘴里的食物,她没道理拒绝。
更别提,她饿了快半个月。
她低头,獠牙对准脖颈,咬了上去。
他的皮肤是冰冷的,血液却是热的,让她上瘾不说,还隐隐起了躁动。
对方亦然。
冰凉的指腹,撩开她衣摆,在她纤细的腰肢,缓缓摩挲着。
她眉头微蹙,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松开獠牙,道:“你干什么?”
闻言,巴兹尔眸底的红色渐浓,声音充斥着蛊惑,“你不想吗?吸食过程中,双方产生的躁动,忍不住和同类做,都是正常的。”
“……你们血族,都这么随便吗?”
“……”
巴兹尔眸底的谷欠望褪去,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你会和自己食物,做吗?”
这个女人。
是怎么用冷冰冰的口吻打破涟漪,说出这番大煞风景的话来的?
他松开环绕她腰间的胳膊,与她平视,重新打量起她来。
须臾,他浅笑,“不想做也没关系。”
他再次歪头,道:“还要吗?”
盛浅予起身,整理起自己仪容的同时,将獠牙收了回去。
“你的血液很美味,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会帮我,对吗?”
“说说看。”
巴兹尔看着她严峻的小脸,须臾,浅笑,“吸食过贵族血液,除非是亲王,或者和我同等级的公爵,愿意被你吸食,否则每个月圆夜都会承受挖心割肉之苦。”
吓唬她?
盛浅予:“看来,要我做的事很危险。危险到涉及我性命?”
“倒也不是,只是想看你其他表情,譬如——生气?发怒?”
“让你失望了。”
“阿尔洛亲王那里有个血包,我很感兴趣,你如果可以和血包交换,我想以后月圆夜,你复发一事,不会发生?”
“人类?”盛浅予反问。
从对方口中得知,不吸食贵族血液,只会有月圆夜苦,并不会挨饿?
“是的,人类。”似乎想到什么,巴兹尔脸上泛起冷血动物不该拥有的温暖笑意,转瞬即逝,“她和你一样,你是东方美人,她是东方精灵。她叫袁雪静。”
“换一个。”
“嗯?什么?”
盛浅予盯着他脖颈血窟窿的位置。
她承认,这只血族的血液的确很美味,比起人类的血液,他的确是好选择。但她有其他路可走。
谁说血族必须和血族为伍?
她不能生活在阳光下,也能做个正当的夜间工作者,活在人类的圈子里。
“我吸食了你的血液,的确欠了你。但以自己为货物,去交换另一个人,对我和那个人是不公的,所以,换一个要求。”
男人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欧洲男人身高普遍高,这个吸血鬼得有近两米,对比起一米七的盛浅予,她显得格外娇小。
巴兹尔眼瞳的红色褪去,恢复成碧色。须臾,他道:“好啊,换一个要求。”
盛浅予等了几秒,等到对方道:“换……你去阳光下站半个小时。”
“嗯?现在是白天?”
“对。”
“好。”
虽然一顿鸭脖的代价有点大,但也比欠着强。她拉开落地窗帘,一阵强烈的光线射入室内。
巴兹尔大披风盖住整个头部,只露出一双碧眼,看着她走到阳台上,沐浴在阳光中。
血族是不能见光的,但血统越纯,越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让其他人看不出端倪。
低级血族,控制不住自己意识,泛滥吸食人类血液,被其他血族能轻易操控不说,在阳光下也不能超过一个小时,且,会遭受分裂之苦。用人类的感触来讲,与五马分尸没差别。
巴兹尔亲眼看着那个女人,白皙的皮肤像是燃烧的纸屑,一片片地化作灰烬,在光辉中飞舞、飘散,最终落地,消匿。
那张完美的东方面孔,没有痛苦到狰狞,只是眉头轻蹙,望着地面消失的部分皮肤,不知在想什么。
她……
究竟是痛,还是不痛?
半个小时后。
盛浅予人不人,鬼不鬼地回到卧室,直逼他的视线:“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你想去哪儿?”
“回到人类的社会,生活。”
“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确定?”
盛浅予将整张脸包裹了起来,“这样的话,顶多被人误以为是怪胎。”
“吸食了我的血液,你以为自己会习惯其他血液?”
“我吸食你的血液,是半个月没进食,再有你带进来的熊猫血型为诱,以及你自己主动,我才没控制住。下次不会了。”
“说得好听。”
“巴兹尔公爵是打算食言,不准备放我走?”
男人举止优雅地侧开身,道:“但愿你不会后悔。”
女人的背影笔直,没有片刻停留。
待她走后,他视线好奇地落在落地窗照射的那片区域,伸手想要去触摸光明,却被滋啦的火烤声,触得疼痛不已,下意识收回胳膊。
这女人,当真不疼?
他好像碰到一个比亲王那个血包更有趣的东西。
……
盛浅予徒步出了城堡,四周万籁寂静,身上的通信工具在被掳来时掉了,只剩下一张不到一百m金的卡。
欧美几乎是现金支付,即便她要打车,也要取出卡内的钱。
她眉头皱得死死的。
手机也是必备的通信工具……
她不知走了多久,从白天走到黑夜。
白日里限制了她的行动,夜里这副身体倒是松快许多。